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迎客來會談
這次來參加會議的人著實不少。一是由於衛明這段時間裏確實在兩淮已經打出了名號。簡直就是成了勇鬥惡莊的屠龍勇士。以一己之力竟然可以抗衡整個淮河兩岸的糧商，確實讓人刮目相看。當然，這裏邊有很大的功勞要算在官府的頭上，但是這依然不能夠將衛明的光輝給淹沒下去。再者，布商們也確實被糧商們坑的很慘。大家夥都憋著一股子勁兒想要找那些糧商算賬。糧價的上漲使得整個市場的消費能力降低。人們拿著微薄的薪水投入到了糧食市場，其他的市場當然也就低迷了。布料市場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出口占的比例也不算少，但是畢竟現在整個出口都在官府的控製當中，私人出口商品是被嚴格控製的。也就造成了布商在這上邊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利潤。所有的利潤都讓糧商給占據，他們心裏當然不爽了。你賣糧食，當你的糧商，這大家夥都不管，也都認同。但是如果你的糧食市場搶占了其他的市場的話，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大家請安靜，安靜！”王胖子站在早已經搭好的高台上大聲的喊著。喊了好一會兒才將下邊眾人的聲音給壓下去。從上邊看下去，各個小團體之間也是涇渭分明。這種劃分的勢力的指標一般就是地域性的。比如一個地域之間組成了一個小團體，然後聯合起來和其他的地區的商人進行對抗，搶占市場份額，將自己小團體做大做強。比如曆史上的徽商，晉商，也都是這麽回事兒。很少有一個個出去單奔的。那樣的話，去到了其他的地方很容易被其他地域裏邊的團體給打壓甚至直接趕出市場。競爭力太低，自然也就生存不下去。
“這次召集大家來呢，主要就是想要商討一下控製糧價的問題。現在整個兩淮的糧價基本上還算是穩定。這裏邊很大的功勞都要歸功於我衛哥。這可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大家平心而論，要是沒有我衛哥，兩淮的糧價還能夠在這個價位？早就不知道漲到什麽地步了大家說是不是！”王胖子一號召，下邊的反應很激烈。大家對這一點兒還是比較認同的。而且既然來了，那麽就是來捧場的。砸場子的有沒有現在還看不出來。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向著好的一方麵發展。
王胖子雙手虛壓，將掌聲給壓下去，這才繼續說道：“就拿我來說吧，我以前是一個酒商……”王胖子吧吧說了半天，說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坎坷經曆，然後又說了一下自己跟了衛明之後是如何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掙了多少錢之類的，其實就是給下邊的那些布商們打上一針強心劑，在他們的心裏留下跟著衛明幹應該吃不了虧的概念。不過在這裏坐的沒有一個是庸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商場混這麽多年而屹立不倒了。聽是聽了，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下邊有請我們的主角，衛明上台給大家講話！”王胖子終於講完了他的長篇大論。衛明心裏邊想了一下自己早就想好的台詞，默默的又背了兩遍。以前上學的時候，上了高中之後就蛻變成了學渣。基本上是沒有上台講話的機會的。來到明朝，公開場合說過兩回，可是依然免不了有些緊張。上次講話的時候就碰到了梁鼎賢這麽一條大魚，這次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碰到大魚呢？衛明心裏邊這樣想著，走上了台，正好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朱由校。朱由校還衝著他微微的笑了笑。一身士紳裝扮的朱由校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樣子的人，看起來還真的有一種普通世家公子的樣子。不過放在這裏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不過，也沒有太多的人去在意這些細節。
對著朱由校點了點頭，清清嗓子，拿起了自製的，用紙卷起來的紙筒，說道：“大家好，今天，很榮幸能夠邀請到各位來到這才參加在下舉辦的這次會談。我原本覺得，咱們做商人的，隻是為了求利。哪裏有利益，咱們就要去哪裏求利，我說的沒有錯吧？商人，咱們最起碼還是個人。在追求利益的時候，也要保持著足夠的人性。但是在這次蘇州之行的時候，我就切切實實的在蘇州那些大糧商那裏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泯滅人性。民以食為天，沒有糧食，就沒有生存下去的基礎。但是他們呢？擁有龐大的糧食，卻是囤貨居其，坐等價漲。現在天災不斷，整個國家疲敝不堪，外有韃子侵略，官府周轉不開，調動不靈。而他們卻置這些於不顧，置天下百姓的安危於不顧。這樣的人，他們還能夠稱得上是個人嗎？”衛明吧吧半天，其實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將自己抬到一個道德的製高點上。達成了這個目的之後，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很多了。
“對，對，是這麽回事兒、”下邊應和的人很多。大家都覺得糧商不是什麽好玩意兒，搶了自己的買賣，還要讓自己花大價錢去買他們的糧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不管是找個什麽由頭，隻要是罵那些東西的話都是好話，大家夥都會支持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來到了蘇州，帶來的糧食不多，但是也足夠解決燃眉之急了。官府的人找到了我，跟我說了他們的苦衷。當時我就不樂意了。難道掙錢要比人命更重要嗎？答案肯定是沒有！天底下哪裏還有比人命更重要的啊！人命關天啊！經過官府的一番指示，我開始低價售糧。那些糧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隻能夠低價售糧。直到這個時候，我還以為他們良心發現，想要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啊！可是呢，就在前幾天，我出城的時候，竟然被殺手給刺殺了。那些殺手還言明，他們就是那些可惡的糧商派來的。目的就是將我給殺了，然後沒有人阻止他們掙錢了。大家夥說說，這種蛇蠍心腸的人，怎麽能夠讓他們在這個市場上生存？他們存在一天，就要剝削咱們一天，就要坑咱們一天。在他們的眼裏，隻有利益，沒有其他的了。我就想問問大家，咱們還能忍嗎？咱們還要忍多久？”
“不能忍，不能忍！”王胖子第一個帶頭應和。其他的人也隨即加入到大軍當中。正會場當中都是對兩淮糧商的聲討。而衛明則成為了整個兩淮地區唯一一個好的糧商。這地位，一下子提升了老大一截，讓衛明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了。
“都說商場如戰場，商場上的競爭很慘烈，但是，這也是要有底限的！而這些可惡的糧商們，他們明顯已經觸及到了咱們的底限！咱們現在已經不能夠再姑息養奸了！在這裏，我衛明立誓，絕對不會向那些可惡的糧商妥協，一定要和他們戰鬥到底！”衛明振臂一呼，大家的熱情也被他調動了起來。尤其是朱由校，在後邊激動的不行不行的。簡直都要被說的熱淚盈眶了。
“我知道，大家在兩淮之地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回去之後一定要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將今天會議的精神給傳播出去，讓百姓們都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誰在坑他們！到底是誰不讓他們過活了。到底是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而視而不見的！”衛明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連自己都差點兒被自己說服，當個聖人將糧食都發給百姓了。這個時候，不僅會議廳裏邊掌聲連連，就連外邊聽到衛明講話的百姓也都激動起來，甚至直接跪在地上給衛明磕頭。衛明的名聲也必將隨著這次會議而被更為快速的傳播出去，
名揚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