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敢衝槍陣？不要命了？”最活躍的老五一臉吃驚的模樣。
他的三個哥哥居然默契點頭，表示支持五弟的說法。
他們見過正常的紙殼彈槍陣，五段射，第五槍打完，開第一槍的子彈已經裝上了。
殺豬時專門練，正好吃豬肉，有時燉的肉裏麵的子彈沒找到，吃的時候能吃到變形的鉛彈。
豬抗打，中了幾槍，隻要非致命的位置，絲毫不在乎，橫衝直撞。
徐達與趙耀同時抬頭望天，想不通，難道這支北元餘孽比守和林的還精銳？既如此，為何不去保衛和林？
當初三路大軍打和林，隻有西路軍最容易，東路軍一直隔著河來回算計。
“會不會拚刺刀啊憨憨？”裏長再次著急。
朱聞天撇嘴，他才不相信北元在這裏的隊伍會那麽厲害，按照曆史記載，大明沒有打贏王保保，這裏的北元軍隊已經各為其主，少的幾千人一支，多的幾萬人一支。
前方是小山連小山，衝鋒本身就受傷，枝繁葉茂的，地上有荊棘，還有拉拉秧。
上山撿蘑菇的時候盡量走別人走過的路，挑荊棘少之處，荊棘多的地方沒蘑菇，一般野榛子叢和鬆樹林裏才有蘑菇。
隻不過東北山上的榛子總是被蟲子給吃了，除非遇到大叢的榛子林，大榛子的那種，否則小的和中等的，剝一團，裏麵最少一半帶小窟窿。
就這等環境，怎麽衝的？開槍的隊伍沒配合好？
一時間朱聞天沉默了，想不明白，等吧！反正他不信敵人能衝到王府護衛的圈子麵前。
大家在不停地猜測琢磨的時候，前方接戰的地方北元軍隊確實在衝鋒。
那是一個山和另一個山中間快要到底的位置，一大撥大明斥候聯合起來，一邊叫喊著‘完了，快跑啊！’‘北元人殺來啦！’‘打不過呀！’‘潰啦，前麵的潰了，後麵的也潰了’，一邊從對麵的山上往下跑。
北元追的人以為真的打了勝仗，他們追的時候跟跑的人一樣，各種翻滾，總會碰到荊棘和草裏的石頭。
對麵的山坡差不多的位置，一大群人戴著草編的‘花環’，有組織地一次次齊射。
子彈打到人後，人也是滾翻著往下骨碌，叫喚的聲音，喊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後麵山上的北元人看不清楚，就這麽跟著衝，整個那一麵山的山坡快到下麵和下麵的穀地裏，堆了無數具北元人的屍體。
有人沒死，還要爬起來追呢！一直以為自己一方在追殺大明軍隊，這可是功勞啊！
對麵山坡處的大明將領舉著望遠鏡掃來掃去，眉頭蹙成個川字，他們同樣不知道該怎麽辦。
又怕北元的人發現情況不衝了，又擔心有的北元人故意裝著被打中，躲在灌木等地方。
到時候人家從穀地往上攻的時候，槍不好用了，山坡不是正好一條斜線，而是凸凹不平，加上灌木、樹木，由上向下打不如現在這種平射。
同樣從下朝上打槍更不好打，最後搞不好真得拚刺刀。
將領們不準備表現武勇，憑什麽打白刃戰？會出現傷亡的。
“快發報，把情況說清楚，問後麵怎麽辦。”
一個小將承受不住壓力了，他看著穀地有北元的人又爬起來，似乎未受傷。
“前麵的往上撤，保持距離，準備投擲手榴彈，告訴跑的人快一點，吹號！不用誘敵了。”另一個將領發現情況，叫號手吹，最下麵快接近穀地的槍手退山上去，退到其他人後麵休息、裝彈。
中距離最適合從高處丟手榴彈的預備，自己的斥候加快速度跑。
大概三分鍾，穀底沒有大明軍隊了，坡上的下麵一段也沒了。
追的北元人有的機敏，發現情況不對，咋那麽多自己的人倒下了？哼哼的更多，捂著身體各個部位叫喚。
還有的追上癮了，從上麵一路趟著、滾著下來的，發現大明軍隊把很多陣地讓出來，那還有什麽可說的，衝啊！
“手榴彈準備，三、二、一，投！”
將領下令，軍號一吹，山上突然出現一片石頭一樣的東西。
緊跟著便是‘轟隆~~轟隆……’
其他人趁機會裝彈，檢查自己身上的情況。
尤其是誘敵的斥候們，他們許多人的臉上都劃出大口子了，剛才還不覺得疼，現在火辣辣的。
疼到哇哇大哭的程度，旁邊的人幫著先把連用紗布纏上，等著回去處理，勒一勒感覺不是那麽疼了。
“破相了，破相了，完啦，完嘍！我找不到媳婦兒啦！”一人繼續哭。
旁邊幫著簡單處理的人愣一下，隨即大喊：“你不是有婆娘麽？”
“還沒給俺生娃兒，俺就兩次，跟著隊伍出來了，不曉得那不能行啊！破相了，看不上俺了。”這人繼續哭。
旁邊的將領過來踢這人屁股一腳：“你是軍中斥候，你立大功了，臉上帶傷怕什麽？哪個女人敢不要你？娘的！剛才你跑得歡著呢！這下好了，此次接戰結束，唉~~”
將領喊完，重重歎口氣，那邊果然結束了，衝下來的北元人開始往回跑，那邊山上的人也不下來了。
子彈打的時候有人還沒發現情況，手榴彈從高的地方向低的地方扔，有的落地炸，有的空爆，一炸一片。
再傻的人也發現情況不對了，該跑就跑，其他胳膊受傷的還能堅持著用腳跑，腿受傷的指望用手幫著爬是不可能的。
手抓荊棘幾下就血肉`模糊，疼得哭、急得哭。
有的肚子裏麵進了子彈或手榴彈的彈片，感覺跟拉肚子那種疼一樣，渾身使不上力氣，隻能用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哀嚎！
……
直到這個時候，電報才把情況說清楚，敵人是衝鋒，特殊地形下的特殊情況，準備用手榴彈了。
“結束了，手榴彈一出，下一次隻能咱們主動出擊，打綁腿，跟他們拚速度，搶占周圍高地，對他們形成包圍，記得留出來最方便攻擊的一麵別堵住。”
拿到詳細電報，徐達搖搖頭，下達命令，傳令兵出去找人，安排專門的隊伍進行強行軍，多帶手榴彈。
同時尋找水源位置，確定河流或小溪，現在才開始正式進入戰爭模式，雙方要從戰略戰術上較量一番。
“護衛們出去兩千人，避免射擊角度問題引起的傷亡，至少突擊步槍是連發的。”
鈴兒這時也過來了，她一樣在聽到要扔手榴彈的時候明白一次接觸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