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從小學習,受儒家思想教育。

此刻反應過來,自己拖箱子,一一打開。

“宋知府寫信給孩兒,村子給宮中一千香皂,給寧國府一百塊香皂。

另五千塊香皂,二百文一塊賣給宮裏。

又說香皂需要用油,若與夷人交易,盡量多要油……”

朱標給父母講解,在宣城賣五百文一塊,南京七百文。

給宮裏算批發,二百文,宮裏再往外賣,記得要有油。

此香皂是拿油做的,油又能吃。

“重八,那個人在試探我們。”

馬皇後聽完兒子的話,一瞬間就想到許多事情。

朱元璋認同:“他要看我們想幹什麽,說是給宮裏的,又提到夷人交易,最後說油。”

馬皇後接話:“咱們換不換油,換,則是聽從他的安排,不換,他要怎麽想?

咱們總不能在他那買,四百文一塊香皂,轉手在大明內賣,五百文一塊,賺在大明的錢吧?

依照此人的想法就是,咱們二百文買村子的香皂,加價賣夷人換油。”

朱標聽著感覺憋屈,一個做香皂的,還要逼迫和試探自己的爹娘?

“娘,咱親自過去跟他們說不行嗎?中間隔了一層,誰都不信誰。”

朱標沒選擇去抓人,他想過去看看高人,有什麽事情大家當麵說一說。

他還不曉得,人家根本沒考慮過試探和逼迫,隻是不方便露麵。

“不急,先找夷人問問,看願意出多少錢。與冰糖一般,不準夷人在大明賣同樣的東西。”

馬皇後看著箱子裏碼放好的香皂,心情好。

大明賣給夷人的東西,夷人不得轉頭賣給大明,因為價錢低於零售價。

“買油,油以什麽價錢賣給村子……哎?他們也姓朱啊?”

朱元璋說著想起來下丘村的主姓,人家裏長就姓朱,叫朱宜長。

“我就說誰這麽有能耐得到高人指點呢?是咱老朱家的人。

估計背後的人也是這麽想的,通過姓朱的村子給咱們看。”

朱元璋又找到了個支撐點,自我腦補。

一家三口吃飯,心情好,飯菜顯得香。

朱標陪父親飲酒,朱元璋喝下一小盅:“已往從夷人手上多獲得珠寶、銀子、金子和藥材,要加上油。

這個油……做一個香皂用多少油?二百文一塊的香皂,村子賺幾何?”

他開始盤算村子的生產成本,若是一百文錢的油做一塊香皂,村子豈不是賺一倍?

“一塊香皂二兩,想來不會多,賺個十文八文的。”

朱標認為別處賣那麽貴,給到宮中降三百文,利潤不應該太高。

馬皇後看兒子一眼:“冰糖賣四百文時,誰能想到紅糖的價錢低?說不定香皂賺五十文。”

“賺五十文就賺五十文,冰糖算搶了他的,他賺錢,不也是給村子裏買牲口和肉吃麽。”

朱元璋大度,五十文的利,給。

三個人根本不知道成本如何計算,隻有朱聞天才懂。

要看用什麽油,不同的油的皂化價亦有所區別。

之後就知道用多少石堿,石堿在於人工成本與麵的成本。

裏麵加上鹽和香料的成本,最後得出來整個香皂成本。

村子用菜籽油做,皂化價零點一二四,一克油用零點一二四的純堿,石堿不夠純。

裏麵再加上水,水也占分量。

加多少水可以通過純堿的量計算,不過不純,隻能通過油的重量,百分之四十左右。

菜籽油價格一斤十二文到十六文,不同地方的價格也不同。

有的地方不種油菜,就更高。等到了菜籽收獲的季節,菜籽油價便低。

綜合計算完,一塊香皂的成本三點七文,算人力成本,四文。

不加香料的肥皂成本在一點八文,能買二斤帶殼的米。

裏麵買的香料貴,明年朱聞天準備自己調香料,比如弄各種花的精油,幹餾。

再加上規模擴大,有更好的工具製造出來,成本進一步下壓。

不過加精油的可不是這個價錢,用很多花才能出一點精油。

看上去一個簡單的皂化反應,朱聞天可是計算了不少數據,減少試錯成本。

……

“泡,泡,嗯!嘿嘿嘿!”

又一天的上午,村民在憨憨的指揮下先殺的豬,豬血沒做吃的,裝在鍋裏。

四張漁網放裏麵泡,這個叫血網,拿豬血泡完蒸的麻和棉的網能夠長時間不爛。

網又有豬血的腥味,能夠吸引更多的魚前來。

兩張漁網是新網,留下一艘長兩丈左右的船,四個漁民服勞役。

四個人最初並不開心,一個月屬於白幹,不來就得交糧食。

朱聞天不願意看一個月的黑臉,自己心情都受影響。

船在那閑著又浪費,被雇的人為了運輸東西去南京,不負責捕魚。

硬讓他們幹,他們也得答應,出工不出力唄!

裏長便找四個人商量,一天給一人三斤米,提供三頓飯和住的地方。

對方需要聽從村子吩咐,比如捕魚。

又從他們一人家買一張新漁網,他們家中有存貨。

一次性給三十天的糧,派車帶他們回家,順便漁網取來。

漁民們高興地答應,還有這好事兒?賺了。

今天他們幫忙一起血網,同時學到一手,把網泡豬血裏,看看好不好。

若是管用,回去自己家也……豬血不好弄,看誰家殺豬去要,或者換。

村民們對憨憨則堅信不疑,守村人說行,必須行。

等血完網,掛起來晾曬,午飯時間到。

四個人看著飯菜,心中不安,一個叫趙裏的人來到裏長的桌子旁:“裏長,我們什麽時候捕魚?”

“等漁網曬兩天的。”裏長提醒對方,剛蒸完的網。

“有什麽別的活沒?”此人又問。

“先吃飯,吃完再說。”裏長懂,對方見飯菜好,光吃不幹的話心虛。

“哦!”趙裏回去,對另外三個同伴複述。

三人歎口氣,低頭吃飯。

裏長看一眼憨憨:“捕魚省錢買魚吃,結繩釣現在越來越難了。”

朱聞天抓個豬蹄啃,聞言嘴上嚼著,鼻子發出嗯嗯的聲音。

“今年還抓螃蟹賣?”裏長說到捕魚,又想起蟹簍。

去年的釣魚和賣螃蟹,可是給村子裏應了急。

朱聞天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抓,啊!吃,簍,借,哎!呃!”

“借給別村的村民,教他們編蟹簍,嘿嘿嘿嘿!”裏長幫忙說出來。

“嗯!”朱聞天點點頭,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