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方向詭譎雲湧,張士誠這邊,卻是歌舞升平,將張士誠一切事物都安排好了的左丞相王世貞,笑意盈盈的走進了家
“爺爺!你來陪我踢毽子!”
看著自家小孫女那可愛的樣子,王世貞溫柔一笑,便抱住了小姑娘,可當他看到小姑娘身後的那個中年婦人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爹……”
“別叫我爹,我跟你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今天的咱們,隻是陌路人對頭人而已!”
沒錯!
這個中年婦人,是王世貞的女兒,年輕時,王世貞那也是在元廷的會試中點了探花的人物,那時的他,風流倜儻,堪稱是一代美少年,為他提親的人,簡直踏破了門檻,可如今,這位老爺子,瀟灑不再了,就連人也變得古板了起來
而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便是因為這個中年婦人,在多年前,王世貞的女兒,曾經愛上了一個色目人少年,在這個四等人製度的元朝中,這種行為那是堪稱檢閱的存在,可饒是如此,王世貞,卻也同意了這門婚事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婚後第二天,那個色目人便神奇的消失了,無影無蹤,王世貞為了女兒,動用了無數的關係去尋找這個少年,可數年的尋找過後,仍舊是一無所獲,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僅僅是那一夜,王家的這位閨女,便有了身孕
王家的女兒嫁出去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過門的當天夜裏,新郎官就跑了,隻留下王蓉蓉一個人獨自產下女兒,而這件事,也成為了王家的恥辱
為了此事,好麵子的王世貞,在元廷的官府監督下,親自簽書了斷絕父女關係的文書,而也正是這一紙文書,讓他到如今都緩不過這口氣
沒了依靠的女兒,注定是在外麵生存不下來的,她帶著孫女就那樣住在了府裏,而看到她們這個樣子,王世貞也沒辦法,畢竟數十年的養育下來,他怎麽可能如此冷血,尤其是當他看到外孫女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軟了下來
可他的心在軟,那都是對於孩子的,而對於自己的女兒,他卻無一絲的愧疚,甚至,他都認為,自己這麽做才是最好的決定,最能保存王氏家族門風的決定
“爹,如今元廷的衙門都沒有了,你說咱們不是父女,那您為什麽收留我在這兒!”
王蓉蓉今天似乎像發了瘋一樣,扯著王世貞的衣衫便問道
多少年了,這個問題,一直在她的心中,父親當她是外人,可府中的下人,侍女都叫她大小姐,母親也認可自己和孩子,可為什麽自己在父親的眼中,還是那個在新婚夜被人拋棄的女人呢
“哼!你做下了丟人的事情,這輩子,也別奢望老夫任你!”
王世貞年輕時候,其實很開明,但再開明的人,也無法接受剛剛洞房花燭後,就被人拋棄的女兒,這一點,他從前容忍不了,現在也是一樣,即使元朝的衙門已經不再,即使他已經背叛了元廷,成為了張士誠的丞相,這一點,也仍舊不變
“好!爹,我聽說王珍將軍的艦隊要出海探尋海外之地,你既然看不慣我,那就讓我帶著孩子去海外吧!我保證,到了海外之後,不會讓人知道我是你的閨女,也不會讓人知道從前的往事”
這話,王蓉蓉說的是斬釘截鐵,可停在王世貞的耳中,卻猶如刀子一般,他冷冷的看著女兒說道
“你想走,我隨時給你安排,但是雲兒,不能走!”
雲兒是王蓉蓉的女兒,聽到不能帶女兒走,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糾結之色,大聲喊道
“王世貞,你從前也是個憑橋倚劍的少年俠士,你連反叛元廷的舉動都能做出,為什麽就不能接受自己那個失敗婚姻的女兒呢?”
是啊!
這一點,這是為什麽,王世貞自己也不清楚,他放棄元朝給他的高官厚祿,去做張士誠的丞相,但卻不能原諒女兒,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南昌城
“高低下二,右進一,不間斷,覆蓋式炮火轟擊,放!”
城牆之上,數名指揮官的口令不斷響起,火炮的嘶鳴聲,中炮人的慘烈喊叫聲,不斷在朱文正的耳旁回**著,可就在痛苦不已之時,身旁的鍾老幺突然用手向遠處一指道
“有人上來了!”
娘的!
一聽到有人上來了,朱文正瞬間覺得,自己發泄壓力的方式來了,他朝身後一揮手
“速射火銃隊!跟我來!”
速射火銃,即為燧發槍,這是朱文正的發明,這種槍,他在南昌城裏,備下了三千把,為的,就是今天這個情況,眾人聽到他的話後,立刻上前
“瞄準目標,發射!”
三段式射擊法,接連不斷的子彈聲響起,看著身前不斷倒下的人,朱文正覺得,此刻,他心中的壓力,終於得到了釋放
“大都督,您太累了,已經一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汪興祖這個鐵哥們,還是比較給力的,今天的防守戰,朱文正根本就沒怎麽說話,一切的指令,都是由汪興祖來下達的,然而,即便如此,朱文正也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累的要命
“好!興祖,這裏由你指揮,我看,陳友諒的大軍,後勁兒不足,沒什麽長興了!”
陳友諒的大軍,好似一窩蜂的進攻,讓朱文正看出了紕漏,也讓他明白了,這位漁民出身的起義軍領袖,此刻是跟他打起了王八拳
不過,亂拳打死老師傅這種事兒,朱文正是不可能讓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自己堂堂信貸高材生,如果就這麽倒在了陳友諒的亂拳下,那將來,自己死後,怎麽麵對地府的那些穿越者呀!
人家穿越,那都混的風生水起,到了自己,死於非命,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大都督,小心!投石機!”
靠!
這次,朱文正是真沒想到,看著麵前碩大的石塊飛過,他隻看一個身影,瞬間將他撲倒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