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招待
得知消息的王安哭的一塌糊塗。?%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首發】現在才發現，原本的榮華富貴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能夠活著，原來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兒。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絕對不會去追求那些什麽榮華富貴。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不好嗎？何必為了那些虛的東西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呢？朱常洛登基的時候，有自己的影子。朱由校登基的時候，也有自己的影子。萬曆皇帝自己也服侍過。可是，這麽一切，都有什麽用？這次不僅僅是魏忠賢要對付自己，皇帝也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這一點他十分清楚。因為，如果皇帝不點頭的話，就依照現在魏忠賢的地位，他還不敢在自己的奏疏上蓋戳子。皇帝都拋棄了自己了，自己還有什麽希望呢？要不是自己跪了這麽一夜的話，估摸著，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
王安悄悄的回到了皇宮。雖然現在整個皇宮裏邊都是魏忠賢的爪牙，但是他王安這麽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想要悄無聲息之間回到皇宮，對於他來說，還真的不是一件難事兒。回去之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看了看往昔熟悉的地方，歎了口氣，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現在，夢醒了，自己也該幹自己應該做個事情了。將印綬包裹好了，掛印而去。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王安這個人了。有的，隻是衛府掃地的老頭罷了。
離開了皇宮，想想這樣去衛府也不合適。畢竟，天下能夠認識他王安的人太多了。被人發現了可不好。衛明沒有這樣的顧慮，但是他王安有。即便衛明有著再高的地位，再大的神通，讓他進了衛府便沒有了事情。但是，他不能夠這麽做。經過了這麽多年的這麽多事兒來，他也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他現在最最希望的便是皇帝念舊情，不要將他怎麽樣。原來他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皇帝辜負了他了，但是他不能夠去辜負衛明。衛明之所以讓他跪在外邊一晚上才答應給他一條生路，那就是因為，衛明要救他，同樣要頂著很大的壓力。他現在能夠做的，便是讓衛明的壓力盡量小一些。
狠狠心，用原來刑訊逼供別人的烙鐵在自己的臉上一邊來上一下。王安也算是個狠人，就算是這樣了，他仍然沒有叫出聲來。腰背變得更低了，就像是一個羅鍋子一樣。這樣，別人應該認不出自己來了吧。現在，他已經很虛弱了，虛弱到剛剛給自己批了一件鬥篷便昏了過去。王安牛氣了一輩子，沒有想到，有一天這烙鐵也能夠烙到自己的臉上。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破落的街角了，還是一個死胡同。裏邊都是一些垃圾，這裏原本是野貓老鼠的地盤。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經半夜了。摸了摸身上，嗬嗬，一分錢都沒有了。自己原本的藏起來毀容的地方已經夠隱蔽的了，沒有想到還是被人給發現了。罷了罷了，沒有錢就沒有錢了吧。以後隻要有口吃的也就是了。那些黃白之物，要來又有何用？
步履蹣跚的來到了一條小巷子了。走到了最裏邊，才看到工部研究所這幾個大字。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院子裏就有了聲響。王安想要將自己的臉給藏起來，免得把人家給嚇著了。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德行，自己比誰都清楚。開門的是衛明，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現在子時已經過了，本來應該早就睡下的，現在看著衛明這麽快便穿著整整齊齊的來開門，想來人家應該根本就沒有睡，或者說是專門在等自己。想想也是，這樣的事情讓太多的人知道了，確實也不好。
看著蒙著一件黑色鬥篷的王安，衛明除了歎氣還能夠做什麽？接著晃晃悠悠的燈籠打出來的光線，衛明還是看見了那麽一點兒褶皺起來的皮膚。
“來吧，進來吧。你以後就叫衛一。聽說你的功夫不錯，以後護院什麽的就交給你了。我能夠給你做的就這麽多了。”衛明一邊向著裏邊走，一邊說道。臨到進入正堂的時候，衛明突然停了下來，將王安的鬥篷給摘了下來。看著臉上左右兩邊的大麵積燙傷，歎著氣搖搖頭，想了想還是說道：“毀容了？這樣也好。對你方便，對於我來也方便。你這麽大了，又是個太監，即便容貌再好又有個什麽用呢？”王安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跟著衛明。當衛明要將自己的鬥篷給摘掉的時候，他還真的怕衛明看見自己的臉會嚇著。因為他剛毀容之後，看見自己的臉都嚇了一跳。不過，他明顯想多了。衛明隻是皺皺眉頭，沒有過多的表示。這讓他想起了一句話，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看來，衛明能夠在幾年的時間內爬到侯爺，工部右侍郎，深得皇上信賴，靠的並不是運氣。
“沒有吃飯吧？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晚飯了。嗬嗬，現在應該叫做夜宵了吧。大魚大肉沒有，有的隻是一碗陽春麵。想要喝酒，桌子上也有一壺。隻不過是啤酒，喝起來或許沒有什麽味道，不過聊勝於無吧。還有一壺茶，這就是我招待你的第一頓飯。不要嫌棄，因為我晚上吃的就是這些。好了，我是真的困了。明天估摸著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哦，對了，你的房間就在後邊，往裏走，第一個院子裏邊東邊的第一間房。小是小了點兒，住你一個人夠了。不認識的話，到時候問人，裏邊有巡夜的人。”說完，衛明就打著哈欠往裏走了。剛才看到王安的真容的時候，還真的是嚇了一跳。不過，前世的時候什麽恐怖片沒有看過？什麽樣的惡心玩兒沒有看過？早就對這東西免疫了。想當年貞子可是嚇得衛明三個晚上沒有睡好覺。自那以後，恐怖片基本免疫了。
王安是含著淚將一碗陽春麵吃下去的。也許在有些人看來，衛明太過於慢待王安了。最起碼人家也是當過太監頭子的人，怎麽能夠這樣對待人家？這和落井下石的人有什麽區別？但是王安卻不這麽覺得。如果衛明真的大魚大肉款待他的話，那麽他一會兒都不會在這裏呆著。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在之前，衛明隻是聽過他的名字，他也隻是聽過衛明的名字，知道有這麽個人。衛明也算是剛來京城，沒有打過什麽交道。就這樣，你還指望人家能夠對你多好？現在能夠給你一個容身之所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做人啊，要懂得滿足。他來這裏，就是來當個護院，當個掃地的，僅此而已。早就說了，太監頭子王安已經死了。他現在，叫做衛一。老淚縱橫的吃完了一碗陽春麵，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舒坦的一頓飯。就他一個人，一碗麵，一壺茶，一壺酒，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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