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裝載的錢箱並未上鎖,經這麽一摔,金錠銀錠散落一地,頓時引起了黃朗麾下海匪們的哄搶。
任憑黃朗如何製止,這群海匪都不肯罷手。
很顯然,黃朗在這些海匪眼裏並不具備有他表姐黃春萍的威信。
麵對這些哄搶金銀的海匪,羅大義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神情。
他邁步來到撅著腚正在撿拾銀錠的一名海匪身後,抬腳踹在對方的後腰,直接將對方踹了個狗啃泥。
那海匪想要發作,卻被羅大義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還不等其他海匪反應過來,羅大義已經一刀抹了對方的脖子。
這群海匪行徑雖然惡劣,可他們畢竟是自己的下屬。
一見羅大義竟然一言不合就抽刀殺人,黃朗頓時紅了眼睛:“姓羅的,你他媽瘋了!”
“這些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兄弟,你隨隨便便抽刀殺人,你讓我回了花蓮如何與他們的家人交代!”
黃朗被氣得嘴唇顫抖,恨不得與羅大義真刀真槍幹上一場。
麵對他的叱責,羅大義冷笑一聲,隨手甩了甩刀上的血漬,頗為不屑的對黃朗說道:“匪就是匪,果然一點紀律都沒有!”
他轉頭看向那些也對自己怒目相向,甚至手都已經搭在了刀柄上的海匪們嗬斥道:“老子不管你們是誰的手下,這些錢是百姓的民脂民膏,你們誰都不得染指分毫。”
“這小子管不住你們,那是他自己沒本事,我羅大義拙嘴笨腮,不懂得講大道理,誰再敢動這裏的一分一毫,就和我手裏的這把刀說話!”
羅大義這番態度直接震懾了在場眾人,讓他們不敢再對地上散落的金銀有任何肖想。
黃朗雖然被氣得不輕,但他也知道在剛剛的那種情況下,除了殺人,自己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控製局麵。
就如羅大義所說,匪就是匪,在麵對利益**的時候,他們壓根沒有丁點的紀律可言。
他本就與羅大義存在著些許私人恩怨,如今在對方麵前丟了臉,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還都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這些金銀裝車帶回去,一群廢物!”
在他組織眾人拾取地上財物的同時,羅大義再度提起李旭的衣領,掄圓了胳膊猛扇了對方幾記耳光。
幸虧李旭長得結實,否則就任憑羅大義這幾巴掌下去,恐怕後槽牙都得被羅大義打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羅大義幾巴掌下去李旭的嘴角也還是流出了一絲血跡,他呻吟一聲,睜開眼睛,便見身材魁梧如同鐵塔般的羅大義正將自己提在手上,麵色陰鬱的盯著自己。
“小子,我問你,孟東輝呢?”
麵對羅大義的質問,李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李旭腦子反應極快,一見這壯漢追問自己孟東輝的下落,他便知道對方並沒有抓到孟老。
與其兩人一並落入到他們的手裏,那還不如犧牲自己,保護孟老的安危,這樣起碼能夠償還對方的一番恩情!
想到此處,李旭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麵對羅大義的逼問,李旭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孟東輝的下落,也因此沒少吃羅大義的毆打。
羅大義之前就有許多兄弟折損在這些海匪的手裏,雖然他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可是一見到這些海匪,他就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
黃朗眼見著要鬧出人命,趕忙上前推開了羅大義:“姓羅的,你到底抽什麽風,你要是把他打死了,那咱們就真找不到孟東輝了!”
經對方這麽一提醒,羅大義這才變得清醒過來。
他一把將李旭塞到黃朗的懷裏,隨後徑直找了一處樹根底下坐了下來。
黃朗沒有黃春萍的本事,約束不住羅大義這個驕兵悍將,隻能任由對方擺爛。
他語氣輕柔幾分,開口對李旭問道:“我問你,你是孟東輝的什麽人?”
“我是孟老的車夫,平日裏孟老出行,我常陪伴在他的身邊!”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剛剛車上就隻有你一個人?”
“這……”
麵對黃朗的質問,李旭一時有些語塞,他畢竟沒撒過謊,如今對方問的又緊,他一時自是難以作答。
卻不料想他這番吞吞吐吐的扭捏姿態竟然再次引得羅大義的不滿,羅大義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子醜卯酉,羅爺我就生撕了你!”
看著羅大義那一副麵目猙獰的神情,李旭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昨晚孟老察覺到了嘉義那邊有些不對勁,他覺得黃春萍不會輕易放棄花蓮,轉而幫助我們,於是便想出去探查一番。”
“誰知才剛走到半路,卻突然看到嘉義方向有人燃放煙花,孟老說那是朱高燧打給黃春萍的信號,知道嘉義肯定已經失守,所以就提前跑了……”
李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同時也不敢直視羅大義的眼睛。
他的這番托詞半真半假,一時還真挑不出什麽語病。
可是羅大義隻掃了一眼裝在車上的金銀,便立刻想到了問題所在:“直娘賊,你還在騙我。你說孟東輝提前潛逃,不在車上,這些金銀你又如何解釋?”
“我問你,是不是孟東輝提前看到了我們,所以才在半路下車,隻留你自己吸引我們的注意!”
李旭的額頭此時滲出了許多汗水,而蹲在草叢裏的孟東輝,此時也緊握著匕首,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最怕的就是李旭領受不住恫嚇,將自己的行蹤泄露。
倘若如此,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領,也難以從這些海匪手下逃生。
他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寧願最後自殺了事,也不能活著落入到對方的手裏。
孟東輝幹澀的咽了口唾沫,緊盯著李旭。
李旭深吸口氣,開口說道:“好吧,我說!”
羅大義被李旭的這番態度吸引,以為對方是要交代孟東輝的下落,不由得站起身來。
卻不想李旭此時卻是開口說道:“我是孟老身邊的近人,知道她這些財物藏匿在哪裏,之前孟老棄我們而去,我也想著給自己謀一條後路。”
“趁著四下無人,我打開了孟老的藏寶閣,這幾箱金銀,就是我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