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怎麽了?”梅麗莎頭也沒抬,隻是專注的盯著駱煒馨的臉龐,上下左右的打量著看適合什麽類型的妝容,眼角餘光見助手還在靜立不走,隻得抬頭有些不耐地說,“伊娃,你不記得我的習慣嗎?我化妝的時候最討厭有人中途打斷……”

那名叫伊娃的助手臉一紅,頗有幾分尷尬的看向駱煒馨,囁嚅道,“梅總,是這樣的,您親手設計的那件晚禮服,剛才被另外一位VIP客戶看到了,然後那位客戶希望……”

“希望什麽?”梅麗莎眉一挑,手指微抬駱煒馨的下巴,邊研究邊不耐煩的說,“伊娃,你素日的爽朗勁頭哪去了?有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呃,那位女客戶一眼就看上了那件禮服,然後就……她希望禮服的主人能夠幫幫忙出讓那件禮服……”雖然囁嚅著,不過伊娃總算是把話的主要意思說出來了,駱煒馨聽了,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一件衣服而已,如果不是很為難的話,協調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協調一下也可以?梅麗莎無力的翻了翻眼,就算她想協調,那位給設計創意的人能同意嗎?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板起臉孔,不悅道,“伊娃,你跟了我這麽久,你見我店裏有過出讓這一說嗎?”

“可是……那個客戶的態度很是堅持,她說不介意出三到五倍的價格,甚至希望可以同梅總以及禮服的主人談一下……”伊娃顯然也有些為難,“她也是我們會所的幾位VIP客戶之一,梅總你看……”言下之意,對方是極有來頭的重量級客戶,不好輕易得罪。

三到五倍的價格?就算三百到五百倍的價格,哪位給出創意的人肯嗎?梅麗莎皺眉冷哼了一聲,“哦?我怎麽不記得,到底是哪位VIP有那麽好的眼光?”雅萊會所的VIP向來是有數量限製,當初江南這家店隻發出去了18張貴賓卡,她基本都有印象,卻不記得有哪張卡是給這種既自不量力又蠻不講理的客戶的。

其實她在全球有三十多個分會所,這次之所以會飛來江南,也是受人之托,一方麵是為了幫駱煒馨做今晚出席慈善酒會的造型,另一方麵就是向雅萊的幕後大老板商談在歐洲增設分會所的事宜,至於這件禮服,其實是兩周前接到的創意,自己又錦上添花的修改了一下才加班加點的做好並親自帶了過來,誰知竟然會被人給盯上了,而且關鍵是,這衣服根本就是不讓示人的。

親自提供創意的是什麽人?能讓那個人親自翻遍時尚雜誌並設計出一套禮服的又是什麽人?混了這麽久,她豈會不知輕重?更何況,沒有那個幕後大老板,豈有雅萊的存在?

伊娃在梅麗莎身邊跟得久了,大場麵也見過不少,算是很有幾分眼力的,她不僅知道自己的老板心裏正在不爽,也知道非要禮服的這位客戶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不過她更知道這位禮服的主人更是不敢得罪的,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於是就低著頭道,“就是那位VIP編號為013的蘇小姐。”

駱煒馨一聽,就似笑非笑地望著梅麗莎,後者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毛,就趕忙撇清立場的說,“伊娃,你聽她開什麽玩笑,當雅萊是什麽地方?”

看梅麗莎的表情,駱煒馨暗忖,蘇小姐……又是一位強勢有錢的蘇小姐——不會正好是那位同她冤家路窄狹路相逢的蘇果小姐吧?

“蘇小姐現在就在門外,駱小姐您看……”伊娃欲言又止。

駱煒馨看看麵沉如水的梅麗莎,又看看欲言又止的伊娃,好似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唔,看你們的表情,不會是那位蘇小姐看上的禮服剛好是我那件吧?”

“是啊,真是抱歉的很,您看這事”伊娃看禮服的主人貌似很好說話的樣子,就挺身而出的替老板解憂。

“這樣啊。”駱煒馨眉一挑,“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那就不如請人進來談談吧。”

梅麗莎給伊娃使了個眼色,伊娃立即轉身跑去開了門。

蘇果眉飛色舞的走進了房間,在她看來,對方既然願意談談,那顯然就是對她開出的價格動心了,換而言之,禮服到手的可能性很大,想到這點,她的心情就非常之好。

可是,進門的一瞬間,當她看清那個坐在沙發上要笑不笑的女子時,不由就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個人——居然會是駱煒馨?

蘇果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看花了眼,第二個反應就是自己走錯了房間,等確認這兩個假設都不成立之後,她終於反應過來,訝然出聲,“你……怎麽會是你!”

駱煒馨懶眉一抬,表情淡淡的,也沒說話,反倒是站在她身邊的梅麗莎有些驚訝地問了一聲,“哦?原來你們認識?”但是聽那位蘇小姐的口氣,似乎是驚嚇大於驚喜的成分,怎麽看都有些詭異。

蘇果這才注意到梅麗莎的存在,就略帶尷尬的開口,“呃,梅總,原來你今天也在這裏……”說完這句,她自己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心裏又氣又急,駱煒馨既然會坐在這裏,那肯定是在最近的時間裏,發生了巨大逆轉類型的事情,可究竟會是什麽事情呢?她不知道可又偏偏很想知道,這感覺就像是百爪撓心般難受。

梅麗莎對蘇果此人並沒有什麽深刻印象,再加上通過伊娃的轉述,她對此人的印象已經先入為主的好不到哪裏,再看了眼端坐在那裏似笑非笑的駱煒馨,就決定不再開口。

於是,房間裏的氣氛就陷入窒息,梅麗莎站在那裏不說話,她的幾名助手自然也是大氣不敢出,蘇果見梅麗莎無視她,一張臉已經有五顏六色的顏色上去了,再看駱煒馨隻是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邊端了咖啡杯悠閑的抿著,仿若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連帶她這個人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