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放下筷子幫忙,朱聞天起身看看,西河村有心了。

本地的黃鱔確實好吃,安徽名菜,禦筆黃鱔,一般都搭配著另一道菜,金錢鱉。

眼下的時節去找,很難的,又是過年。

人家馮貴總是過來要牲口,那天還想要自己,雖說被裏長給罵了,不過人家禮節上無缺。

這東西吃和不吃,無所謂,所以要養起來,它是藥。

晚上做十來條給王藝千吃吧!這個黃鱔太細了,和金錢鱉一樣,又叫馬蹄鱉,整體來說又細又小……

關鍵此刻的本地黃鱔純純的野生,滋補效果好,多養養,給村子裏年歲大和生產有虧的婦人弄藥配伍吃。

可惜村子不在海邊,不然就多撈點黃唇魚,取魚鰾配伍藥材為產後身體不適的婦人用。

黃鱔搬走,馮貴和跟班洗洗手,過來坐,向憨憨先笑笑打招呼。

負責廚房的人去做道菜,蝦仁炒蒜苗,再切個香腸。

朱聞天吃完了,下桌,他要帶小夥伴們睡覺,等睡醒繼續製備材料,他沒打算大批量生產東西,工業化。

馮貴見憨憨離席,倒是十分遺憾,他願意看著憨憨吃飯,有食欲,憨憨可能吃了,吃什麽飯菜都香。

“馮老四你瞅啥呢?你以為你幾筐黃鱔可以把我村的憨憨帶去你村?”

裏長十分懷疑對方的動機,自從上回對方說完那話,他便十分警惕。

“我哪敢啊?你村憨憨在縣裏入冊的,入這種冊,全村人都要按手印的。

我村別看現在被我壓製住了,一個個心裏咋想的誰知道?

我就是看憨憨吃飯覺得香,感覺跟在他一起,他憨憨的沒什麽心眼子。”

馮貴搖頭擺手,必須解釋清楚,周圍的村民已經看過來了。

裏長認同:“對,咱家憨憨樸實,容易被騙,是不是?”

他最後一句問旁邊桌子的村民,村民門認真地點頭,表示沒毛病。

……

山神廟的實驗室,朱聞天一對一指導小夥伴製作東西,他守在旁邊。

有菜籽油、清水、濕毛巾、碳酸氫鈉、肥皂水等等應急東西。

小夥伴們的頭上套個圈,玻璃片擋到眼睛麵前遮擋。

每一個小夥伴都必須先背熟練操作手冊,否則不允許上實操。

絕對不是鬧著玩,所有的操作規則,都是以人命為代價才製訂的。

有人覺得自己操作很熟練,可以省略步驟,那麽你覺得為什麽有這個步驟?

那是因為有比你操作更熟練的人掛掉了,而且不止一個,後來者才加的步驟。

血的教訓啊!你怎麽還敢自以為是地去逾越?賭概率嗎?

那麽這個概率其實是百分之五十,生、死!夜路走多了,終歸是要見到鬼的。

好在小夥伴們聽話,憨憨哥說得都是對的。他們一個一個來,其他的人認真看。

等所有小夥伴都操作一遍後,晚飯時間到了,朱聞天擦擦汗,好緊張。

小夥伴們倒是十分開心,感覺學會了很多東西。他們確實學了,朱聞天教他們這些化學方程式,包括配比平衡。

沒有實際操作的情況下,隻學知識,他們感覺十分枯燥。

眼看著自己學了能製作出東西,再學的時候,會非常努力,自己學到的知識可以改變東西。

尤其是憨憨哥說,慢慢學,學到後來咱們就做更好的肥料和殺蟲的東西。

掛著實際應用,孩子們感興趣,他們也看到了其他的,村子裏的冰糖、香皂、玻璃等東西。

有物理的,有化學的,太神奇了,沒係統學習過的他們有一種‘為什麽會這樣’的想法。

當自己親手能夠去改變一些東西的時候,那種成就感很強烈的。

朱聞天亦如此,隻不過他想改變的不是化學和物理試驗的東西,他要改變大明。

他把自己所認為錯的路線給糾正一番,至少修建中都的工匠們不能被殺得隻剩一千多人。

不能真的把海給禁了,那是發財的路線啊!走私又如何?走私錢財不也回到大明了麽?

如是教著,正月十三到了,村子裏開始包湯圓,去年就沒包,太累了,買了點對付一下。

今年有時間,準備了各種餡,果脯的、肉的,包了二十多種。

其中朱聞天給加藥材,藥材不是為了治病,是為了糯米麵有的人胃消化不好而輔助。

本地的湯圓跟北方的元宵差不少呢,人家的元宵因為天冷,能放很長時間。

就是把一種餡凍起來,切成色子大小,又叫骰子,沾點水,放到糯米粉的大平底簸箕,簸箕裏麵是糯米粉,沾水了就晃。

跟滾雪球似的,晃一晃大一圈,再放點水,繼續晃,又大一圈……

晃成足夠大,就是元宵了,煮著吃。

溫度不夠低的地方,這個方法不行,包吧!像包菜饅頭一樣包,團巴團巴就是個湯圓。

下丘村給宮裏送湯圓,船隻沒到地方呢,宮裏的船先到下丘村,送來湯圓。

誰做得好和不好已經不重要了,雙方都想著對方才最重要。

下丘村一同送到宮中的不止湯圓,還有硝酸甘油片,寫出了對應的症狀,不是什麽情況都能吃,與安宮牛黃丸一樣。

……

村子的湯圓剛煮好,一大群官員又跑來了,宋知府等人都到了。

過節休息,別的事情知府可以不管,下丘村他必須來,看一看、瞧一瞧。

萬一太子那邊突然問自己一些村子的情況,自己不知道能行麽?

否則一個知府,怎麽可能下村子?這不得抓典型、樹形象嘛!

裏長越來越淡然,不激動了,來不來都無所謂。

來就跟著一起吃,大不了給你多炒幾個菜,不來還省心了呢!何必笑臉應對你?

你還敢給我使絆子?我手上可是有烙壓漆封的印章在。

倒是李知縣他們非常熟悉村子,幫忙搬桌子,招呼大家洗手,一點不像官員。

等忙差不多時,李知縣找到裏長:“宜長,別的村子咱都去了,到地方就給一些人東西,養濟院,上麵給錢了,你村子要多少名額?”

“我村子不需要啊!”裏長納悶,知道養濟院,我村子缺錢嗎?用你們養?

“你可以要。”李知縣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意思是給村子好處。

“待我想想。”裏長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