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雄兩人也不嬌氣,隨便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就要睡。
“蔡大人,你這就要睡了?”
城司問道。
“我有些乏了。”
“我已經派人通知巡城禦史了,本來打算和你一起商討對策的。”
“你們跟他說吧。”
蔡雄指了指蔡文說道:“他負責出謀劃策,我隻管打架。”
“好!”
“幾位大人!有勞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從門口進來,行了一個禮。
“禦史大人!”
“不必多言,剛才的情況我已知曉,正派人搜查應天城各處。”
巡城禦史歎了口氣說道:“怪我放鬆警惕,實在沒想到,應天還會發生這種事。”
“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我已經派人通知了侍衛親軍都護康茂才大人,明日再和鎮撫司大人一同討論。”
“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詢問一下二位統探衛,關於刺客的線索。”
蔡雄和蔡文不著急,可是應天城的官兒們可就不得了了,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輕則貶官,重則人頭不保啊!
“讓隊長休息吧,在下來給大人細說。”
蔡文挽了挽袖子,在油燈的火光下開始講述他們和文小龍等人的事。
………………
應天城南。
“快!這邊再找找!”
巡邏隊舉著燈籠,飛快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文小龍和張定邊躲在橋下,屏息靜氣。
“呼!憋不住了!”
“喂,你讓那個悶葫蘆照顧太子,真的沒問題麽?”
張定邊皺眉問道。
“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待巡邏隊走遠後,文小龍跳了下來,從口袋裏翻出一包粉末。
“咬住。”
他將刀背遞給張定邊,可張定邊卻不屑地說道:“區區藥粉,能奈我何?”
文小龍一笑,順手將藥粉一股腦灑在張定邊傷口上。
“你奶奶的!!啊!”
張定邊五官都痛得扭曲,最後不得不得拚命咬著刀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好了。”
“你這哪是藥粉?你這是毒粉吧?”
張定邊罵罵咧咧了幾句,卻無意間瞟到了倒影著月光的刀麵。
“你看我做什麽?”
“我不是在看你,你看。”
張定邊慢慢將刀放平,借著月光,兩人清晰地看到已經被砍卷的刀刃,上麵還有大大小小的缺口。
“我去……”
“此人叫蔡雄?有點意思,我這還是第一次見戚武刀法。”
張定邊雖然腿上有傷,不過還是有些回味剛才的戰鬥。
“之前怎麽不曾聽張士誠有這一猛將?”
“他隻是個小將軍。”
“小將軍?”
張定邊愣了一下,說道:“他實力在我之上,怎麽會當小將軍?”
“這個…我也不清楚,總之最好別和他發生爭執就行。”
文小龍一邊幫張定邊包紮,一邊說道:“應天城已經待不下去了。”
“明日肯定會有大搜查,包括附近上百座村莊,咱們得把太子他們帶到更遠的地方。”
張定邊也點了點頭,說道:“下一步呢?”
“下一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文小龍看著水麵,意味深長地說道。
………………
次日中午,明軍兵分三路,徐達帶領兩萬人馬向東北方向進軍,直指高郵。
鄧愈帶兵前往泰州,朱元璋則是向東攻打常州。
三人計劃在常州集合,集中兵力攻打平江。
“阿勝,你怎麽知道大王的路線?”
“這根本不用猜,想想就知道了。”
林遙一邊吃著肉幹,一邊喃喃道:“張士誠都城在南,北方的兵力也不弱。”
“如果攻下北邊的高郵和泰州,一來可以防止被包圍,二來可以從北麵施壓。到時候張士誠北麵、西麵同時受擊,東麵又是汪洋大海,他隻能死守平江。”
“雖然我聽不懂,但是覺得很有道理。”
韓林兒點了點頭,伴隨著搖晃的馬車,身體晃動。
林遙靠在角落,表情有些艱難。
已經從應天城出來一天了,蜷縮在馬車裏確實比較難受。
“你要不要喝點水?”
林遙搖了搖頭。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萬人齊聲的呐喊聲。
“明軍永遠的神!永遠的神!!”
緊接著,便是轟隆隆的腳步聲。
林遙甚至都能感覺地麵在震動。
“打起來了??”
韓林兒有些疑惑,悄咪咪地把頭探了出去。
“哎哎!你倆好好呆著!別出來!”
負責看糧食的夥夫趕緊把韓林兒的頭按了進去。
夥夫是火頭軍的一員,做飯打仗樣樣都會,徐達也專門派他照顧好兩人。
“情況如何?”
林遙好奇地問道。
“壯哉!壯哉!”
韓林兒有些興奮地說道:“密密麻麻的人在衝鋒啊!看來前麵是打起來了!”
林遙緩緩點了點頭,他們的位置應該比較靠後了。
軍隊空頭已經到了常州,但是後方的糧車還在緩緩前進。
常州緊靠集慶路,以朱元璋的速度,一天左右達到也不是困難事。
常州城牆上……
“大膽朱元璋!小小土王,也敢以神自詡?”
一個英姿颯爽的男人站在城牆上,大聲吼道。
“呂將軍!你快下來,放心炮彈!”
旁邊的士兵趕緊提醒道。
城牆外,朱元璋眯了眯眼睛,盯著牆上突出的男人。
“此人?”
“此人名呂珍,安豐人,跟著張士誠起家,是大將之一,為人狂妄,忠心耿耿。”
常遇春又笑道:“不過我和鄧大頭以前可沒少欺負他。”
“他就是呂珍?”
朱元璋又打量了一番,說道:“高低是個大將,提醒兄弟們不要懈怠,你在前麵帶兵。”
“遵命!”
………
半響,明軍全部衝到前方,梯車,火炮,弓弩,裝備精良,樣樣齊全。
“出城迎敵!!”
呂珍毫不退縮,馬上帶兵出城。
“呂珍,你爺爺我又來了!!”
常遇春騎著馬,身後站著數十萬大軍,氣勢威武。
“常遇春?正好,來和我一較高下!”
呂珍眼看就要下令攻擊,可常遇春卻突然打住了他說道:“稍等!”
“張士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還掙紮什麽?身後的千萬兄弟,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
呂珍哼了一聲,不屑說道:“士可殺不可辱,還沒開打就投降,豈不是懦夫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