第二百二十六章

男子明顯一愣,馬上怒容滿麵,指著她喝道,“你下來!”

下去?切!她收回腦袋,腳踩油門,三,二,一,車子疾飆過去。

“哎呦——瘋婆子!媽的——下回別讓我再見到你!”

叫罵聲被撇得越來越遠。

居然沒有撞到,真是讓人遺憾了一把,下一次她找冷一心來試試。

手機在響,她來不及看,眼看綠燈在閃,她腳踩油門,疾速衝過黃燈。

驅車趕到柴氏集團的門前時,遠遠就看到了寒風中在門口翹首期盼的柴卓棣,她剛一跳下車,就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直到真實的抱著她,柴卓棣提到胸臆頂層的心髒才倏然放下,聽到剛才電話中那刺耳刹車聲的當下是怎樣的心情,他甚至不願再去品及。

門前來來往往的行人霎那成了背景,優美唇線在勾起之後覆下,他在她舌齒間輕喃,“下次別再讓我等到天長地久。”

良久之後,他緊箍在她腰間的手臂略微鬆了一點點,以額抵額,輕喘調息。

她凝視著他一寸之隔的眸光,心裏暖暖的,剛想說明來意,車上的電話卻不合時宜的持續響起……

他攬著她的腰,一起走到車前,一臂伸到副駕駛座位取出手機,一臂仍勾住她的腰身,哪怕是這數秒的時間,他也不願鬆手,仿佛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駱煒馨接過柴卓棣遞來的電話,電話竟然是路遠打來的——不知為什麽,她隻要一看到來電號碼上顯示是‘路遠’二字,好似就會莫名的心弦繃緊,渾身微顫……

“路伯父?”她心頭顫栗,語氣裏是掩不住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路遠一開口就是噩耗。

“……”雖久未聽到路遠的說話聲,但電話的背景音卻是一片嘈雜,哭喊聲、叫罵聲、勸慰聲、好似很多聲音糾纏在一起向著駱煒馨的耳膜如水襲來……

早春的江南是美麗的,風很柔和,空氣很清新,太陽很溫暖,田野裏的麥苗像一片海,星羅棋布的村莊是不沉的舟,村莊外有縱橫交錯的彎彎曲曲的河道,河邊的柳枝吐了嫩芽,蘆葦鑽出來綻放時已透青了,河道裏平靜的水,從冬天的素淨中蘇醒過來,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清靈碧綠。

此時,江南遠郊的一座鄉間小院裏,老樹漸生新枝椏,早春金黃的陽光透過枝椏,落下一地斑駁的疏影,房子的影子倒映在門口清澈的池水裏,微風輕輕吹拂,而滿院的茶花散發出一股淡淡清香,整個庭院彌漫著鄉間閑適的悠閑……

一位中年婦人坐在外麵的椅子上,微眯著眼,打開一本扉頁發黃的日記本,開始日複一日的緬懷臆想的曾經,目光定格在日記本中那張看起來時光久遠的照片上,她如癡如醉,好像照片上的人正對著自己含情在笑,婦人的臉第N次的緋紅,好似少女時代被情人脈脈含情盯視的嬌羞……多年過去,不知道他如今和那個女人過得可好?忽然,日記本上的光線一暗,一個冷冷的高大身影遮住了陽光,第六感的恐懼,讓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緩緩的抬頭,整個人一刹那變成了雕像。

冷如風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她老了許多,頭發過半灰白,皮膚蒼白而有皺紋,自從五年前自殺未遂後她過得生不如死,聽說各項並發症加在一起活不了多久了,柴家的家庭醫生說,多虧沐婉晴給她買了這座鄉間小院並一直支付著她高昂的醫藥費,而且她的女兒也在柴氏工作,她能夠瞞過所有人的死而複生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白丹璐也在靜靜的打量著麵前的男人,他還是俊朗如昔,看來歲月比較厚待於他,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看不到白發的痕跡,隻臉上有些淺淺的皺紋,滿麵憤怒,雙目???噴火???,似乎想要撕碎她,她想,他還是沒有原諒她,也許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他都不會原諒她了!

“你的惡毒女兒呢?”冷如風譏誚的問,語氣中有著太多的憤怒。

“她,她在加班。”白丹璐輕聲說。

“加班?哈哈,是加班害人吧?真不愧是母女,她和你一樣的陰狠毒辣,一樣的自私殘忍,我以為十年前的事情能夠讓她長記性,沒想到她竟然不知悔改,設計去勾引路遙侄女的老公,害得她侄女接連自戕進了醫院,”冷如風略一停頓,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我一直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

路遙的侄女?勾引?怎麽會?不會的!傲氣的女兒絕對不會那樣做!十年前出了什麽事?是女兒高考結束後的那件事嗎?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次究竟出了什麽事。

女兒去找她父親要大學學費,然後一瘸一拐的回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再也沒有提過她父親的名字,她說是被槍擊的,白丹璐知道其中一定有事,可當時陷入瘋狂追蹤冷如風的自己沒時間也沒心情問,隻是從那以後她在女兒眼中看得到的隻剩仇恨!

“十年前,你說的是一心高考結束後去國外找你,你對她開槍的事吧?”白丹璐有些悲哀的說,“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做錯了,你可以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我身上,可是,一心始終是你的骨肉,你怎麽可以那樣對她?而且,你所說的勾引,我怎麽聽不明白?一心最是心高氣傲,她怎麽會勾引路遙侄女的老公?再說了,她自己也有個交往很多年的男朋友,哦對了,她男朋友就是祁思雅的弟弟祁思遠,你不是也認識的嗎?我女兒那麽優秀,絕對不會要路家的二手貨的,路家除了有錢,路家的女人沒有一個是一手的,想來路家女人的老公也不會是什麽好……”

‘東西’一詞還未出口,靜謐小院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白丹璐的臉上立刻起了五個血紅的指印,嘴角流出血來,他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重,還是那樣的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