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局勢出現,對於朱樉四個來講,他們緊張,要親自麵對可能出現的戰爭,這輩子頭一回。

負責此地的劉晟同樣露出心神不寧的樣子,他對打仗陌生。

蓋州縣的官員憂心忡忡,他們從來沒想過突然就這樣了,衝突來得如此快麽?

徐達一臉平靜,北平行省參政趙耀也無所謂,他倆沒少打仗,徐達可是從開始便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生死見得多了。

徐達是一個從小在村子裏長大的孩子,硬是打成了軍神,他究竟經曆過什麽?

下丘村的人比較興奮,他們不怕,守村人在,憨憨給出的策略。

朱聞天則是嘿嘿笑,憑借自己一方此刻的武器,突突不死敵人。

陸續的就有造好的槍和子彈、手榴彈什麽的送過來,幾乎兩天送一次,那邊也是兩天出一撥,有的時候三撥能湊到一起抵達,路上下大雨等意外耽誤了。

突擊步槍、狙擊步槍、衝鋒槍、手槍、手榴彈、迫擊炮,打弓箭、大刀、長矛,跟玩似的。

己方中軍不存在被伏擊的情況,斥候四出,有望遠鏡加成,敵人總得先發現了自己一方的隊伍再好好藏在某個地方。

……

六月十四日,距離月圓還差一天,從淩晨開始下大雨。

還想著進山采山菜的人不得不留在家中,什麽都做不了,豬都吃不上飯了,雞鴨全躲在自己的窩中或架上。

之前打好的煤坯,在下雨的時候挪到棚子下,再拿草席苫上,若是有油氈紙的話,用油氈紙最方便。

在如此的情況下,昨天晚上已打包好行李的一群女真人部落頭領們一同離開。

他們屬於親北元的,知道了敵對的部落們拿到武器,準備要趁他們走的時候下手。

同時也知曉大明親王們的隊伍要深入東北,有人想去報信,有的人打算回部落召集人手看怎麽跑。

前麵的幾天他們不敢動,怕被追,同時又舍不得采山菜換東西的機會,他們組織人手去采山菜,準備看看回程的路哪個好。

終於等到了下雨的時刻,有人會看天氣,晚上的時候覺得今天能下大雨,互相之間說說,打包好行李。

果然下雨了,他們衝進雨幕中,催趕著馱東西的馬匹,自己走的時候不時滑倒,山路泥滑草更滑。

“這天趕路,是找死呢?”

那幫人一走,以兀爾朵為首的這方的部落首領們立即知道,那麽多人和馬移動,根本瞞不住人的。

估計跑的人十分清楚,就是趁著大雨,拚命趕路,叫追的人難以追蹤。

在路上突然拐到別的位置,雨水大,就把痕跡給掩蓋了。

旁邊一個部落的頭頭附和:“冒著雨,都得淋透,買的藥夠他們路上自己吃?最好是下上個三天三夜。咱們真不去追?”

最後一句問出來,別的頭領看兀爾朵,兀爾朵去找了親王們,回來說是不要追,避免傷亡,武器是一樣的,大家最後還要近身搏殺。

對方想活命,隻能拚命,誰敢保證大家一人一把刀,對方以命搏命的時候自己就能打過對方?

“不追,往後咱們當大明的百姓,要麽遷徙走,要麽留在原來的地方大明派官員治理。

我覺得還是叫朝廷派官員好,要好的官員,帶領咱們吃飽穿暖,咱們熟悉這裏呀!

那個下丘村的朱裏長與我講,說咱這裏遍地是寶貝,往後咱們照著做,好東西要多少就有多少……”兀爾朵把裏長給他畫的餅畫給別人,告訴眾首領,這裏種水稻好,在應天府,皇帝呆的地方能賣大價錢。

桑蠶也好,繭蛹有人愛吃,吃完蛹的殼,還能繅絲,拿來當填充物。

藥材好,五味子、人參、鹿茸、熊膽……

加上紅鬆的鬆子、漂亮的貂皮、珍貴的蛤蟆油,將來給新的技術,產量提高,賣更多的錢,買更多的百貨商店裏的好東西……

兀爾朵說著,別人俱一臉向往之色,作為頭領,他們能享受到其他人享受不到的東西。

奴隸能不餓死就行,吃飽是甭指望了,獲取的東西大部分就歸首領,首領買來自己用。

兀爾朵這種願意照顧自己部落的頭領比較少,即便如此,他也不給奴隸買好藥,本來一份的藥,他給奴隸吃半份,他又舍不得藥,又怕奴隸死。

眼下大家還幻想著將來擁有的奴隸能夠為他們提供更多的資源,卻不曉得有個守村人要把他們的奴隸給弄出來。

奴隸給他們用,顯然不如給大明用,他們掌握著奴隸,奴隸的剩餘價值歸他們,那怎麽行呢?

……

“走了!路上得死幾個,他們太著急了,前幾天提心吊膽,昨天晚上又未休息好,一早冒大雨趕路,有人身上的傷還未好……”

參政趙耀在吃早飯的時候按照他行軍打仗的經驗給出分析,說著輕輕搖頭,如果總能遇到這樣的敵人才好呢!

蓋州縣知縣馬飛沒打過仗,他好奇:“是得風寒而死?”

“累死、病死,而且會更怨恨咱們,或者怨恨北元,反正他們剩不下一半,同時攜帶的物資要留下大部分。”

鈴兒給出個答案,笑容甜美又自信,似乎她說如此便如此。

“為什麽呢?”老五朱橚很懂事地配合一下。

“因為他們後來買的一些藥,還有給馬準備的黑鹽裏麵都有問題,馬吃不好的鹽,其實更好,裏麵的一些東西馬能吸收,故此黑鹽,就是沒好好處理的大粒鹽便宜。”

鈴兒依舊笑得那麽甜,可愛又迷人。

蓋州縣的官員,包括朱橚和他的哥哥們,以及徐達與副手趙耀:“……”

他們突然間感覺鈴兒的笑容比較恐怖,還是憨憨的笑好,嘿嘿嘿嘿沒啥壞心思。

劉晟的汗出來了,天熱嘛!不,是下雨的時候潮氣重,人就容易冒汗,屬於身體自然反應。

他看看自己麵前的炸油條和牛奶,回憶一番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鈴兒,聲音略虛地問:“什麽時候下的毒?”

“誰下毒了?抓藥抓錯了,鹽沒有在賣之前進行檢查,是咱們管理方麵出了問題,現在想起來,可坑人嘍!哎呀!”

鈴兒瞪大眼睛,一副你不要冤枉好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