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聽到趙文泰的話大吃一驚，嘴唇都開始泛白了。
雖然他是錦衣衛的頭子，而且也見慣了生死。
哪怕就算是在審訊犯人的時候，他都可以毫不眨眼地折磨著這些人，隻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但可是。
那隻是針對個別的人，而並不是這麽大一群人。
而且這已經不能用一群來形容了，這可是幾萬人。
趙文泰現在輕鬆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這幾萬人的生死。
這可不是戰場，而是像殺雞宰羊一樣，要一刀一刀把這幾萬人的腦袋全都砍掉，所以他本能的就感覺到了恐懼。
哪怕那些武將麵對著手無寸鐵的幾萬人的時候，都未必直接一句話就將這些人坑殺。
而是左思右想才會決定如何處理這些人。
現在趙文泰卻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這些人的生死，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文官所為。
毛驤望向趙文泰的目光都變了。
特別是之前趙文泰的訓練軍隊和那些城市建設時候，他還是對趙文泰有著欽佩的意思的。
隻不過是常年地跟在朱元璋的身邊。
他善於察言觀色，知道朱元璋對趙文泰並沒有讚賞有加，反而是頗有微詞。
所以他也把對趙文泰的佩服藏在了心底。
今日終於見識到了趙文泰這殘暴的一麵。
“趙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這可是幾萬條人命呀，這要是輕而易舉就殺了，那做夢都得被嚇醒呀。”
“就算是在戰場上的那些將軍，在殺死俘虜的時候都不會如此，你不是在說胡話吧！”
看到毛驤如此詫異的表情，又看到毛驤那略微顫抖的手。
趙文泰臉色平淡得如一潭湖水，一直到毛驤說完這話，趙文泰的臉上才掛上一抹平淡的笑容說道。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如果要殺幾萬頭的畜生，或許有些人會手軟，但是如果殺死一些連畜生都不如的人，那有什麽好手軟的。”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放虎歸山必有後患嗎？”
“現在針對這些人，雖然他們還沒有成為老虎，但是有一句話說得更有道理，叫做養虎為患。”
“這個民族的人都有著劣根，他們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他們會非常地謙卑，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學習。”
“但要是等到他們成長起來了，再想要滅殺他們，我們付出十倍的代價都未必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之前他們在海邊，偽裝強盜在襲擾著我們的漁民，那就是屬於前車之鑒。”
“之前他們對我們的言語挑釁和對我們的不屑也是前車之鑒。”
“現在把他們給滅了，又把他們抓來了，他們知道服軟了，他們也知道跪下來哀求我們。”
“但是要是把他們放了，他們轉眼就會忘了，是我們饒了他們的命，反而在強大之後還會再咬我們一口？”
毛驤聽到趙文泰這麽說的時候有些猶豫，畢竟他隻是一個來傳話和詢問意見的人。
他代表不了朱元璋，他更代表不了大明朝的所有的百姓。
他隻是知道朝廷的那些官員，大多數的人都想要將這幾萬人給放掉，也想要接受倭寇的投降。
“可是一下子殺了這麽多的人，是不是太殘忍了？還不如像現在這樣任由他們在這裏幹活。”
“之前的時候，不是說讓他們用什麽叫勞動改造的方法，來洗滌自己的心靈嗎？”
毛驤非常疑惑地在詢問趙文泰。
之前他也不知道什麽叫做勞動改造，但是後來慢慢的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這就是一些犯了錯誤的人，在沒有被砍頭之前，要讓這些人通過勞動來給社會繼續地創造價值。
他們通過辛苦的流汗水讓他們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這和朝廷的徭役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在細節上又有所不同。
他對於這種方法是非常認可的。
他認為趙文泰是一個知道節約錢財的人，也知道如何做廢物利用。
所以才讓這倭國的幾萬人全都留在這裏做勞動改造。
當時他還相信趙文泰上的折子上麵所說的，能夠通過這種方法，讓這幾萬人的心靈得到洗滌。
到時候這些人必然會對大明朝產生畏懼，日後也不再敢隨意的針對大明朝。
毛驤還記得這個折子洋洋灑灑地寫了不少好處呢，當時朝廷的許多的官員都反對趙文泰這麽做。
後來還是朱元璋被趙文泰的那麽多的理由所打動，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趙文泰抓回來的。
朱元璋要求那些提出將關押的倭國的人釋放的人來賠償趙文泰的損失。
這才讓那些官員閉嘴，他們也可能是默認了所謂的勞動改造。
而且有些人就和毛驤一樣，還期待著通過勞動改造之後，倭國的人心靈會洗滌成什麽樣子。
哪成想到，現在趙文泰就翻臉了，竟然要把這幾萬條的人命全都給坑殺了。
趙文泰的臉上還是掛著那麽淡然的微笑，聽到了毛驤的這番話，他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這毛驤平時的時候是個聰明的人，怎麽和那幫傻缺一樣的呢。
滿朝的文武哪一個會實話實說，哪一個不都是虛虛實實結合。
我當初上的那道折子，也隻不過是為了讓這些人閉嘴。
現在毛驤都當了真，看來也有其他的人當了真了。
不過咱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騙得過這麽多的老狐狸！
現在讓這些人勞動改造得差不多了，這些人由最初的強壯，現在都變成了皮包骨頭。
要是還想讓他們幹活，肯定這效率會降低。
反而是有一些人要是再活著就是浪費糧食了，自己這邊可就是幹了賠本的買賣了。
還不如一殺了之，讓這個民族從此之後再沒有崛起的希望。
這樣才能夠把這個民族的劣根徹底的清除，也讓這個民族再也沒有機會企圖進入中原。
我這麽做也算是民族英雄了，但是可惜沒有人能懂得咱的心。
唉，可惜！
他們看不到數百年後的八國人軍的入侵國土和燒殺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