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3 陳馨冉
【征稅權是貴族（前四等貴族，即皇、王、公、侯）在其領地裏實行的權利之一，這也是貴族區別於普通人最大的特征。——《大涼地理》】
“…哎哎，教授，我的短褲和內褲都被你這麵具撐破了，它們這也算是因公殉職了吧？”朱赫眼睛一轉，心裏有了鬼主意，突然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看著司馬教授。剛才魚尾巴的變身效果實屬預料之外，朱赫的褲子在變身的一瞬間就被撐碎了，成了幾塊落在地上的破布，這樣的小事，他還要起賠償來了。
“想要什麽就說吧。”司馬教授一眼就看出了朱赫心中所想。他對朱赫倒是相當偏愛，如果他有什麽要求教授也都會盡力滿足，就像朱赫之前想要借用研發部裏的麵具製作器材工具，教授連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雖然直到現在朱赫還沒有正式跑來使用它們。
“嘿嘿，教授，你看，這張潛水麵具反正也是失敗的作品，但是我很喜歡，幹脆就送給我怎麽樣？”朱赫諂媚地看著司馬教授。
“那可不行！”出人意料的是，司馬教授想都沒想，卻是直截了當地回絕了朱赫的要求，“成功的作品還沒研製出來，失敗的作品反而率先出現在市麵上，這怎麽能行！不行，不能給你。”
“哎哎哎教授！我又沒打算拿它來賣！”朱赫睜大了眼睛辯解著，“就算我想做來賣錢，我也不知道配方啊！這一張麵具我是想拿來自己用的！”
“那也不行。”司馬教授依然不答應。
“小氣鬼！老小氣鬼！”朱赫氣鼓鼓地叫著，“反正失敗的麵具你不都是要銷毀的嗎，與其毀了還不如給我！”
“管你怎麽說，反正就是不行，我就是不給你。”司馬教授也像個小孩一樣，和朱赫較上了真，死活不點頭。
“那你賠我的褲子！我穿了這麽久都穿出感情了，你賠我精神損失費！你賠我精神損失費！反正…”
“我管你那…”
說著說著，朱赫和司馬教授兩個人就像是吵起來了一般，讓旁邊幾位還在觀察朱赫並同時做著記錄的研究員滿頭黑線。這一老一小兩個活寶，還真是很“合得來”啊。
“朱赫～你的電話響了～”另一間房間裏，一個研究員突然伸出腦袋朝著朱赫喊了一句。
“我去接電話了，老吝嗇鬼！”朱赫聞言，突然快速地從臉上取下了潛水麵具，麻利地爬起身，光著屁股就朝著另一間房間跑去了，麵具被他緊緊地抓在手裏，完全沒有還給司馬教授的意思。
“哎哎！麵具還給我，強盜！你這個強盜！”
“…”
…
電話是陳馨冉打來的，她對朱赫說她已經和她寢室裏的姐妹們把張瑤的東西整理出來了，要朱赫最好現在過去拿。朱赫滿口答應，放下電話，也顧不得沒有內褲穿了，穿上牛仔褲和衣服，把“搶”來的潛水麵具放到了隨身攜帶的小背包裏，和司馬教授打了招呼，連司馬教授的回應也沒有看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司馬教授雖然嘴上說不給，不過心裏想的卻是拿走就拿走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不多時，朱赫就急匆匆地來到了陳馨冉所住的那棟女生宿舍樓下，遠遠看去，他已經看到陳馨冉站在門口等著了，走近幾步，朱赫又看到，原來下樓來的人遠不止陳馨冉一個，她旁邊還站著其他四個女生，朱赫猜想，這些應該也都是當初和張瑤同一間寢室的人吧。
陳馨冉把一個大大的鞋盒子交到了朱赫的手裏，裏麵放著的是一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不過放得卻很整齊，每一類都整理在一起。布偶、眼鏡、鑰匙鏈、發夾等等，這些就是陳馨冉口中那些相對而言比較重要的東西嗎，朱赫見此情景有些啞然。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些東西都是張瑤以前用過的，每一樣其實都代表著張瑤這個人，而非這些東西本身的價值，這麽一想的話，確實每一樣都是非常貴重的了。
說到底，感情這種東西，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珍貴的東西。
“這些東西你們還是留著吧，就當是瑤瑤給你們的紀念品好了。”朱赫翻看了一下，又把鞋盒遞還給了陳馨冉，隻從裏麵拿走了一個相框。陳馨冉和其他四個女孩似乎一直都在等著句話一般，完全沒有拒絕，收下了鞋盒，想來，其實她們也是非常舍不得把這些東西拿給別人吧。
朱赫手裏的相框裏，保存著一張大大的照片，這是一張幾年前小雜院拍的“全家福”。
朱赫還記得那是在小狗子滿月的時候，周叔和周姨商量一番後決定稍微地大肆操辦一下，於是在小雜院一樓的飯館裏擺了好幾大桌飯菜，除了整個小雜院的人參加以外，還有不少周叔周姨的親戚也都來了。那天大家吃得非常高興，隻有剛剛滿月的小狗子不斷地哭了好久，他在哭，在場的大家卻都在笑。
酒足飯飽，周叔的一個堂哥提議，大家拍一張全家福留念，周叔是滿口答應了。說幹就幹，那天他們很快就從附近的影樓裏找來了一個攝影師，周家全家人在小雜院的院子裏拍了一張全家福。拍完之後，周叔突然靈光一閃，提議幹脆小雜院的大家也來拍一張全家福吧。雖然小雜院的諸位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不過大家相處得卻和一家人一樣和睦，拍個全家福大家都是相當願意的。
於是，朱赫現在手裏的這張照片就這麽出現了。
照片上，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周叔周姨的寵溺，鄭爺爺鄭奶奶還有周爺爺的慈祥，羅叔羅姨張嬸的高興，小慧慧的懵懂…等等，以及朱赫和張瑤的陽光。
真想回到當初的時候啊。看著照片，朱赫感慨萬千。
本來小雜院的每一個人都是有這張照片的，朱赫也有，不過在三個月前的大火中早已經被燒毀了，現在，這個世界上應該隻存在張瑤放在學校的這一張了吧。
“謝謝你們保存瑤瑤的東西。”朱赫收起回憶，對陳馨冉幾個女孩道謝，“真的，很謝謝你們，有你們這樣善良的室友，瑤瑤當初肯定是非常開心的吧…”
提起張瑤，陳馨冉身邊的幾個女孩眼圈又紅了。
…
這剩下的半天，朱赫又是在回憶裏度過的，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從陳馨冉那裏拿到的照片，就像是入定了一樣，一動不動地活在回憶裏。
朱赫原本以為他已經可以放下小雜院的事，專心朝著前麵走，但是世事哪有那麽容易呢，朱赫的心裏，小雜院一直都不斷地在盤旋，無論朱赫現在的生活有多充實，每一天都多少事需要做，隻要哪怕看到這一張照片，他還是會不斷地回憶著當初在小雜院的幸福時光。
放下過去，說著容易，做起來卻真是難呐。
另外，說起來，自從那天在圖書館裏和陳馨冉認識之後，這幾天，朱赫偶爾會在學校裏麵看到她，而這之前之後卻是從未見過，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怪事。這不，在從陳馨冉手裏拿到那張小雜院全家福的第二天，朱赫從圖書館裏出來之後，又看到了她。
陳馨冉正和三兩個男男女女朝著學校大門方向走去，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很是和諧的模樣。這幾個人，男的很高，女的也很高，穿著打扮都非常時尚，朱赫感覺他們所在的，是自己完全無法觸碰的世界。
不過，他還是抱著書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慢慢走遠的陳馨冉。
事實上連朱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站著，陳馨冉這個女孩，確實長得漂亮，心地也善良，不過卻完全不是自己這個世界的人啊。說得誇張一些，他們就像是公主和農夫一樣，基本上難以有交集，雖然在童話裏這是可以在一起的，不過朱赫生活的地方可不是童話。
當然，事實上朱赫似乎也沒有多想，他從沒有想過要得到陳馨冉的親睞，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陳馨冉怎麽怎麽樣，可是，隻要一看到、甚至一想起陳馨冉，他的心裏總會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朱赫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張瑤和陳馨冉是室友的關係，還是自己已經被陳馨冉本身所吸引了。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藝術係模特專業陳馨冉。”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朱赫耳邊響了起來，朱赫一心看著遠處，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回過神來。轉頭定睛一看，卻是同寢室的虎子，正伸著個脖子在自己的耳邊說話。
“哎唷嚇死我了！”朱赫定了定神，對虎子叫道，“你搞什麽鬼啊！”
“嘿嘿，我可沒有搞鬼，是有些人心裏有鬼吧～”虎子站直了身子，一臉鬼笑地看著朱赫，“有些人整天說不想談戀愛，不想談戀愛，不知道怎麽卻又在這裏猥瑣地偷看美女，嘖嘖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朱赫想要解釋，轉念一想，似乎自己越解釋越說不清吧，幹脆就由虎子亂想好了。這時候，朱赫才看到虎子身後還有一個女孩，正看著朱赫和虎子兩人捂著嘴偷笑，朱赫認識她，她是虎子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林丫。
“怎麽，被我拆穿了連解釋都沒有啦？”看到朱赫吃癟，虎子大笑，“實在不行你也可以說你不是在看美女，是在看風景嘛～”
“隨你怎麽說吧。”朱赫搖搖頭，突然，他反應過來，對虎子問道，“你認識陳馨冉？”
“我可不認識這種大美…這種長得一般般的女人，你要是想打聽她的信息，回去問戴維吧。”因為林丫在身後的緣故，虎子說話時硬生生地把原本要說出口的“大美女”一詞改成了“長得一般般的女人”。所以說，有了女朋友就連說話也要注意啊，否則一不小心踩到地雷就麻煩嘍。
“戴維可是這方麵的專家。”末了，虎子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