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何為善良
“停停停，那誰，誰讓你拿刀的，放下！”衛明喝止了小東子進一步的莽撞行為。?這小子這些天火氣有些大，動不動就想要拔刀子，也不知道是誰招惹到他了。難道是也迎來了自己的春天了？是不是自己也應該給這個小馬駒找一匹小母馬了？恩，或許這是個好主意。
小東子很聽話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被盧象升給提了起來，走出門去。東方小莫壓根就沒有向下看一眼。不過飛向胡域的茶杯被他的一根銀針恰到好處的打偏了。這技術，嘖嘖，神乎其技啊！衛明不得不表示歎服。
“你說你也真是的，怎麽就這麽大的火氣呢？你第一個談判的對象就是我吧？跟你說吧，我算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了。其他的大臣，要不就是一些腐儒，你就算是把嗓子眼說冒煙了也不見得能夠讓人家聽進去你說的一句話。要不然就是老奸巨猾，一個個把頭發拔了，頭發絲都是空的。你想要和這種人打交道，絕對會把你連皮帶骨吞下去。碰到了我你還不滿意，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衛明重新給詹妍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麵前。詹妍現在很想要站起身就此離去，離這個讓自己惡心到想吐的人遠一點兒。但是，她走不了了。剛才剛剛向外邁出了一步，自己的鞋尖上就被釘上了一根銀針。她一點兒都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一步的話，自己會死的很慘。
“衛侯，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反正也走不了，詹妍索性重新坐了下來，想要看看衛明到底想要幹什麽。這麽長的時間，她也冷靜了下來，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她是白蓮教的人，就算是她今天就宣布退教了，那也沒有用。一日為白蓮教，終生為白蓮教。當初他們入教的時候就有這方麵的宣誓。現在不是說你不想當就不當了的。首先官府那一關你就過不去。到時候官府和白蓮教的人都追殺你，那才叫難過呢。既然自己已經貼上了白蓮教的標簽，那衛明就絕對不會把自己怎麽樣。會將自己納為小妾？衛侯雖然功勳彪炳，但是納反賊為妾，他有幾個腦袋夠朝廷砍的？
“得了，不逗你了。待客不待客的在咱們兩人之間說不著。有貴客前來，我當然以禮相待。但是對於你這種不速之客，我也沒有什麽好客氣的。其實吧，我不想和你們白蓮教發生什麽衝突。但是，你們也不要把我當傻子玩兒好不好？要知道，做人要知足，不要將胃口開的太大了，左右通吃，嗬嗬，你們還做不來。”衛明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說道。當初自己之所以把奢崇明給綁架過來也是有原因的。白蓮教的那根本就不是在勸奢崇明投降朝廷，而是在勸說著奢崇明繼續和他們合作。假意投降朝廷，之後再伺機謀反，這就沒有意思了。至於衛明是怎麽知道的，嗬嗬，經過了這件事情，衛明可以肯定的說，不管現在錦衣衛的地位多麽的低下，到底人家不是吃素的。衛明相信，不僅僅是奢崇明身邊，所有在朝廷，在皇帝控製之外，有可能引起突變的人身邊都會有錦衣衛的人。就算是自己身邊也應該有。至於是誰，衛明沒有打算去查。查出來又能夠怎麽樣？不用了？你不用皇上能夠對你放心了？開什麽玩笑。
“衛侯，那你倒是說說我們白蓮教到底怎麽陽奉陰違，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了？我們在很好的履行咱們之間的承諾，派人去和奢崇明溝通，讓他投靠朝廷的。眼看著他就要投靠了，你把他給擄走了。而且，他後來之所以能夠跟著你來京城，裏邊怎麽說也有我們白蓮教的功勞吧？我們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吧？難道我們的苦勞得到的回報就是西南三省數千教眾被衛侯連根拔起，紛紛砍頭示眾？衛侯就算是對白蓮教有什麽意見，那也不應該將怒氣發在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手裏邊吧！他們做了什麽錯事兒？難道你衛侯就連一點兒憐憫之心都沒有嗎？難道說全天下人都傳衛侯是個善良的人，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詹妍帶著哭腔說道。她清楚的記得前一天晚上還熱情的招待自己的老爺爺老奶奶，第二天就被官兵抓走，砍頭示眾了。那個一直偷偷摘野花送給自己的大男孩被官兵從田地裏邊抓走，直接砍頭示眾，甚至都沒有經過像樣的審訊，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這是白蓮教的亂黨，然後就砍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詹妍，別在我麵前裝的像個善男信女，我不是，你們白蓮教也不是。隻要和權勢沾邊的人就談不上善良。再者說，在你的心裏什麽叫做善良？因為踩死一隻螞蟻就痛哭流涕半天的人就叫做善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傻，當你們派殺手來殺我的時候，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那幾千人的性命？當他們加入到你們白蓮教的那一天的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讓他們活著？活著做什麽？繼續跟著你們造反？當你們的那些個教主登高一呼，群起響應，造成更大的戰亂，死更多的人？呸！我告訴你，詹妍，在我的心裏，你們白蓮教甚至要比遼東的後金都要可惡。他們是外患，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拔刀相向而已。而你們白蓮教呢？整天享受著大明王朝給你們帶來的福利，卻在想著如何將這個王朝給推翻了，我就奇怪了，你們是哪裏來的勇氣啊！去翻翻史書，看看曆史上哪個王朝的賦稅比大明王朝低？去看看哪個王朝的官員有大明王朝的官員俸祿低？你們有什麽不滿足的？人們吃不上飯，這是為什麽？你們有沒有好好的考慮考慮這個問題？是天災！這個時候大家更要齊心協力才能夠共同度過難關，而不是像你們這樣沒有腦子的蒼蠅一般被一些野心家給糾結起來造反！”衛明氣呼呼的說道。有很多的話早就憋在他的心裏了，本來不想說，可是還是被詹妍給氣得說了出來。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一點兒腦子都沒有，被人家賣了還給人家數錢，有這麽蠢的人嗎？滑天下之大稽！
“衛侯巧舌如簧小女子早就領教過了，不過衛侯也不要強詞奪理，天災不正是說明朱家已經不再受到上天的眷顧了嗎？現在正是我輩應該站起來，上承天意，下應民心，推翻****，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時候！”詹妍覺得自己是在據理力爭，衛明卻在那裏氣得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他算是看出來了，所有入教的人就好像前世被拉去搞傳銷的人，都被洗腦了。
“一派胡言！”衛明氣急，大吼一聲，驚得東方小莫和外邊的盧象升都瞅了過來。如果衛明給個手勢的話，兩人一點兒都不介意將這個惹怒衛侯的小丫頭給繩之以法了。
“衛侯，有理不在聲高，就算是你喊的再高，沒有道理就是沒有道理。”小丫頭倔強的說道。這反倒是將衛明給氣樂了。自己這是怎麽了？會被一個小丫頭給氣成這樣？簡單的平複了一下心智，喝了一杯茶，才說道：“我隻是想要問問你，你的這個結論是從哪裏得來的？或者說，是誰告訴你的？”衛明用腳後跟都能想到她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教主說的。教主說了，隻要將明朝推翻了，百姓們就會過上好日子，所有人都不會再餓肚子了。”
“之後呢？”衛明就不相信沒有後邊的東西。如果就這樣子的話，那些野心家在成功之後又如何自處呢？
“之後當然是選出有德之人重新建立王朝，製定新的律法，為百姓計，為天下計！”看起來詹妍被毒害的不輕，這個時候說的還是那麽的篤定。
“那你說說，在你們心中誰又是有德之人呢？”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裸的野心加上一層大義的外衣就促成了白蓮教的形成。大家都在為一個目標而奮鬥，衛明一點兒都不懷疑那些底層的民眾隻是想要有一口熱乎飯吃。他們為此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而那些真正的頭目呢？用到底下的那些泥腿子的時候，出來喊那麽一嗓子，就算是完事兒了。事情成了，人家登基做皇帝。事情成不了，立刻遠遁千裏，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幹這一行的人是最不相信有神靈存在的。而且是地位越高越不相信。天道？何為天道？誰取得了最後的勝利誰就是天道！
“當然是教主！”詹妍說道。在她想來這很正常。教主那麽英明，那麽偉大，帶領著教眾不斷傳教，不斷壯大，不斷為新世界的到來而努力著。教主不是最德高望重的人誰是？
“那最後就算是成功了，誰是既得利益者？或許咱們可以換一句話說，最後誰能夠坐上皇帝？”
“當然是德高望重的人！”
“是誰？”
“教主！”
“嗯？”詹妍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教主要當皇帝？這不對勁啊！教主說是要帶領著全天下的窮苦百姓推翻****，建立新世界的。
“你難道還沒有明白過來嗎？衛明看詹妍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條斷了腿的狗一樣。狗斷了腿，留給它的，隻有死亡一途。而詹妍，失去了自己的思維能力，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我就知道教主會帶給我們一切！”詹妍的腦子很亂。皇帝？教主？到底哪個才是自己心目當中最崇敬的人？當想象當中的教主穿上了龍袍出現在了詹妍的腦子裏的時候，詹妍惡心的想要吐。
“那我解釋給你聽。”
“我不聽，我不聽！”詹妍捂著耳朵大叫。
“我去！”衛明被詹妍的反應嚇了一跳。這就沒有辦法談下去了，這小娘們是要奔潰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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