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 司馬教授
【隻有同時兼具麵具製作師（MaskMaker）和麵具使用者（Masker）身份的人，才能被稱為麵具師（Maska）。——《麵具師評定手冊》】
當朱赫拿到厚厚的教科書的那一瞬間，感覺頭都大了，一本叫做《麵具液配方》的書整整幾百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而另一本叫做《麵具材料大全》的書更是多達上千頁，比字典還要厚得多！稍微一翻就讓人頭皮發麻。
緊接著老師的一句話讓整間教室哀嚎不已：
“你們的任務，就是把這兩本最厚的書全都背下來。”
平靜的一句話，讓教室頓時炸開了鍋，朱赫看到身邊的同學們全都發出著慘叫，整間教室瞬間就像是變成了地獄一樣。
事實上朱赫心裏也在打鼓，這麽多的內容，自己真的能夠全都記下來嗎？
“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永遠不要想成為製麵師。”老師依然平靜的說到。
這句話似乎有著巨大的魔力，話音剛落，教室裏的哀嚎聲便漸漸消失了，朱赫看到大家全都慢慢振奮了起來。是啊，如果被這點困難打倒的話，那麽成為一個合格的製麵師就不要想了。有挑戰，才能成功。
更何況，朱赫不僅僅是要當一個製麵師，他更要當一個麵具師！再多的困難，總要克服的。
接下來朱赫又拿到幾本書，什麽《麵具曆史》啊，《‘現代麵具理論’詳解》啊，《高等院校教材：麵具學》啊，《麵具製作指導》啊等等等等，都遠沒有前兩本書厚。朱赫此時已經開始有些躍躍欲試了，麵具師，我來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哪能如此如意呢，朱赫焦急地想要開始學習製作麵具，但課程上，先學的卻大都是理論課，雖然這是學習麵具製作之前必要的基礎，不過上著這些課總覺得有些枯燥。
課餘時間，朱赫開始緊鑼密鼓地安排上了，隻要沒課，他大部分時間都跑去了圖書館，整天就在那裏抱著《麵具液配方》和《麵具材料大全》這兩本厚厚的書來啃。
這時候才剛剛開學，圖書館裏幾乎沒幾個人，按照以往的慣例，一般到了期末的時候圖書館裏就會爆滿了。至於原因，考試嘛。
兩本書裏麵，《麵具液配方》這本書是朱赫最喜歡的，以前在麵具廠工作時，他雖然對麵具液有著一種天生的感知，但麵具液到底是如何一點一點調配出來的，卻完全不知道。本來中學裏麵也有“麵具學”選修課的，裏麵會講一些基本的麵具製作，不過朱赫即使是在中學時期，幾乎所有的課餘時間也都用在了給小雜院幫忙上麵，根本沒時間選修。現在拿著這本書，他有一種從叢林裏突然走到了海邊的感覺，視野頓時開闊了，整個世界突然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麵具液配方》這本書裏麵，收錄了目前世界上所有公開了的配方，除了那些申請了專利的被保護起來的配方，別的，基本上都能在這本書裏找到。這可謂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啊！每個配方後麵都標注著發明該配方的人，其中有不少，寫著的名字都是“馬頓·巴薩克”。朱赫也在想，如果有一天這上麵能夠出現自己的名字，那該多好啊～
必須與這本書對照起來看的，就是另一本更厚的《麵具材料大全》了，光看配方，你或許確實已經知道了該麵具該如何製造，該使用那些材料、使用多少、該怎麽進行每個步驟。但是對製麵師來說，光會製作的步驟是遠遠不夠的，你必須還要知道每一個步驟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時候就必須翻看《麵具材料大全》這本書了，這上麵記錄著成百上千種麵具的主材料、輔助材料，它們的名字、產地、Xing質、搭配情況等等，隻有明白了這些，你才能夠明白配方裏麵的每個步驟到底是為什麽。
另外，《麵具材料大全》一書的最後，還有一個附錄，寫的是每種材料的大約市價，朱赫閑著無聊也翻來看了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讓他心都涼了——這些材料，大都很貴啊！
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朱赫突然明白了當今世界“麵具製作”行業為什麽這麽冷清了，不僅僅是工業化導致的，更是資金導致的啊！以前還好，材料大都不算貴，可到了現在，窮人根本連當一個製麵師的資本都沒有啊！
再一回想，朱赫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班上各同學的穿著打扮，之前還沒注意，現在再看，他們一個個的看起來都是家裏比較富裕的那一種啊！
想到這裏，朱赫在圖書館裏深深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以後估計還得繼續為錢而奔波了。
…
說到錢，朱赫現在已經開始有點缺錢了。
暑假兩個月拚了命打工賺來的錢，絕大部分都當作了學費，現在身上的錢也用不了多久了，為了防止說不定那天就急需的錢，朱赫還是決定再去找份工作好了。不過現在在上學了，肯定是不能找那種全天都需要上班的工作了。
朱赫來到了學校裏的張貼欄，這裏有不少資訊，什麽社團招人、尋物啟事、活動海報等等，招工啟事也有不少。
逛了一大圈，看到的都是一些食堂打工啊校外促銷啊發傳單啊什麽的，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耗時多，工資也低，完全不是朱赫想要的。這個時候，朱赫突然看到了角落裏的一張招工啟事。
“招聘一名麵具試戴人
要求：能熟練使用大部分一階麵具，懂麵具原理者優先
薪酬和工作時間麵議
——麵具研發部”
哎？“麵具試戴人”？這工作看起來似乎不錯啊。朱赫動心了。
“同學，請問一下這個‘麵具研發部’在哪裏啊？”打定主意，朱赫朝身後經過的一個老生模樣的學生問到。
“就在綜合實驗大樓第…嗯？你是新生吧，不會是想要去應聘那個‘麵具試戴人’吧？”那老生突然很奇怪地反問朱赫。
“呃…有什麽不妥嗎？”看到那老生的表情，朱赫感到有些奇怪，難道這個職位還有什麽事在裏麵？
“哼，果然是這樣，那個老巫師又出來禍害人了！”老生憤憤不平地說道，“你是新生還不了解，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為好，那裏有個老巫師整天研究一些詭異的麵具，還總喜歡找人去試戴，去過的人回來全都瘋了！”
所謂“老巫師”，指的應該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麵具製作師”吧。這一點朱赫還是能夠猜得到。
“你是說他們全都瘋了？”這一點可是最重要的，這個“麵具試戴人”難道是這麽凶險的工作？如果是的話，朱赫肯定是不會去了。
“這個…哎，也沒那麽誇張，不過反正去過的人回來都是萎靡不振的，好幾天精神都不好，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這樣啊…還以為什麽呢，嚇我一跳。”朱赫聞言鬆了一口氣。
最終，那老生見自己的勸說無效，也隻好把麵具研發部的位置告訴了朱赫，朱赫謝過他之後，便大步朝著那裏走去了。管他凶不凶險，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
這個麵具研發部，全稱是“方州市第一綜合學院麵具係麵具研發部”，這是隸屬於一院旗下的一個部門。
其實，不僅僅是這一院，別的很多大學都有這樣的一個麵具研發部門，除了大學，很多企業或者家族裏，也都有類似的部門。說到底，當今世界始終是麵具的時代，掌握了麵具，才能夠掌握更多的東西。
“你是哪個專業的？”麵試官是一個看起來六十歲以上的老頭了，頭發花白，戴著一副老花鏡，長得不算和藹，反而還有點凶巴巴的感覺。他連一句自我介紹也沒有，坐在桌子後麵，讓朱赫坐下之後便這麽直接了然地開頭問到。
“我是製麵專業的。”朱赫回答。既然對方沒有詢問自己的信息，那麽自己也不多說了，直接回答問題就好。另外，他猜測，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被之前那老生稱為“老巫師”的人了。
“製麵啊…”那老頭心下略微有些失望，他理想中想要招的是一個“麵具應用”專業的人，因為那個專業的人相對而言精神力會普遍比別的專業高很多。不過眼下招工啟事都貼出去好幾天了，來應聘的人才幾個，而且都是完全不合格的那種，這老頭也不得不繼續麵試朱赫了，繼續問道：“哪個年級的？”
“我是新生，剛進學校。”
“新生啊…”老頭心下更加失望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生，那就更加不是自己想要的了。不過還是耐著Xing子接著問：“有過社會實踐嗎？”
“我…我之前在麵具廠工作過三年時間，我是跟讀生。”朱赫猶豫了一小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哦？跟讀生？”一聽對方是跟讀生，那老頭頓時來了精神，看向朱赫的眼神也溫柔了不少。跟讀生，雖然在學校裏連學籍都沒有，但很多時候卻是老師們最喜歡的學生，因為絕大部分跟讀生都是真正想來學習東西的，他們能吃苦，用功程度遠遠高於普通學生。
“是的，是跟讀生。”
“你在麵具廠是幹什麽的？學徒嗎？”老頭很有興趣地繼續問。
“是的，當了兩年半學徒，後來當上了車間組長。”
“嗯？車間組長？你隻花了兩年半時間就當上了？”老頭很是驚奇。
“是的。”朱赫平靜地點點頭。
“好的，我姓司馬，你就叫我司馬教授吧。”老頭站起來和朱赫握手，“那麽恭喜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麵具研發部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