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此事易也！”裏長對生產老花鏡與近視鏡沒有壓力。
“都快打起來啦！有人戴上就不往下摘。”朱元璋說群臣搶眼鏡的嚴重事件。
“村子裏的村老，也說戴著好，能看清楚字和人。
不過等天冷了，從外麵戴著進屋時，鏡片上會出現水霧，要有準備。
或者戴了口罩喘氣，氣熱，也會在鏡片上出現霧。”
裏長提前說，否則突然間在沒準備的情況下，哪個大臣再把自己給摔死了……
朱元璋頷首：“那些皆為小問題，有人眼睛不好用，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這肉給咱切點。”
他說話的時候，旁邊宮女拿簽子過來。
“嗯！要！”朱聞天就煩這種事情，得跟人交流，好在宮女能聽懂。
“說起來燧發槍太過好用，下一次打仗不會是兩成的配比。可有破解之法？”
朱元璋吃口肉，問出心中的擔憂，大量裝備燧發槍，被人克製了就麻煩嘍！
“我這有張圖，陛下看看。”裏長把昨天自己照著畫的塹壕圖掏出來。
等朱元璋拿到手上，他在那用自己的語言複述憨憨的話：“此溝為塹壕……”
朱元璋邊看邊聽，等裏長說完，他一拍大腿：“好，這個好，溝挖得好啊！”
馬皇後在旁跟著說：“以後修堡的時候在堡的周圍挖一圈，連起來便是一大片。
騎兵衝不了，射箭的準頭也不行了，拋射不是那麽準的。
咱的軍士躲在裏麵用槍打他們，這可不是進入射程他們就行了的事情。”
“是這個道理，咱就露個腦袋在上麵開槍，用弓箭射，能射那麽準？
等近了，能射準時，咱的人就往後撤，讓他們進溝。
他們是攻城的，咱是守城的。而且在溝裏，咱的人換轉輪式燧發槍跟他們打。”
朱元璋想到了戰術應用，這塹壕配合燧發槍和轉輪槍最適合。
裏長：“……”
他拿出來是說敵人挖塹壕可以對付燧發槍的，結果到陛下這裏就成了對付敵人的。
不過聽著發現確實有道理，塹壕不是一道溝，是很多縱橫交錯的溝連起來。
後麵的塹壕依舊可以向前發射，塹壕的寬度無法跨越，隻能搭板子。
要麽就拚著挨打搭板子，要麽就跳下來拚近戰，弓箭保證用不上了。
於是他補充：“陛下，塹壕裏咱們可以踩凳子上射擊，等敵人要近前了，咱拎凳子跑。
他們跳下來之後爬不上去，隻能在塹壕裏轉悠，咱上麵若是有人用長矛往下紮……”
“好，就該這樣想。他們要填塹壕，得扔下無數具屍體。
至於說他們挖塹壕對付咱的燧發槍，哼！他們有那麽多工兵鏟？有那麽多洛陽鏟？
塹壕挖得淺了，咱的燧發槍兵直接趴地上打，更方便。
挖得深了，他們的火銃少，弓箭可不適合在塹壕中往外射。
咱多造點小的炸藥包，點燃了往裏扔，一炸之後，氣浪順著溝往別處躥。
等給他們打跑了，他們想找火藥都找不到。
他們消耗著從咱這邊帶走的東西，現在占的地方能給他們提供礦和糧食。”
朱元璋根本不在乎北元想到同樣的戰術，沒有那個條件。
馬皇後支持：“重八說得對，咱要技術有技術，要錢有錢，他愛猷識理答臘拿什麽跟咱打？”
裏長：“……”
這話昨天憨憨就說過，難道現在咱大明打仗已經不講武勇了？
“這圖咱收起來，先不給別人看，等打完和林的。”朱元璋說著把圖放進袖子裏，他也擔心被人傳出去。
上次的橋的事情，還沒有找出來人，不知道是北元的奸細，還是某個人的。
歌舞照常表演，群臣們每一樣菜都嚐嚐，等著走的時候，可以管陛下要，帶回家給家人。
宮裏富裕了，大家的待遇便跟著提高，吃完飯可以打包。
不圓的月亮提前升起來，慢慢向正當中移動。
……
五月十二，夏至。
官員除了得留下值守的，其他一律放假兩天。
朱元璋送了他們一大堆豌豆糕和居必七的肉醬，加上居必七賣的壓製麵條，回去做涼麵吃。
其實就是冷淘過水的炸醬麵，黃瓜也送了十根，還有大蒜。
然後朱元璋中午帶著一大幫人跑到下丘村吃麵，他才不吃那個手搖壓麵機壓出來的麵呢！
居必七的肉醬他也不喜歡，那個便宜，裏麵加了其他的東西。
下丘村單獨炒肉醬，還有胡蘿卜丁、豆腐丁、黃瓜丁、芹菜末、竹蓀、木耳……
再單獨炒一大鍋蘑菇，從東北那裏換來的蘑菇，鬆蘑的一種，血紅鉚釘菇。
這些東西做好了放涼，像臊子麵似的，但又不是。
一大群人到來，喜歡吃什麽調料自己加，還有各種小菜。
“這蘑菇好吃。”朱元璋喜歡小鬆蘑的口感和味道。
“與女真那裏所換，一斤冰糖可換一百斤這樣的幹蘑菇。”朱標知道情況。
女真占著東北，人參、鬆子、蘑菇什麽的都往大明賣，或換東西。
一斤冰糖如今值二百文，兩文錢一斤幹的血紅鉚釘菇。
朱聞天覺得這個價錢很合適，蘑菇吃著不頂餓，糖多甜啊！
現在那邊什麽都便宜，一口鐵鍋，能換不少東西，人參都能隨便找到。
像這樣的蘑菇，上山裏的鬆樹林撿，一天能撿二三百斤，能曬出來三四十斤幹蘑菇。
采十天不就三四百斤麽，相當於三四斤的冰糖，折中一下算三斤半，七百文錢。
相當於一天賺七十文，南京尋常人一天都賺不了這些，何況女真所在。
女真人覺得賺了，大明也不認為賠，雙方都很高興。
朱聞天則是吃得最開心，不時嘿嘿兩聲，刷下存在感。
“在村子吃飯熱鬧，黃麻該種了吧？”朱元璋吃幾口麵，問起水田套種的事情。
“還要再等兩天，讓水稻長長，然後雇人移秧。”裏長回應。
“咱打算跟女真那裏加大互市，村子有什麽想要的？如眼前的蘑菇這般。”
朱元璋果然不是專門過來吃飯的，他又不好叫裏長過去，就找個理由跑到這邊問。
夏至最適合，平時隻能讓朱標在當中傳話。
“回陛下，還真有一些東西，我這邊列了單子。”
裏長伸手入懷，掏出來幾張紙。
他看一眼，又揣回去，重新拿出來幾張紙，再看，點頭，這回沒錯。
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