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這邊,小七,你們村的牲口真有力氣。”

丹陽湖邊,本地居住的人高興地扶著種麥子的耬車。

整片範圍一共二百零三戶,有的幾戶人家聚居在一起,有的十幾戶。

小七沒把他們安排到一起,就按照之前的位置派牲口翻耕、施肥、播種。

他不清楚別人誰和誰有矛盾,或者哪個單身女子會被人惦記。

保持原來的地盤挺好,又商量好一應事宜。

下丘村給他們用牲口不要錢、種子和肥也由下丘村出。

他們一個成丁十畝小麥田,未成丁和女子,看大小,同樣兩個給十畝,或一人五畝。

下丘村在旁邊翻倍開田,本地人需要負責幫忙除草,需要澆水的時候去告訴下丘村,不用他們澆,他們忙不過來。

他們負責看著和除草,等收獲的時候,下丘村帶人來收割。

雙方皆大歡喜,下丘村多了地,本地人省了錢糧。

再與他們商議,讓他們也養鴨,給他們自己養一部分,給下丘村養一部分。

下丘村會派人教他們用船,並在需要船的時候他們出力,五年後船歸他們。

本地沒有疍民,疍民不在這種單獨的小湖裏住,一旦被堵就出不去了。

等胭脂河修出來,這才符合疍民的安全需求,可以跑掉。

鄱陽湖、洞庭湖、太湖就有疍民,湖大,還有蘆葦**、小島,一躲,你找去吧!

官府的人來了,太平府的,這裏丹陽湖屬於太平府,下丘村卻屬於寧國府,明明下丘村的黃池河連著丹陽湖。

沒關係,太平府的官員看到下丘村的人一樣笑臉以對。

為下丘村與二百零三戶人家所簽文書出具官方認可,順便把二百零三戶歸籍,明年豐收後,先不交田賦,等秋天水稻收獲再交田賦。

服役則是配合下丘村養鴨子,跟沒有一樣,他們自己也養,又不用去別的地方。

本地分散居住的人終於知道下丘村的厲害了,寧國府給調的船送螃蟹,太平府幫著立文契。

“小七,石臼湖那裏可是歸南京,應天府來管。”

吳伯提醒朱小七,你打通兩個府的關係,那邊不一樣的。

“吳伯放心,那邊歸江寧縣,我看著也有一些咱們這樣,我去跟他們談,幫他們種麥子,時間夠用,明年晚一點收而已,再種水稻。”

小七表示感謝,裏長寫信回來,早提過江寧縣,連衙役在內,都拿了禮物。

何況自己的背後是秦王府、太子府和當今聖上。

關鍵過去找人耕地種麥子,是給官府好處,官府借此機會給那裏的人入籍,秋收時增加一點田賦。

村子要做到四湖相連,所有的州府必須配合,裏長信中說,此乃憨憨規劃。

等著胭脂河修好,這四個湖及周圍地方可就不一樣了,水運要道,這點人口遠遠不夠。

叫什麽過路經濟,了不得呢!之後利用過路經濟模範作用,吸引移民落戶,打造本地自主產業鏈經濟。

對,就是這麽說的,具體咋做,還不曉得,總之憨憨不會錯,憨憨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

“我沒打碎她的雞蛋,我離她很遠呢,就算是碰到了,那也是碰碎的,跟打有什麽關係?我賠還不行嗎?”上元縣的縣衙,負責小事情的文吏在聽回無辯解。

回無快瘋了,三天了,他一直在跟上元縣的衙門打交道,他想找人。

之前覺得能住在福華樓,離皇城近,是個不錯的地方。

結果發現,運氣太差了,每天都有事情。

前天一早,他走路,有輛車過去,掉下來個荷包,他很自然地就喊著對方掉東西了,把荷包撿起來。

結果對方非說荷包裏有二百兩銀子,現在沒了,報官。

衙門來人把他叫過去,最後確定,掉荷包的說謊,因為荷包裝不下二百兩銀子。

讓對方給他賠禮道歉,又賠了他十兩銀子,說隻把對方抓起來打,他還幫忙求個情。

昨天,他從房間出來要出去聯係人,路過別人房間的時候,門一開,女子大喊,其他人圍過來。

女子說是洗澡,他偷看了,這還了得?衙役過來,帶過去,仔細詢問,女子說洗棗,怕他偷棗。

道歉、賠禮,他又賺到二兩銀子,也不知道是怎麽計算的。

今天一個女子挎個籃子,走在他前麵,距離他十步左右的位置突然摔倒,他趕忙上前扶。

人是扶起來了,一籃子雞蛋就剩兩個好的,女子說是他打碎的。

他就又見到這兩天見的那個文吏,一臉無奈地辯解。

“就是說你願意賠償?”文吏一副我同情你的樣子問。

“對,我賠,賠還不行嘛!”回無隻想事情快點結束,他要聯係人。

“知道了,你打碎的,不是你打碎的你為什麽要賠?”文吏臉色變了。

回無:“……”

他怒了:“就算是我打碎的,我賠還不行嗎?一籃子雞蛋而已,我賠了,你還能關我?砍我腦袋?”

“你之前說不是你打碎的,你狡辯什麽?你德行有問題啊!你給我小點聲,你敢咆哮公堂?”文吏訓斥。

“你管這叫公堂?你當我沒見過公堂,我當初坐……我錯了,錯了行不?”回無想大哭一場。

“錯了?現在才知道錯?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黃河心不死、不……呃……”

“不撞南牆不回頭。”

“我知道,用不著你說。你看看你這幾天都幹什麽了?先是……”

文吏哇啦哇啦說,中午飯都沒吃,就那麽說,一口水未喝,他說得口幹舌燥,回無聽得心煩氣躁。

“兄弟,不是我說你啊!三天,都是女人,你找高人看看吧!明天我不想見到你了,走吧!我先找水喝!”

文吏終於說完,提醒一下對方,你命犯女子。

回無低個頭走出衙門,那邊文吏找到水猛灌,方主簿來,放下一串錢:“給,不錯,二百文。”

“主簿啊!何必呢!為難他一個人作甚?”文吏聲音沙啞。

“是你我該知道的?上麵的吩咐。咱一沒打他,二沒拘押他,還給了他不少銀子,你說換成你,你幹不?”

方主簿換個角度來分析,三天時間,頭兩天得到十二兩銀子啊!

“也,也是哈!”文吏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