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請罪折的風波
奢社輝沒有走，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衛明感覺自己有些怕這個‘女’人了。當天晚上噴著鼻血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大家夥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讓衛明的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跟秦雨欣好好的解釋了一番才被允許上‘床’。咱這個侯爺當的，嘖嘖，在外邊威風八麵，在家裏邊還真就是個妻管嚴。沒有辦法，前世留下來的後遺症，這玩意兒不是說改就能夠改過來的。不知道秦雨欣打的是什麽主意，將奢社輝要到了自己的身邊，當自己的貼身丫鬟。人家好歹也是一代土司的妻子，一代土司的母親，一代土司的妹妹，你讓人家當你的丫鬟，合適嗎？不過好像奢崇明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得了，你都不在意我還在意什麽？你愛當丫鬟就當丫鬟吧。
從貴陽到西安有兩千多裏地，這是後世修上路的距離。路上要過山溝子，趟水窪子，來來回回走個三千裏嘛事兒沒有。衛明走的也不著急，晃晃悠悠一路走來一路欣賞山川美景，小日子過的不亦樂乎。前世的時候就有個夢想，想要遊曆祖國的名山大川，現在有這個機會當然不能夠錯過。見山必賞，見廟必拜，見道觀必進。‘弄’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衛明到底是在信仰什麽。對於朱由校所說的速速回京，衛明早就忘到腦後去了。一天走上個五六十裏地算是多的了。照這麽走下去，想要到西安，得兩月。想要去京城，還得兩月。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衛明對於去京城一點兒的興趣都沒有，也樂得跟他一起瞎折騰，權當是給自己放個假了。
從貴陽出發的時候，衛明已經將自己的請罪文書給送出去了。沒有走最高級別的八百裏加急。這也不是什麽重要軍情，走八百裏加急會讓人家認為矯情，甚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煩。但是走個三百裏加急，奏折上寫上個馬上飛遞還是可以的。這玩意兒來來回回也就是個二十天的樣子。現在自己已經走到了廣安州了，算算時間，皇上的聖旨也該來了。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宣旨的人，這就讓衛明有些鬱悶了。難道說自己和宣旨的人給走差了？算了，往前走吧。去了西安怎麽著也會有個音信吧。不得已，衛明隻得停止了自己遊山玩水，開始加快速度向西安進發。雖然說加快了速度，但是一天也就七八十裏地的樣子，想要到西安，還得二十天左右。而且越往北走越冷，從貴陽出發的時候，大家夥都穿的夏裝。但是等到了陝西的境內的時候，大家夥都已經換上了冬裝。早晨晚上裘皮大衣都得披上了。沒辦法的事兒，走到陝西的時候已經九月底了，路上下了點兒雨夾雪，把衛明等人給凍的夠嗆。這還欣賞什麽風景啊！眾人都隻想著快點兒到西安，鑽進暖房裏邊，舒舒服服的把這個冬天給過了。不得不說，在明末的時候，冬天來的實在是太早了。一路走來，天氣由暖變冷，就和衛明的心情是一樣的。感覺現在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了，這樣的感覺很不好，甚至讓衛明抓狂。他知道，宣旨的人和自己走岔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又沒有去鑽深山老林，大部隊過府穿縣的，哪裏會不知道自己的行蹤？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朱由校那裏出了問題了。難道說朱由校這次真的生氣了？準備將自己重辦了？難道自己以後連地都沒有辦法種了嗎？衛明很擔心這一點。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衛明身上情緒的變化。這些天來，也隻有秦雨欣敢在衛明的跟前晃悠，其他的人都躲的遠遠。衛明身上那股子‘陰’冷的氣息還真的不是誰都能夠消受得了的。
衛明猜的沒錯，確實是朱由校這裏出了問題。當接到衛明的請罪折子的時候，朱由校的腦袋就大了。奏折上來，先要進入內閣。內閣的人看了之後，要給出意見，寫在一張紙條上，貼在奏折上，然後拿給皇帝，這叫票擬。皇帝看了，寫出自己的意見，基本上也就是準不準的，寫上自己的意見的一般都是勤勉的皇帝和有一定能力的皇帝，這個過程叫做批紅。然後，皇帝的奏章要發到司禮監蓋章，下發內閣執行。內閣如果感覺皇上做的不對的話，還可以駁回，也就是說不幹。這麽一圈兒走下來的話，滿朝廷的人就都知道了衛明到底想要幹什麽。能夠擋上官兒的就沒有一個傻子。不管是倔強的也好，‘奸’詐的也好，圓滑的也好，這麽點兒東西都能夠看得出來。衛明的目的曝光了，那讓朱由校怎麽去跟他唱雙簧去？內閣現在是在東林黨的手中，東林黨和衛明素有恩怨，這次在票擬上就更過分了，直接說衛明膽大包天，徙三千裏都不足以彌補他的過錯，應該直接砍頭！甚至剝皮也不過分。這就讓朱由校有些惡心了。票擬的人是幹什麽的？就是讓你寫一條讓我能夠答應的意見。你這倒是好，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答應，你偏偏就寫了這麽一條意見，難道是存心上來惡心我的？
魏忠賢就在朱由校的跟前，衛明的奏折他看見了。內閣的票擬他也看見了，心裏邊有些得意。本來一個小‘混’‘混’是不可能認字的。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裏，太監認字那是大罪，是被嚴厲禁止的。就算你識字，也得裝成什麽都不認識。不過，自從明宣宗之後，這個格局就有了很大的變化。明宣宗為了牽製內閣，在內廷又整出了一個司禮監，太監不識字沒有關係，整出了一個太監學堂不就得了？為了當一個好太監，一個稱職的司禮監太監，魏忠賢在這方麵還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在他看來，東林黨這是在找死。沒事兒幹你不巴結皇帝，還要來惡心皇帝，這不是作死是什麽？衛明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不作死就不會死。在魏忠賢心中，東林黨這就是在作死。
“魏公公，這件事情你怎麽看？”朱由校知道魏忠賢在偷‘摸’‘摸’的看，這也是朱由校有意為之。現在東林黨的勢力太大了，大到敢和自己唱對台戲，這是朱由校不能夠容忍的。內閣的權利必須得到削弱，東林黨必須要打壓下去，這是朱由校的心聲。
“皇上，葉向高大人做的有些過分了。衛侯不管怎麽說，在西南也是立了大功的，現在西南能夠如此的平靜，全仗陛下的英明和衛侯的神勇。聽說為了解決西南的事情，衛侯手下折損了兩員大將，被刺殺兩次，其忠心可章日月。就這樣，衛侯還上了請罪折子，說明衛侯在心中還是很尊重皇上的。而葉向高大人卻因為‘私’怨想要處死衛侯，實在是不為人子。”魏忠賢笑眯眯的說道。他現在要做的隻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在朱由校身邊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了，他知道朱由校想要聽什麽樣的話。
“你說的對，葉向高是過分了。將折子重新發還內閣，重新票擬。如果票擬不出個因果來的話，內閣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朱由校將折子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說道。魏忠賢臉上掛著很不明顯的笑容，將頭埋的低低的，道了一聲“是”，便拿著折子走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尤其是皇帝的那句“內閣也就沒有必要存在”的話，簡直就是讓魏忠賢心‘花’怒放。難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比想象當中的要簡單很多啊！
看著走出了禦書房的魏忠賢，朱由校冷哼了一聲，沒有一個好東西。轉頭麵向了西南，歎了口氣。衛明做了朱由校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讓衛明在西南就這樣呆下去的話，他不懷疑衛明可以讓土司改土歸流，達成太祖都沒有達成的願望。不過，哎，朱由校也有自己的苦衷。想要伸開臂膀做事，就先要在朝廷上找到一個平衡點。就按照現在這樣的情況，內部不穩，如何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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