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死灰複燃
皇太極是退下去了，但是明軍這邊沒有一個人敢鬆懈。當天光大亮的時候，皇太極分出兵力攻打依然還在著火的城東。不過孫承宗對此早有準備，沒有被皇太極占了便宜。進攻時間大概持續了一個時辰，皇太極便匆匆退兵。之後又連續數次想要找到突破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像是在和明軍捉迷藏。不過明軍的人數並不少，並沒有被後金軍和蒙古軍搞的疲於奔命。皇太極見實在沒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拿下遼陽城，終於在午時十分放棄了這個想法，大軍後撤十裏，安營紮寨，以圖後計。看來這貨短時間內是不打算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了，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算盤。後金軍和蒙古軍如同潮水般的退去，也使得原本將心提到嗓子眼的明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一仗，總算是自己這邊徹底的贏了吧。心神放鬆，激戰了半天一晚的將士們都累的不想要再動彈了。甚至有的人直接靠在了城牆上，埋頭便睡。等到火頭軍送來午飯的時候，早已經鼾聲一片了。
“你也下去休息一會兒吧，看你那眼睛紅的，跟一隻兔子似得。”皇太極退了下去，孫承宗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算是沒有將一場勝仗打成一場敗仗。如果這場仗真的敗了的話，他要麽馬革裹屍，要麽回去等待著朝臣的責罰，還有來自自己皇帝學生的失望和貶斥。到時候，就算是想不解甲歸田都不行了。心中的一塊兒大石頭放下了，也有心思和衛明打趣了。
衛明瞥了一眼孫承宗沒有說話。手中拿著一塊兒饅頭咬的帶勁。說的好聽，回哪兒休息啊！現在想想都感覺憋屈，你說打仗就打仗吧，自己的孩子竟然掉了，這讓自己如何去麵對寧克楚？就算是寧克楚不埋怨自己，自己心裏的這道坎兒也過不去。心說，老子為這國家也算是無私奉獻了。不僅僅被敵方關在大牢裏邊好幾個月，還搭上了一個自己的孩子。以後這戰場還是不要來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
“怎麽？還想著你那孩子呢？算了吧。”孫承宗走了過來，和衛明一起靠在女牆上，手中也拿著一塊兒饅頭啃了起來，一邊啃還一邊嘟囔：“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照我說啊，就你現在這地位，這財勢，想要娶什麽樣的娶不到？據說小公主朱徽妍也對你有意思吧！這不就得了？回去之後，多娶上幾個，還愁沒有孩子？再者說了，寧克楚和你再好，她也是**哈赤的女兒。多少的將士死在了金國大軍手中，你現在和**哈赤的女兒有了還孩子，算是怎麽回事兒啊！到時候流言蜚語起來，你這就算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難道你真的想要做大明朝版的李陵？還是算了吧。你現在爵位都有了，出則為將，入則為相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好好幹吧，朝廷還是屬於你們這種年輕人的！”孫承宗一副這事兒我清楚的樣子對衛明侃侃而談，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快得了吧。小公主我敢碰嗎？我要是真的碰了，那雨欣怎麽辦？尤其是這次，你看看，千裏迢迢從京城跑過來救我，就衝著這份情誼，我能夠把她丟開嗎？而公主呢？她嫁過來你指望能當小的？做夢了吧！做不了小的，那就隻能做大的。我還不願意呢！至於寧克楚，老孫，我跟你這麽說吧，對於你們來說，或許金國如何如何，但是對於我來說，他們和漢人並沒有什麽兩樣，依然是咱們大明王朝的一份子。隻是**哈赤這老小子想不開了，非要整出點兒事兒來。而我的責任就是不讓這老小子整出事兒來，依然將這建州劃入咱們大明王朝的版圖，這就足夠了。他們不是異族，他們也是咱們大中華民族家庭裏的一份子。一個家裏的兩兄弟還有打架的時候了，你不能因為打了一架就不認人了是吧！而且寧克楚在我落難的這段時間裏，對我也確實算得上是無微不至，照顧有加。我能負了她嗎？不能。所以我才打算放**哈赤一馬，僅此而已。要不然就衝著**哈赤搞分裂這一條，就足夠他死一萬次的了。這次確實是我的錯。如果我再小心點兒的話，哎呀！”
衛明氣鼓鼓的說道，說到最後，感覺心裏憋屈的厲害，一拳打在女牆上，打的自己收都流血了卻渾然不知。
“你呀，就是個心腸軟的，還愛充大頭蒜，也不知道你這種性格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孫承宗招招手，讓軍醫過來給衛明包紮一下。剛開始衛明還真的想要充一把硬漢，讓軍醫滾蛋。不過孫承宗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之後，他就老老實實的去包紮了。尼瑪，還真的疼的厲害。
“心腸好有錯嗎？你就摸著良心說，心腸好有錯嗎？要不是我心腸好，我能夠去帶著我剛糊弄來的銀子倒賣糧食打壓糧價，使得蘇州沒有一個餓殍？你說要不是因為這件事兒，我能夠得到皇家的注意？後來能夠成功封侯？我要不是心腸好，給梁鼎賢，我梁叔推薦了你，咱們兩個現在能夠坐在這裏談天說地？能夠一起大戰金國韃靼？要不是我心腸好，當初還是山賊頭子，日子過的滋潤的不行的雨欣會看上我？當初人家來我家裏的時候可是抬著一萬兩銀子啊！一萬兩，你想想是什麽概念！要不是我心腸好，在西南三省的時候放了奢崇明和安邦彥一馬，現在人家能夠死心塌地的跑這大老遠過來救我？所以說，人心腸好點兒還是沒有錯的，隻不過不要對錯人便是。就好像咱們的魏忠賢魏公公，那就是一隻白眼狼，你再對他好，他都不會滿足。反而胃口會越來越大。現在我沒有在朝堂，你也沒有在朝堂，東林黨倒台了，想想現在朝堂上能夠和他對著幹的人還真的沒有了。恐怕他現在已經是隻手遮天了吧！手中又有東廠的那群爪牙，看誰不順眼就可以整誰，誰敢和他作對？”衛明撇撇嘴說道。當初就應該和魏忠賢劃地為界，讓他離得自己遠遠的。還有那個李貞，自己早就發現了他就是魏忠賢派過來的，卻並沒有太多的關注，也活該自己被抓到這裏坐了好幾個月的牢。想想就感覺自己窩囊透了，回去一定要找魏狗好好算算賬！
“現在朝堂上，魏忠賢還沒有隻手遮天。”孫承宗聽完了衛明的長篇大論才悠悠的說道，弄的衛明一愣一愣的，這老孫是什麽意思？看他的那個眼神，很耐人尋味啊！
“還有誰能夠和他抗衡嗎？”衛明就奇怪了，不管怎麽說現在魏忠賢也應該牛起來了啊！要不然也配不上他那天下第一太監的稱號了。當個太監都能夠當出個九千歲來，我也是醉了。
“當然有了。據說原本的南京右春坊中允錢謙益被調入京城，充任禮部儀製清吏司郎中。而你的門下周延儒也被皇上賞識，充任工部營繕清吏司郎中。這兩個人現在可謂在朝堂上風生水起。原本與你交好的人都和周延儒走的很近。而東林黨的人則是與錢謙益走的很近。當然了，魏忠賢在葉閣老倒台，**星歸養鄉裏之後，確實拉攏了一批人，分化了一批人，不過咱們皇上可不是那麽好相與的。據說敲打過魏忠賢，之後魏忠賢便老實了很多。原本還趾高氣揚的他，現在見了周延儒和錢謙益都要躬身行禮，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如何敲打了他，讓他怕成這個樣子。”孫承宗笑眯眯的說道。看衛明的眼神裏邊明顯有著調侃的意味。錢謙益和衛明的矛盾早已經天下人皆知。甚至現在已經被排成戲劇，被各大茶館裏搬上了台子。不過好像不管在哪個版本裏邊，衛明都是屬於白臉人物，這就讓衛明很不爽了。不過想想，人家錢謙益在文化界可是名人，自己在文化界就是個人名，到底向著誰，那還用說？
“報！回稟經略大人，衛侯，**哈赤醒了。”一個小兵過來稟報。
“去吧，看看你那便宜老丈人去，竟然還真的救活了，這老家夥，命不該絕啊！”孫承宗說完便起身離去，並沒有和衛明一起過去的意思。或許，孫承宗見到**哈赤就想著要把他給砍了吧。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失態，所以他還是不去的好。
衛明點點頭，起身隨著小兵離去。**哈赤活了，怎麽說也算是對寧克楚有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