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大少離開倭國,得到了五十萬兩白銀,同時還有五萬強壯倭民,作為奴隸歸入東南亞開發。
其實還可以要更多的倭民,但東南軍的軍官們因幕府軍的野蠻行徑而倒了胃口,收納了那些倭民後匆忙收場,不再與幕府軍合作。
銀子和奴隸先行送回台灣,顏大少則率艦隊一路北上,巡航庫頁島!
問東南府的小學生,東南府地域的最北端在哪裏?
小學生都會告訴你,我東南府地域的最北端就在永歸縣!
在庫頁島上,有一個很小的縣級編製,叫做“永歸縣”,該縣起名正是顏大少,他要讓此地永歸中國!
常住的縣民很少,連級駐軍,五年一換,條件艱苦。
不過,永歸縣非常熱鬧,夏天的時候,經常有五千多人在那裏活動,主要業務是殺鯨!
夏季那裏的鯨魚非常多,鯨全身都是寶,是東南府的一項重大的業務收入,人們殺鯨、船務、榨油。
離得北虜遠,北虜來不了,而倭國把庫頁島地區稱為“北蝦夷地”(指北海道以北),原本有些倭人在那裏活動,隨著倭國鎖國令下達,那些倭人盡被東南府借機趕走!
不走,就為東南府的奴隸!
東南府“種島”,是為立石碑,庫頁島地區已經成為中國自古以來的領土!
永歸縣的縣民一覺醒來,看到海麵上龐大的艦隊,不禁呆住了,他們發出了熱烈的歡呼,列隊歡迎,當看到是最高統帥時,許多人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顏大少親切地慰問了守疆戰士,然後出海殺鯨!
這家夥好戰成性,不能殺人就殺鯨,親自坐上小艇,赤著上身,拿著魚叉,殺鯨!
於是鯨寶寶就倒了大黴,被他們殺死了整整五十頭。
其實他們能夠殺得更多,但出航前點過數,盛油的容器不夠了,隻好作罷。
殺過癮,之後回途時順訪了朝鮮,受到了朝鮮君臣的熱烈歡迎!
看到東南艦隊的戰列艦,朝鮮人大受鼓舞。
然後顏大少的艦隊打起了大明福建水師的旗號,堂堂正正地開進了天津港!
天津港由於承接南方輸送來的物資,而變得非常的繁華,這些年來,隨著顏常武強勢崛起,海運蓬勃發展,尤以廣東、福建、江浙為甚,皆不走京杭大運河,幾乎長江以北的人貨都是海運,而終點站就是天津,導致天津異常的繁華,端的是桅檣如林,人流如鯽,貨物堆積似山。
東南府在天津的勢力很大,自1630年起,每任總兵都通東南府,而文官則給東南府行方便——東南府對付他們已經得心應手,貪財的給錢,太貪的和清高的則搞定他們的上級把他們調走,久而久之,官員們都知道東南府不好惹,對他們的行徑也就聽之任之。
天津的文武被東南府滲透,好幾員部將都接受了東南軍的訓練方式,且擁有火槍,招募的部屬正是東南府的軍官。
顏常武雖不致於大張旗鼓地登陸,但改扮成路人甲上岸還是不成問題的。
很安全,與其他地方不同,天津地區的官民們熱心賺錢,沒空理什麽閑事。
作為南北貿易的中樞,天津有大量的賺錢機會,每天都喧嘩無比,其實華人是天底下最實在的民族,隻要創造條件給他們去賺錢,他們就會專心忙碌,不說廢話。
他們瀏覽天津,確實繁華,而且也很舒服——市政仿的是東南、道路硬底化有下水道,幹淨,對比於當時的北京,一下雨就成大泥塘,天津傲然是宜居城市。
顏常武與戴維先生一道晉謁了天津的媽祖東廟和西廟,西廟門口處寫的那幅對聯“補天媧神,行地母神,大哉乾,至哉坤,千古兩般神女;治水禹聖,濟川後聖,河之清,海之晏,九州一樣聖功”讓戴維先生驚歎不已道:“此何人寫也,道盡娘娘威儀與功德!”
身為一個紅毛番,他也是媽祖娘娘的信徒,其信仰的堅定程度,讓華人都汗顏,每天晨起祈禱、三餐祈禱和睡前祈禱,經常到廟燒香、布施。
“奇怪了,這書法有點眼熟啊,字又大又醜!”戴維先生狐疑地道。
顏大少不爽地道:“你當然眼熟啦,寫這副對聯的,正是區區不才!”
他手點自己鼻子,戴維先生失驚道:“佩服!佩服!”
一會兒,他低聲道:“你不是找槍手作的對聯吧?”
顏大少惱怒地道:“去去去!你找一幅抄給我看看!”
他們悠閑地在市井走過,顏大少甚至還請了戴維先生一起吃天津衛的豆腐腦,兩個大人物,就那麽坐在大排檔的小小凳頭上吃得津津有味,讓他們的侍衛們無語得很。
真的是,豆腐腦有什麽好吃的!
不得不說,這兩人真是臭味相投,在天津穿街走巷的,又是吃小吃,盡嚐天津地道美味,又買古董,那時期的古董真的多,他們特意請了一個熟手掮客一道,讓人汗顏的是,戴維先生對那些文物、古錢幣說得頭頭是道,殺價殺得老板一身是血,顏大少則如墜雲煙霧裏,都不知道他與老板在說什麽!
他悻悻地道:“偶嚴重懷疑你是中國人投胎的!”
戴維先生開著洋腔道:“隻要功夫深,鐵杆磨成針!”
聽得顏大少起了雞皮,離他遠一點。
難得放風,兩人隨心所欲,很快地,天津城裏就流傳著一個東南府人與一個紅毛番親密無間,一起發顛的事情,一些捉狹的人,說那個東南府人的口味真重!
或有人說,顏大少的畫像滿天飛,人家認不出顏大少來?
那是因為他的畫像PS過的……地球人都知道美顏的功效足以把人變得他媽都認不了他來,加上沒有一身金裝隨體,光輝形象沒有,現在的普普通通,人家真的認不出來。
在天津過了七天,顏大少非常享受那樣的悠閑生活,而戴維先生隨遇而安,兩人在岸邊館舍天不亮就起床,天黑後才回來。
有時,他們就在天津海河邊的茶肆裏坐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又有時,戴維先生架起畫架,畫起了天津市井圖、風景畫,他畫的的《天津海港圖》、《天津廟會圖》道盡了當時天津繁華景象,百年之後,他的兩幅畫作賣出了高價。
可惜,這樣的日子長不了,他們不得不離開天津,在戰列艦上,顏常武一改過去的春光燦爛臉色,變得陰鬱,望著漸漸遠去的天津,久久不移動目光。
戴維先生輕輕地道:“你準備棄守天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