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聲音極大,狀如洪鍾,把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土昧鐵雷嚇了一大跳,他緊握匕首的右手顫抖了一下,差點將匕首掉在地上。那人的聲音其實不是吼出來的,而是他就是大嗓門,這也是他強大的肺活量的見證,同時也是一個具有超高武藝的勇士所具備的最基本體能。

隨著這一聲,一個魁梧壯實的猛漢走進了大帳。此人一進入著力菟的大帳,就啪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罪臣格木勒歸來,請求大汗發落!”同時格木勒抬頭才看到土昧鐵雷,他也說道:“鐵雷兄,你也在啊。”

土昧鐵雷看到格木勒回來了,知道今晚自己的計劃泡湯了,畢竟自己不是格木勒的對手,而且格木勒對於著力菟是相當忠實的。他慢慢地將匕首放回衣服內,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著力菟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土昧鐵雷的舉動,他看到格木勒回來了,就知道廣寧北衛一定是丟了。著力菟歎了口氣道:“看來北衛城丟了。”

格木勒將頭低下道:“請大汗發落。”

著力菟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土昧鐵雷說話了,他與格木勒也有些交情,盡管算不上鐵哥們、但是也是好兄弟,這個時候理應站出來替格木勒說句話。

“大汗,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格木勒戴罪立功。”

著力菟根本就沒有殺格木勒的打算,他根本就舍不得!而且格木勒也是他河套部落最有力的下一任接班人。

“你起來吧,”

“謝大汗,”格木勒說著站了起來,其實格木勒本來打算再等一些日子再回來,但是他在路上發現了李如鬆的大軍,他知道現在著力菟的形勢異常危急,於是顧不上什麽就直接趕回來報告情況,他繼續說道:“大汗,我這一次回來,還帶來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著力菟問道:“什麽消息?”

格木勒道:“李如鬆的大軍已經在距離我軍五裏外紮營,看樣子大約有三萬人。”

土昧鐵雷大吃一驚道:“什麽!那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格木勒點了點頭道:“我看這件事情根本就是莊凸賴搞的鬼,他定是要搬來明朝的救兵前後夾擊我們,現在我們的形式很危急啊!”

著力菟愁容滿麵道:“現在我們整個族人的家眷都在莊凸賴的手上,現在明朝又和其兩麵夾擊我們,難道是天絕我河套部?!”

格木勒也是沒有辦法:“大汗!那我們怎麽辦?”

土昧鐵雷道:“當初我們去進攻遼東就是努爾哈赤的主意,不如我們去向他搬救兵!?”

格木勒道:“別提他了!努爾哈赤這個賊人是想將我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怎麽會落入此等境界?!我看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簡直就是努爾哈赤設的計謀,我們上當了!”

著力菟道:“格木勒說的沒錯,努爾哈赤自始至終都沒有出兵,現在怎麽可能再出兵來救我們?!而且就算他出兵,到時候也不知道真正幫助的是誰!”

格木勒道:“既然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幹脆我們和他們拚了!最起碼也弄他個兩敗俱傷!”

土昧鐵雷道:“你的意思是跟明軍拚?還是跟莊凸賴拚?”

著力菟道:“幹他媽的莊凸賴!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他下水!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土昧鐵雷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城裏的家眷怎麽辦?!”

著力菟看了一眼土昧鐵雷,又看了一眼格木勒,自己身邊的左膀右臂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隻見格木勒直接說道:“大汗,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些家眷我們就不管了,直接破了他的城!大不了我們也將莊凸賴的家眷殺光!”

著力菟心滿意足,他知道到了最關鍵時候隻有格木勒才是不顧一切的為自己著想,這麽好的兄弟上哪找去!

“格木勒說的沒錯!明日我們就攻城!爭取明日就拿下莊凸賴的孤城!不給明軍進攻我們的時間!格木勒,你帶一萬兵殿後,如果明軍攻上來,就將他們鏟平!”

格木勒道:“是!”

次日一早,著力菟的大軍便將莊凸賴的城池團團圍住。

“鐵雷,你再上去給我勸說一次,如果不成,我們就發兵!”

土昧鐵雷來到北門下大聲喊道:“城上的人給我聽著,叫你們頭領出來講話!”

土昧鐵雷沒等多久,莊凸賴就出現了,莊凸賴不是一個人從城樓上出現的,一同出現的還有土昧鐵雷的年邁母親。

“娘!”土昧鐵雷一看到自己的母親,頓感心力憔悴,說話都無力。

莊凸賴在城樓上往著力菟的方向看了看說道:“土昧鐵雷,著力菟怎麽還活著?你是不是不想讓自己的母親活了?!”

莊凸賴的話著力菟都挺進了耳朵力,他大吃一驚,雖然莊凸賴這句話說的不明不白,但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土昧鐵雷沒想到自己被莊凸賴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出賣,他現在茫然失措,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莊凸賴是故意的,他看到著力菟還活著,知道自己從土昧鐵雷身上打開的缺口根本不管用,那就實行第二套方案!離間之計,借著力菟的手殺掉著力菟的大將!

著力菟反應很快,他當即下令:“把土昧鐵雷給我拿下!”

士兵們一擁而*土昧鐵雷給摁倒了地上,並將其帶到了著力菟的馬前!

“土昧鐵雷,我著力菟帶你不薄啊!你也是我的左膀右臂,居然敢串通敵人,吃裏扒外!”

土昧鐵雷知道現在說什麽也不好使,反正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幹脆來一個一問三不知,裝作不知道。

“大汗,冤枉啊,這是莊凸賴的離間之計!他這是要借大汗之手來斬殺大汗身邊的大將啊!”

莊凸賴在城樓上哈哈大笑道:“著力菟,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土昧鐵雷帳外守夜的士兵!”

著力菟吩咐士兵將那兩個士兵找了過來,土昧鐵雷現在是鬼神難救了,他已經嚇傻了,渾身都僵硬了。

“昨天晚上有什麽人出入土昧鐵雷的大帳?!”

“隻有宰僧將軍派出的一個信使。”

宰僧這個時候就在著力菟的身邊,他與土昧鐵雷交情頗深,但是這種交情也是基於兩個人都忠心與著力菟的基礎上。不管怎麽樣,自己隻能實話實說:“昨晚上我並沒有派信使啊!”

著力菟也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但是他現在已經基本土昧鐵雷圖謀不軌了!

“那你解釋一下昨天晚上的士兵到底是誰?!”

土昧鐵雷其實還可以狡辯,但是一個人處於那種即將破裂的精神狀態下再想裝成白癡一樣是不太可能的,表情都能出賣他!

土昧鐵雷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大汗饒命,大汗饒命!莊凸賴那賊人用我母親來威脅我,我都是被逼的!”

著力菟冷笑道:“好哇土昧鐵雷,你昨天晚上到我帳內就是為了刺殺我吧!還好格木勒回來得早,不然我就成了你刀下的亡魂了!來人啊!給我拉到一邊砍了!”

土昧鐵雷嚇得隻能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宰僧心想自己跟土昧鐵雷的交情也挺深,現在沒理由不救他,就算是救不回來,也得說兩句好話,不然以後會被人唾棄的!

“大汗,臨陣戰將是大忌,而且有損軍威,不如等我們拿下這座城,殺了莊凸賴,再回過頭處置土昧鐵雷。”

著力菟心想宰僧說的也有道理,與他吩咐士兵先把土昧鐵雷壓下去看管起來,然後他衝著城樓上幸災樂禍的莊凸賴說道:“莊凸賴,看我破了城,怎麽收拾你!”

莊凸賴哈哈大笑道:“你先別著急啊,你看這是誰?!”

說著莊凸賴又將一名老婦人推了出來。

著力菟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大驚失色大聲叫道:“娘!”

莊凸賴抽出一把刀在老婦人脖頸上比劃了兩下:“著力菟,你倒是下令試試,我讓你老娘的頭顱現在就落地!”

著力菟大叫道:“莊凸賴,是男人的就下來與你爺爺決一死戰,不要拿家眷說事!”

莊凸賴道:“嘿嘿,我才不上你的當,你倒是下令攻城啊,下令啊!”

著力菟大聲罵道:“WCNGBD!”

莊凸賴笑道:“你隨便罵,可是你罵有什麽用,到頭來還是救不了你媽!”

著力菟現在的境地很尷尬,下令也不是,不下令也不是,就在此時,一隻響箭從著力菟的身後呼嘯而過,直直的射向了正在城樓上淫笑的莊凸賴。

莊凸賴嚇了一跳,急忙側身避過,緊接著又一隻響箭射向了莊凸賴,莊凸賴急忙一低頭再次躲過一隻,第三隻隨即接上,直直的射向已經重心不穩的莊凸賴,莊凸賴看到自己因為躲避前兩隻箭已經沒有辦法在迅速地躲開這第三隻了。

危險關頭之際,莊凸賴拉起了身邊的擋箭牌!

***求收藏、求紅票、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