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會找到阿勝的。”
蔡雄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朱元璋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後望向其他地方。
許久,他終於開口了道:“趁咱還不想殺你之前,滾遠點。”
這句話是那麽冰冷,如同芒刺一樣深**進在場每個人的心裏。
蔡雄背後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這次的失職,足以讓腦袋落地,可是朱元璋並沒有遷怒與他。
這簡直不符合朱元璋的為人。
蔡雄有些猶豫,他看了看身邊的眾人,還是離開了現場。
而蔡文和韓林兒正在另一間空房間休息,兩人都受了一定程度的傷。
明軍還在打掃現場,蔡雄從人群中穿過,來到房間內。
大夫已經為兩人包紮好了傷口,蔡文捂著腦袋靠在牆上,而韓林兒則是趴在**,眼角帶著淚花。
“阿勝找到了嗎?”
韓林兒見蔡雄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蔡雄搖了搖頭。
韓林兒有些失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蔡雄坐在床頭,對著蔡文說道:“蔡文,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走吧。”
“隊長,我們去哪兒啊?”
“我沒保護好阿勝,再不走,朱元璋就要殺人了。”
“你們別走啊!”
韓林兒哭著說道:“阿勝還沒找到,你們要是走了,就更難找到他了!”
“是朱元璋要趕我走的。”
蔡雄有些無奈。
這下,自己徹底玩完了,什麽高官,什麽將軍,自從朱元璋那句話一出口,一切都隨之消散了。
他或許一輩子被不配得到認可吧。
兩人收拾好行李,不顧韓林兒的阻攔,離開了平江府。
“喂,你們去哪兒?”
常遇春雙眼泛紅,質問道兩人。
他幾乎把整個平江都翻過來了,卻還是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精神和身體雙重折磨下,常遇春不得不回來休息一會兒。
蔡雄說了事情緣由後,又從身上掏出兩塊牌子。
“常將軍,這是統探司的令牌,你替我還給大王吧,在下,就告辭了。”
他將令牌遞給發呆的常遇春後,帶著蔡文離開了。
兩人穿過破碎的街道,消失在了躁動的人群中。
…………
“大王,來者定是抱走目的,如果是張定邊等人幹的,肯定會提出一些要求,咱們隻需要靜靜等待即可。”
“是啊大王,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傷害阿勝,說明需要利用他,不論錢財還是其它東西,到時候給他便是。”
劉伯溫和李善長正一個勁地勸著朱元璋。
“也隻能這樣了。”
朱元璋按著太陽穴,雙目緊閉。
雖然這樣很煞他明王的風氣,可是為了阿勝不受傷害,不管對方什麽條件,他都會盡量滿足。
一想到王琴還下落不明,他心裏又增添了幾分憂愁。
朱元璋的內心越來越煩躁,他站起身來,直接一把把桌子上茶杯掃掉。
“啪!啪!”
茶杯紛紛落地,茶水灑了一地。
“啊!!啊!”
朱元璋大吼兩聲,拳頭猛地錘著桌子。
“大王!你冷靜冷靜啊!”
“咱怎麽冷靜?怎麽冷靜啊!!”
朱元璋差點哭出來,委屈和悲痛再次席卷內心,他一咬牙,硬生生把哭勁憋了回去。
差一點!
就差一點!
他知道,一旦眼淚出來了,肯定會收不住的。
他不能哭,至少在李善長和劉伯溫兩人麵前不能。
“善長兄,我們去給大王端杯新茶吧,讓大王一個人靜靜。”
劉伯溫看出朱元璋的窘迫,歎了口氣,把李善長拉走了。
“砰……”
隨著房門輕輕關上,朱元璋也像一攤軟泥一樣癱坐在**。
…………
平江城外,穹窿山。
“累死我了。”
唐川罵了一句,把五花大綁的林遙丟在旁邊,直接靠在樹上休息。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摘掉麵罩,臉上布滿了汗水。
“嗯?!”
林遙睜大眼睛,盯著眼前這個人。
“唔唔!”
他不敢相信,把他帶出來的人居然是唐川?!
唐川看了看四周後,一把將林遙嘴上的布團扯開。
“呸!姓唐的,我操你馬!”
林遙一露出嘴巴,馬上給唐川來了一句親切的問候。
“小兔崽子,朱元璋就這麽教你說話的?”
唐川皺眉,狠狠地扯了扯林遙的耳朵。
“我呸!趕緊把我送回去,我能讓義父給你留口氣!”
林遙氣的不行,他沒想到這次又被唐川抓到了。
而且他們還欺負韓林兒!
老朱本來就焦頭爛額了,這次肯定又要破防一次。
這姓唐的狗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好怕啊。”
唐川淡淡地回了一句,接著又帶上麵罩,準備繼續走。
“你到底要怎樣?現在朱元璋已經拿下了南方,你們抓我是為什麽?我跟你們有什麽仇?”
林遙不甘心,又問道。
“等會你去問文小龍吧,我不知道。”
唐川隨便敷衍了一句。
林遙正在氣頭上,用稚嫩地聲音繼續罵道:“姓唐的!你真是個狗,你不服朱元璋,就去找他對決啊?來綁架我幾個意思?”
唐川聽後,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即又邁開腿前進,沒有回答林遙。
想起在鄱陽湖的時候,自己對唐川裝的逼,林遙心裏一陣一陣尷尬。
他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更可氣得是,唐川直接不理他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來到一處岔路口。
唐川現在岔路口,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走了右邊的小路。
林遙見狀,心生一計,用兩隻手指從衣服裏扣除一個東西,扔在了附近的草裏。
………
唐川帶著林遙回到營地,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林遙的嘴又被塞住,隻能坐在一旁呆呆地看著。
過了一會兒,文小龍回來了。
“事情辦完了?”
“嗯,收拾東西走人。”
文小龍動作利落,迅速把營地的東西全部扔進一旁的湖裏。
“不要留下痕跡。”
“知道了。”
兩人找到一個麻袋,將林遙裝了進去。
天色見晚,氣溫驟降,湖麵吹來陣陣微風,吹的林遙一陣哆嗦。
“消息已經傳播出去了,你把信鴿抓給我。”
文小龍把書小心翼翼地裝進包裏,然後拿出紙和筆開始寫字。
“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唐川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