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百貫好!賣,賣了。”對方話音一落,裏長站在朱聞天後麵點頭。

“呃?”自稱為一點黑的人愣住,顯然沒想到會得到如此一個答案。

對方不應該指責自己這邊搶錢嗎?然後自己再威脅,最後變成占份子,皆大歡喜。

“拿錢來,我這就找人換房契,快,我瞅著這店也不怎麽好。”裏長催促趕緊的。

“這個……倒是不忙著賣掉,你買這個鋪子多少錢?”一點黑氣勢瞬間弱了。

“甭管多少錢,即便一萬貫,二百貫我也賣。”裏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揮下手。

跟隨一點黑來的人看‘大哥’,旁邊湊上來個人:“頭兒,不如買下來,牙人說這宅子能值兩千貫。我們二百貫買……”

“買個屁。”一點黑扭頭瞪一眼,又轉向裏長:“你是想把我們先穩住了,好去報官?不怕告訴你,我們敢來……”

“不報官,報什麽官呢!對麵那個原來賣布的,也是我買的。

東邊挨著賣文房四寶的落雲齋,我買的。

斜對麵四海雜貨鋪,我買下來換成丹青店。

福華樓正對著的當鋪,我買來要開圖書館。

你看我這麽有錢,怎會為一點錢得罪人?賣,二百貫。”

裏長指著各個地方,一共五個鋪子。

一點黑四下瞅瞅:“那……那你挺有錢唄?嗯……你把這個鋪子買了要幹啥呀?”

“賣給你,二百貫,拿錢我就賣,不反悔的。”裏長一副我真要賣你的樣子。

“不著急的,我若不來,你鋪子賣什麽?”一點黑再次問。

“不賣,等你們來,來了賣你們。”裏長臉上帶著真誠的表情。

“你消遣我一點黑是不?你以為你有錢你就……你就說個實話,我有人能弄到鹽,便宜的鹽,咱合夥。”

一點黑確實怕了,買一個鋪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一次買五個鋪子,連當鋪都給買了,這個似乎惹……

裏長搖搖頭,把門閂一扔,接過憨憨手裏的長凳子坐下,把憨憨也按著坐下。

“你……什麽意思?給個話。”一點黑為難了。

“給不了的,我有合夥人了,你得問他,他說行,我才能加你一個。”裏長似乎很為難。

“你把他叫來,我一點黑跟他說,我就不信……”

“誰要跟本王合夥做買賣,怎麽個不信?拿棒子。”一個聲音從這群人的後麵響起。

“誰?”一點黑與他的手下幾乎同時回頭,隨之……

‘嘭!嘭,噗……’棒子落地的聲音相繼響起。

他們身後一群人,拿著刀的,製式刀。

“別動,趴下,快點。”拿刀的人衝過來,邊喊邊用刀背砍。

“哎呦別打了。”“趴了,已經趴了。”“饒命啊!”

一共十二個人,趴下以後繼續翻滾,護衛沒停。

“朱裏長啊!你把護衛帶著呀!若不是本王趕到,嚇到憨憨怎麽辦?

還有憨憨你,平時你揣把筷子在身上,飛老鼠能飛,飛人不一樣嘛!

走,回那邊,把合夥人帶上,問問他們背後的人,一同合夥,兩個礦得挖呀!”朱樉笑著走到裏長和憨憨麵前,招呼一聲,拉起憨憨的手往外出。

“筷,帶,飛,嗯!嘿嘿嘿嘿!”朱聞天覺得有道理,可以換成鐵簽子。

“這不是家門口麽!殿下來得及時。”裏長其實不害怕,憨憨能打,凳子掃起來,別人躲不開。

“福華樓的夥計瞧見,趕忙去報信,門口得安排人,兄長太子府的護衛就不要讓他們幫忙搬東西了。”

朱樉說著走出店,都沒看挨打的人第二眼,不值得。

“饒命啊!我們不敢了,我們賠錢,別解我腰帶,哎呦!解吧!別打!”

一點黑等人腦袋上流著血,被按在那裏用腰帶綁住手。

除了跟朱樉出去的十個護衛,剩下三十個護衛打他們。

“大明初立,天下還是不太平,皇城根下都如此,況別處乎?”

朱樉心思未放在被抓的人身上,那些人會經過拷打交代後麵的人,接著全送去挖銅礦。

他擔憂大明百姓的日子,今天欺負的是自己買賣,明天別人挨欺負又怎麽辦?

裏長表情嚴肅起來:“鋌而走險者從未斷過,不勞而獲,人之天性,教民不可停,執法更應嚴。”

“衙門的人手不夠,若所料不差,他們與一些衙門的人亦有聯係。不知父皇願意調動軍隊否?”

朱樉想到守衛應天府的二十萬軍隊,把他們抽調出一部分就好辦了。

“軍隊出動,必有恐慌。”裏長不覺得用軍隊好,士兵站到街上,百姓以為又要打仗了。

“讓他們頭疼去吧!咱就做買賣,村子的盒飯還賣不?那麽多幹菜不能白收了,兩千兩銀子呢!”

朱樉突然把話題轉到盒飯上,城外倉庫中堆著如山般的幹菜。

之前家裏有菜地的百姓沒少賺,每家能多得百十來文,能買些日常用品。

“給幹活的人做飯,等後麵的建築修好,再開店賣盒飯。

釀啤酒剩下的酒糟,殿下可選一處地方養豬,丹青店收豬做盒飯。

另南京水係龐雜,適宜養鴨,下丘村的丹青店欲在門口支一灶,教百姓用簡單的調料和食材搭配之法做鴨菜。

豬亦如此,家中缺少調料,火候可彌補一些。若做魚,須用黃酒,糧食……”

裏長給出主意,目前他隻能做到這些,解決實際問題的辦法。

“朱裏長,凡新種兩茬作物百姓,能否多收一茬田賦?更南邊一年兩茬或兩年三茬的地,便是一倍田賦。”

朱樉想起下丘村帶著其他村子一起多種作物的事情,寧國府在努力推廣。

“田賦不多,然不可使努力之百姓多出收獲。論語有雲: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裏長不在乎自己村子交多少田賦,別人保證不會跟他一樣想。

辛苦種的田,多收了結果還要多付出,得有個說法,否則不種了。

“唉!為之奈何?”朱樉也知道多收不行,但那邊明明東西多了,又開的荒地。

今年已經種上麥子了,明年百姓家中的糧食更多。

“行商即可!咱們的店能夠解決。”裏長告訴朱樉,別急,好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