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駱煒馨拿起來,越看越驚,其中大疊是她和柴陸亨在酒會宴會廳外麵的小花園的照片,另一疊拍的是她和尹哲楠,包括尹哲楠握住她的手以及她轉身離去時的側影,一股氣往上湧,她冷聲道,“這是哪來的?”

盧奇發出一聲意外到極點的歎息,不答反問,“哎,煒馨你咋不早說你認識鴻碩的大老板尹哲楠啊?”

北堂墨見駱煒馨微愣,忙插進話來,“照片是國通期貨的老大甄筱仁叫人送來的。”

駱煒馨眉一挑,“後天就是竟審會,他今天送這個過來,什麽意思?”

盧奇再次歎息,“意思就是我們上次之所以能擊敗他們成功簽約,是因為你與尹哲楠的這層關係,甄筱仁剛剛和我通過話,暗示我們不退出的話,他就會把照片捅到媒體上,揭露一些內幕。”

“這個隨便他,我沒有什麽內幕怕人知道的!”駱煒馨不以為意的說完,指著那些她與尹哲楠的照片,疑惑的問,“可是,尹哲楠在我們公司統共待了半小時,國通的人是如何拍到我送尹哲楠出去的照片呢?”

不等盧奇和北堂開口,隻聽到莫小樓好心的搶答,“據內幕消息,這些照片是匿名人通過快遞送去國通的,甄筱仁看完照片,立即推翻了老方案,重新針對我們製定了新方案和價格單,方案和我們如出一轍,但價格卻比我們便宜了百分之十五。甄筱仁叫人給我們送來這些照片,就是想警告我們,如果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們再取勝,那就擺明了是鴻碩那邊有人吃回扣,或者駱總對尹哲楠用了美人計。”

駱煒馨倏然抬首,“方案怎麽會泄露?”

盧奇和北堂墨兩個人四隻眼睛齊齊看著她,但都不說話,莫小樓撇撇嘴,隻對著一堆照片言不及義道,“禍不單行啊!我們這本來十拿九穩的單子,要是因為怕駱總的名譽受損而棄權,那我們怎麽對總部交待啊。”

禍不單行?駱煒馨隻覺從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極冷的寒氣。

這時北堂墨開口了,“莫經理,拋開這些照片,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的方案是怎麽流落到國通手裏,這份方案是技術部的同事每三人一組,每組負責其中一個子公司的分析調研,最後由我統一合並各個子公司情況做成完整的方案,也就是說在我們公司裏隻有我,你,駱總,三個人經手過那份方案,其餘人包括盧總皆不得知。”

“你不是曾把方案一次次發給鴻碩的負責人審定的嗎?會不會是鴻碩那邊的人傳了出去?”駱煒馨挑眉淡問。

“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因為鴻碩的負責人我認識,他就是尹哲楠!鴻碩是他在大陸收購的第一家公司,他為了好好的掌控鴻碩,很多東西都沒有讓鴻碩原有的人參與,而是私下斥資秘密聘請了顧問,所以問題一定出在我們這邊。”北堂墨說到這裏,目光忽然落在莫小樓麵上,“莫經理你也知道,出了泄密這樣的事,公司裏肯定要逐步排查……”

莫小樓麵容一緊,忽的站起來,厲聲道,“北堂墨你這是什麽意思?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該懷疑的人不懷疑,把矛頭指向我幹嗎?”

北堂墨搖搖頭,有些憫憐地看著她,“交易所的網絡管理係統功能非常強大,整個交易所裏任何一部電腦在任一秒發生過任何操作,後台都有日誌記錄,我剛來時候就建議過駱總,作為業界前五名的期貨公司,為免得一些部門負責人搞老鼠倉的行為,專門對公司的郵箱和電話分機做了獨立的監控係統,本來顧忌到個人隱私,不會隨便的去查誰,可由於今天事出特殊,我查了莫經理的郵箱……”

莫小樓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臉上連表情都是窒若雕像。

“查郵箱這個動作並不代表我們就一定懷疑你,而是如果想證明你的清白,就必須得循序漸進一步步排除你各種可能的嫌疑。可是,在郵件的備份服務器裏卻顯示,昨天中午十二點二十五分,從你本人的電腦、你的公司郵箱裏往外發出了一封E-mail,郵件的收件人是甄筱仁,而其中的附件正是我們所做的鴻碩方案。”

駱煒馨伸出一隻手扶在椅背上,無法置信,“北堂……你說什麽?”

北堂墨按下內線,“小李,把莫經理的手提電腦拿進來。”

小李飛快地把手提電腦送進來交給北堂墨。

由於長時間靜置,手提的屏幕已經被保護程序鎖定,盧奇按捺不住的問,“請莫經理說一下,屏保密碼是多少?”

已將下唇咬得發紫的莫小目露恨意,卻不作聲。

北堂墨撩唇開笑,難得的調侃道,“怎麽?難道莫經理不想為自己洗刷清白嗎?或者莫經理想自己來輸入?”

駱煒馨忽然抬頭看過來,遲疑著對北堂墨道,“那個……試一下莫小樓必勝的大小寫全拚。”

北堂墨驚訝地看看她,再看看身形僵硬的莫小樓,依言輸入,密碼正確屏保被解開,駱煒馨垂下的眼眸內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微薄而複雜的情緒,這是無意中聽到的一句電話內容,沒想到還真是江湖救急了,可偷聽別人講話,就算是無心的,終歸不是什麽光彩事……

北堂墨打開莫小樓的OUTLOOK郵箱,點擊已發送郵件的文件夾,“駱總你來看。”

駱煒馨走過去,文件夾裏赫然有一行,顯示正如北堂墨所言,時間是昨天中午,收件人是甄筱仁的郵箱地址,附件正是銀星所做的鴻碩方案。

此時她已經再沒有任何震驚,已徹底明白,有人在設計她,從她跟著柴卓棣去酒會就開始了……或者說,更早些時間!可是,她自問在江南沒有仇人,會是誰這麽陰險的設計她呢?

“我隻能說我沒有做過,這封信也不是我發的,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莫小樓麵色灰白,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