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的晚飯做著,太醫們先對已經吃過飯的百姓進行望聞問切,確實有人身體狀態不好。
之前安排的事情,百姓為了早些完成,在王笏守的帶領下一起玩命。
他們的日常生活簡單,幹活、吃飯、幹活、吃飯、睡覺、幹活……
沒有一個偷懶的,沒力氣的時候隨便找個地方一躺,眯一會兒,起來繼續。
作為組織和管理者的王笏守則帶著人手四處跑,有時直接睡在山上,有時在路上也能隊伍一個時辰。
一天加起來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關鍵他還得趕路,體力和精神雙重消耗。
這些日子他始終如此,終於把自己的熬病了。
另外的軍士也沒好到哪去,不同之處在於軍士日常訓練強度高,此刻透支還能挺。
王笏守屬於軍中文職,訓練量比不上戰士,又加上此地屬於他的家鄉,壓力大,故此被朱聞天放倒。
“命大咧,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辦,隻能讓他睡覺,他又未必能睡著,一吐之後,就把那股子勁兒卸掉。”
太醫院的人在燈光下吃飯的時候與四個殿下匯報一下,王笏守安全了,能活下來。
“這麽幹可不行,咱大明的好官怎能輕易消耗掉?等他一會兒醒了,咱與他好好說道說道。”
朱棡眉頭挑了挑,心疼拚命做事的人。
“殿下,得明天早上,或者明日晌午前,會叫人熬好小米綠豆粥,再配合行針火罐,放一遍血,刮痧不行,是因為……”
太醫搖頭,表示醒不了,倒下上了手段,不可能叫再睜開眼。
繼續給講,放血見效快,直接紮針,不灸,紮完一個個小火罐往針口上吸,到時候不管是火大的,還是陰寒的,全給抽出去。
刮痧慢,把皮膚刮出出血點,皮下出血,人體自動代償,這樣就加快血液循環速度和新陳代謝速度。
王笏守這種依靠刮痧治療,之後渾身酸疼,一旦休息不好,甚至會出現其他皮膚方麵的症狀。
眼下天熱,放一遍血,就能在吃一頓粥後立即吃肉,但不能洗澡,三天不洗澡,等針孔徹底愈合才行。
“知道啦,就是說憨憨哥那兩盅酒管用了?”朱棡點兩下頭,表示明白。
“呃……是,隻不過……嗯……”這個太醫猶豫了。
他負責這次隊伍,之前的太醫院院判方潰等好的跟隨隊伍的太醫們不能來,留皇城應對太子妃生孩子呢!
他水平差一點,但再差也能在嘔吐的氣味中聞出來催吐的藥,包括其他的太醫。
那個是酒?正常喝那藥都吐,加酒催,誰喝誰噴。
但他不敢說,一個傻子怎麽會的?而且用藥太凶了,那劑量聞著自己都要吐。
“說呀!”朱棡瞪眼,你還想跟我單獨匯報?避諱誰呢?
“憨憨給的酒裏有藥,催吐的,攻伐甚猛,倒是好手段,尋常行醫之人不敢那般出方。”太醫說出來。
“正常啊!咱這隊伍裏你指望咱生病了喊你們?你不曉得下丘村不是四十四個人?”
朱棡聽完擺擺手,還以為是什麽隱蔽的事情呢!憨憨哥拿著高人給的酒灌王笏守給醫治,沒毛病。
……
翌日早上,王笏守渾身酸疼地醒了,他的疲勞期到來,之前有多能堅持,現在就有多虛弱。
他被安排著喝粥,又被叫上船,一起去陽曲縣,不放心他留下,得給他上課。船上他接受針紮與火罐治療,被嗤嗤放血,說不疼那是假的,沒給他用三棱針已經不錯了,火罐抽著皮膚卻疼。
中午大家不吃飯,給王笏守喝蜂蜜水,跟大棗、蓮子一起熬的。
其他的軍士一同走,都得上課,一隻是趕,一群羊也是放,留下幾個王府的人在那裏帶領百姓幹點輕鬆的活兒,等這些人上完課,乘蒸汽機小船回去,他們再開著回來。
“多謝諸位殿下相救!”王笏守打個哈欠,他還缺覺。
他已經懂了,給他們的書上有寫,幹活的時候疲勞狀態,什麽樣子會猝死。
此刻回憶,他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他並不想死,他還年輕,還能為大明發展作貢獻……
“過去修養兩天,你們皆是大明精銳,人倒了,事情誰去管?”
裏長與王笏守說,親王們沒心思搭理他。
謝成插一句:“你當是敵軍圍城晝夜輪番強攻你死守呢?一個幹活,早幾天晚天又能如何?”
“謝指揮使說得是,”王笏守隻能認下。
“再眯一會兒,很快到地方,咱去未建好的王府裏住。”
朱棡示意對方繼續休息,按照現在的船隻速度,再過兩個來小時就到陽曲縣。
他的晉王府停工,占地麵積非常大,去那裏呆著即可。
順便讓王藝千幫著規劃下,看看哪個位置用磚混結構好,木頭的不行,不防火。
那麽多的好木頭就留著吧!沒錢的時候還能賣,給富貴人家的打家具,甚至棺材。
磚混的裏麵有鋼筋,先搞冶煉,標號得上去,否則不結實。
主要的地方是自來水、二十四小時洗澡的熱水、十二個時辰飲用熱水、冬天暖氣、洗手間的下水、電燈、電話、軌道車。
原來的設計差多了,習慣了舒服的生活方式,換一個用淨桶的,上廁所都難受。
地麵要大理石的,落地窗,大玻璃、大鏡子,再來個遊泳池……
朱棡想著的時候,隊伍抵達,下午兩點,比去的時候快多了。
謝成告辭離開,回自己家,準備安排閨女和朱棡見一麵,今天不行,大家太累。
與裏長商量,明天下午,不是晚上,見一麵說說話得回去,不可能留宿的。
說話的時候還得有人陪同,關鍵時刻用來阻止朱棡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陪同的人自然是下丘村的人,其他人不敢阻攔朱棡,人員暫時定下,小丫頭鈴兒和憨憨。
“鈴兒,咱小時候跟她見過,謝指揮使隨父皇打仗,將領的家眷住在近的地方,現在緊張了。”
下午喝羊湯的時候,朱棡與推車過來給舀湯的小丫頭說。
“現在你也不大,你是想用你自己的才華來獲得對方的青睞,而不是身份,所以你緊張,你怕你才華不夠。”
鈴兒絲毫不給麵子,直接把對方的情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