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長、憨憨、鈴兒你們來了。”裏長到地方先去食堂，洗手準備吃飯，王藝千過來打招呼。

船停在人工挖的湖裏，方便裝卸東西，若全停在河邊，往來的船隻嫌礙事。

“藝千這是……下了工又盯著？”

裏長看了下王藝千的眼睛，有青眼圈，顯然很長時間未休息了。

“最近忙，小麥收了後，要翻耕地，沒有牲口的地方是平原，應該用機械設備。”

王藝千點點頭，也洗手，顯然他還沒吃飯，聽人說裏長來了，正好過來說話，順便把飯吃了。

二十四小時食堂有早餐、午餐、晚餐，哪怕黃昏，對於剛睡醒的人來說就是早上，需要吃早飯的東西。

午餐粗纖維類的菜多些，晚飯不適合，不好消化，同時晚餐有酒水供應，都是啤酒或黃酒，偶爾弄點果酒，如葡萄酒，白酒隻有泡藥的。

王藝千端了一盤拆骨肉和二兩藥酒回來坐著，想了想，又去拿蘸醬菜和炒過的豆瓣肉醬，一大杯啤酒。

孩子們看到有羊湯，還有回頭跟回頭長得很像的春卷，就選了回頭，裏麵是牛肉餡的，春卷是豆沙餡的。

春卷也可以換成別的餡，同時不炸，而是煎，那其實就是回頭的製作方式。

朱聞天看王藝千喝酒，他吧嗒兩下嘴，也不喝粥和羊湯了，同樣裝啤酒，找拌的豬耳朵、牛蹄筋、切羊肝、燉酸菜裏的大骨頭，陪王藝千一起喝。

“藝千，你多長時間沒睡了？”裏長端碗小米粥，兩個沒有殼的茶葉蛋，加上煎的豬肉白菜餡餃子。

王藝千抬手腕看看表：“才十五個小時。”

“睡，少，起，早，嗯！”朱聞天提示。

“你之前就沒睡多長時間？然後起來又熬了十五個小時，別人三班倒，你是睡一會兒就忙將近二十個小時？”

裏長聽明白憨憨的話了，他說著臉色難看起來。

小丫頭鈴兒猶豫一下，出聲：“王伯伯，下丘村之前為了給你看病調理身子，花了那麽大的代價，指望著你能管好事情，結果你把自己往死裏累，你倒下了，誰來給下丘村補償？”

“是是是，鈴兒咱錯了，吃完飯，跟你們轉一圈，咱立即去睡，一直睡到半夜。”

王藝千連連點頭，承認錯誤、積極改正、舉一反三……

“要點安神香哦！”小丫頭原諒對方。

“點，最好的那個。”王藝千繼續答應，心裏暖暖的。

“嗯！點，香，睡，呼~呼~嘿嘿嘿嘿！”

朱聞天觀察一下王藝千的麵色，呼吸、說話舌頭的樣子、手碰著酒盅酒水**漾的情況，挺穩的。

確認不會立即猝死，放下心，端酒喝。

“憨憨說得對，喝！”王藝千抿一小口白酒，放下酒盅，問裏長：“裏長，今日過來是……”

“村子裏做了個小玩意兒……”裏長說電話的事情，最後要求製作大量的電話線。

王藝千聽愣了，過一會兒才緩過來，估計熬夜熬的，反應變慢。

“裏長，你說隔著很遠，兩邊的人能說話？”他不確定地再問一下。

“帶來兩部電話和二百米線，吃了飯去看看即知，比電線細一點，一束可以裝很多組。

有兩種方式，一種電話機自帶電源，想要傳輸得遠，供電裝置要強。另一種則是又人工交換所來提供電源，這個比前者好，不過會耗費資源。

嚐試的時候用前者，之後會換共電模式，如果咱們派出隊伍到外麵幹活，會帶上電話機，隨時能在路線上接一下。”

“好，吃完飯去看，不急，咱不急！一點不急！”王藝千說著不急，端起酒盅就要幹。

朱聞天伸手抓住王藝千的手，這個時候就可能猝死了，得慢慢來。

“要不還是先去看一下吧？”王藝千心癢癢，感覺不先了解下，根本吃不下去飯。

眾人為了吃頓安穩飯，隻好先試電話。

王藝千把兒子王石，就是王老蔫從工地喊來，二人一人一部電話，隔著二百米在那裏說家中的事情。

最後確認，不是通過外麵的聲音傳遞的，二百米需要喊，小聲說話聽不見。

“爹，這個東西好，工業區地方大，從這頭到另一頭，十多裏，有什麽事情喊人，就得跑過去喊，現在一個電話那邊就知道了。”

王老蔫把電話放下給別的工匠玩兒，跟父親回到食堂吃飯，滿眼興奮的神色。

他也加班，沒吃飯，不過他年輕，狀態比父親好，不用再繼續上工，吃了飯也去睡覺。

“慢些吃，吃完衝個溫水澡，不能泡熱水的，冷水的更不行。”王藝千讓兒子穩一下。

“確實，總這麽幹會累死人的，看樣子要招一些不重要位置的人手，負責幹力氣活和煩瑣的工作，技術含量少的給他們。”

王老蔫說整個工業區的事情，所有的工匠全拚命，恨不能幾天不睡覺，運輸東西有軌道和車也不行，還是累。

以前幹活是能偷懶就偷懶，被人用鞭子看著幹，比如修中都時。

如今沒人逼，大家反而想辦法要多出工，實在累得不行了，有時飯都不吃，躺下便睡。

裏長點點頭：“過完年，陸續家中沒有什麽活幹的人又會到來，從正月十五的上元節到現在一個月了。

先找本地人幹活，石臼湖那裏其他地方跑去入籍的人，他們可以過來。

今年寧國府與太平府平原地區收割小麥、油菜籽、苧麻采用機械。

翻耕和水稻插秧，還是機械操作，用不了太多的人手，把他們喊來。

宣城縣的在家也就是養殖，去年西河村的藕不錯，那玩意兒不需要多少人種。”

裏長出主意找人，宣城縣其他二十一個村子的人手最好用，他們都識字、會算術了。

他們能幹力氣活兒，稍微有點技術的也沒問題，告訴他們電話先給他們架過去，他們不要工錢都願意來幹。

王藝千想一想，認同：“我去便民處招工？”

“一會兒你和小石跟咱們一起回去，這邊告訴他們加班的停了，千萬別累死人。”

裏長決定把人帶走，回村子休息，順便把他們家人全帶上，叫圖書館的王樹和他媳婦兒、孩子。

這樣團聚了，能放鬆一下，整天幹活，效率會逐漸降低的。

給他們放假他們也幹，根本不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