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據我了解,李文忠此人,您還是值得去幫的!”

朱文正吃完餃子後,便被麾下一幫部屬給拉到了正廳議事,施耐庵作為新人,自然是最先發言,聽到他這話後,鄒普勝皺著眉頭,很是猶豫的說道

“如果按照他從前的秉性,確實值得幫,可兗州一敗讓他性情大變,在費縣的時候,他曾經多次私下向吳王告狀,從這點來看,幫助此人的事,我們還是要多多考慮呀!”

陳子恒這人是個急性子,看著兩位謀士各持己見,他站起身說道

“大都督,我覺得,老夫人的話,未嚐沒有道理,您幫李文忠一次,他和您姑母,都會記住這份情,這樣算來的話,倒也算是值得的”

在這些人說出意見的時候,朱文正隻是在靜靜的聽著,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當另外幾個部下說完話後,他這才緩緩的說道

“準備增援李文忠的命令已經定下了,而且,我是當著母親的麵定下的,如果朝令夕改,且不說軍中同仁如何看我,單單是母親那一關,我也過不了,這件事,不用爭論了!”

眾人見到朱文正已經位這件事做了決定,便也不再說話了,可鄒普勝聽到他這話,卻緩緩說道

“大都督,神機營的三千新兵,訓練已經進入了尾聲,您看看,是否抽個時間去檢閱下新兵的訓練成果?”

這些日子,朱文正都在忙東廠的事情,神機營那邊,確實有些疏忽了,此時聽到鄒普勝這麽一說,他也才想起幾個月前招募的那批新兵的事情,看著神機營的幾名將領都在期待自己的回話,朱文正趕忙說道

“鄒先生今天不說,我也準備要過去,神機營那是我的立身之本,這種檢驗成果的事情,我怎麽會不到場呢!”

看著朱文正臉都不紅的說謊,鄒普勝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在他的認知裏,身為上位者,就得有這種本事,陳子恒見朱文正說要去,也是趕忙說道

“大都督,那您看,明日您幾時過去校閱呢?”

“辰時!辰時我必到神機營!”

眾人聽到朱文正定下的時間,心中都有了數,隨著眾人散去,劉五三大步走進來說道

“大都督,明日是東廠考核的最後一天,您確定不需要盯著嗎?”

神機營的駐地在紫金山附近,因此,朱文正如果去神機營校閱,那就意味著他至少要有一天都不能在城內,而東廠選拔的這些人,那可都不是什麽老實的主兒,對這幫人,劉五三是沒什麽安全感可言的,不過,朱文正聽到這話後,卻滿臉微笑著說道

“盯著做什麽,直接讓應天府衙全體上街巡視,我倒要看看這幫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劉五三聽到這話後,朝著四周看了看,看著四周無人,他悄悄的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小心翼翼的遞到朱文正眼前

“大都督,我有個表哥在東廠這次的考核之中,不過,您放心,我沒有給他透露考題,也沒有給他幫什麽忙,我就是希望,他如果通過考核後,您能給他安排給安全點的崗位,他是家中的獨子,不能出事的”

東廠設立的目的是什麽,劉五三這個臨時的親衛隊長,那是非常的清楚,刺探內外軍情,打探臣下隱私,這可都是被發現後,就要丟掉小命兒的活兒,所以,作為親戚,他可是真的不想讓自己表哥去從事這些工作

“銀票收回去,這事兒就能辦!”

雖說錢財動人心,但朱文正這人,還是有一定原則的,劉五三雖說是個從六品的百戶官職,可他家裏人口多,孩子多,每個月的俸祿也就是勉強夠花,所以,這家夥平時搞點灰色收入,他也就隻當看不見了,今天這家夥給自己送銀子,自己要是收了,那恐怕日後這家夥撈錢的手段隻會更狠……

“多謝大都督!”

見到朱文正沒收銀票,劉五三的心裏也是舒了口氣,這銀票,那可不是他表哥家送來的,而是他自作主張從家裏拿來的,如果朱文正今天收下了,他家裏雖然達不到餓肚子,可也要清湯寡水的好一陣子了

“以後有事兒,你就直接說,咱們不僅是上司和下屬,還是兄弟,這一年多,你跟著我東擋西殺,功勞不小,所以,你搞這套,可有點傷我的心啊!”

這話是朱文正的心裏話,在他的心中,劉五三,鍾老幺這幫親衛,那都不僅是他的護衛,也同樣是他的兄弟手足,這幫人隨著他轉戰各地,早就已經被他視為手足,如果一個人,連手足兄弟求的一件小事都要收錢才能辦的話,那這個人,他的心,簡直太黑了……

次日,清晨

今天,朱文正起了個大早,在一眾親兵的幫助下將一套完整的盔甲穿戴了起來,校閱兵馬,這從來就不是件開玩笑的事情,就算朱文正身為大都督,也不敢在這種極具儀式感的事情上孟浪

“大都督,我記得那三千新兵剛剛入營的時候,可都還什麽都不懂,有個叫陳老威的士兵,甚至還大半夜偷偷跑去看克虜炮,這事兒,我記得可是清清楚楚”

劉五三一邊幫朱文正穿戴盔甲,一邊調笑著說起當初在神機營聽到的趣事,朱文正聽到他這話,也不禁露出了笑容,同時說道

“你說這人,我知道,第一次看三段擊操演的時候,這家夥嚇得差點沒尿了,捂著耳朵蹲在地上那慫樣兒,可簡直氣死我了,不知道現在這家夥,是個什麽樣子了!”

提起陳老威,所有人的嘴角,都不禁上揚了起來,這家夥,堪稱神機營的逗比之王,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家夥在冷兵器上的造詣堪稱絕頂,在所有人都笑話他的夜晚,他當著朱文正的麵,用一隻烤鴨,直接片出了三百六十六片,這一手絕活兒,當時就鎮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