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04 一眼
【“血債隻能用血來償,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沒有第二種方法!”——袁飛】
愛,愛是什麽,愛是人類最獨有的一種情感,不,愛是一種本能,愛是智慧生物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
愛可以讓人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事,隻為了給兒女良好的成長環境而不辭辛勞數次搬遷,天寒地凍赤身臥於冰麵隻為捉魚給母親享用,不惜放棄優越的家境隨心上人私奔而賣酒清貧度日,因知音離世而痛摔瑤琴…這是愛。
愛也可以讓人變得不再像他自己,原本陽光積極卻為情所困整日鬱鬱寡歡,甚至因愛生恨做出難以挽回的事,這,也是愛。
愛可以創造美好的事物,處理不當,也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後果。愛是一種無法量化的事物,摸不到看不見,隻存在於人的靈魂之中。
父母對子女的愛,子女對父母的愛,這是建立在血緣關係上的愛,這種愛是由造物主直接寫在了DNA上麵,最自然,最尋常,最純粹。
但這世上還有更加奇特的愛,友情和愛情。
友情無需多說,相同的經曆,相似的認知,共同的語言和愛好,便能催生友情,若有機會一起同甘共苦,甚至可以到達“為朋友兩肋插刀”這個境界。士為知己者死。
而愛情,卻是這世上最難以說得清楚的一種愛了。
古代一些時候,封建家長包辦婚姻,男女到了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見麵,談不上任何了解,但他們也能安安穩穩生兒育女,一起走過一生。這是愛情嗎?也許是。
同學,同事,在長時間共同上學上班的過程中互相熟悉互相幫助扶持,日久生情,有一天墜入了愛河,從此並肩攜手。這種由友情轉化過來的愛情,是愛情嗎?是。
兩個互不相識的人,在街上偶遇或者經人介紹,以愛情為目的約會,過程中進行了解,數次之後感覺比較合適而確立戀愛關係。這是愛情嗎?是。
兩個人之間一方對另一方有感,而另一方卻無感,一方開始拚命的追求,終於通過各種手段讓另一方漸漸回心轉意,進而成功在一起。這種“強扭”來的愛情,是愛情嗎?是。
所以愛情真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情感了,能夠影響愛情的因素也是最多的。
但這世界上,還有另一種最為神奇的愛情,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見鍾情”。
尋常的愛情,無論戀愛時如何如膠似漆情投意合,一旦生活在一起依然會麵對各式各樣的問題,然後就是雙方各自不斷地妥協、磨合,經曆無數次爭執甚至爭吵,最終相伴走下去。而不幸的人甚至連這個過程都沒能通過,最終落得兩個人分道揚鑣,彼此心傷。
一旦遇到這種情況,隻說明一個問題——你還沒有遇到那個真正“對”的人。
每個人一生下來,其實造物主就為你選定了一個真正合適你的人,你是一個半圓,Ta是另一個半圓,兩個人可以拚出一個完美無瑕的正圓。這個圓極其完美,不會多一分,不會少一分,絲絲相扣,再也不分開。
這個人,就是“對”的那個人,就是那個“The One”。和Ta在一起,有著天生的默契,心有靈犀,再也不會出現爭吵,再也沒有矛盾,因為你們已經無需磨合,你們已經是最完美的圓。
這就是最完美的愛情。
隻是人海茫茫,要遇上這個“唯一”的概率真的很低,但即使如此,卻永遠不要放棄希望,一定要相信你終於有一天會遇上Ta,而Ta,也在一直等你。如果沒有這個信念,那麽當有一天你真的遇上Ta了,卻發現自己已經傷痕累累無法再愛了,就成了愛情裏更大的悲劇。
未來,還未來,但終究會來。
…
“朱赫,快點啊,別再神神叨叨的了。”
“哦哦,來了。”
通曆2013年6月底,夏季,地點是方相州監兵市,朱赫、馬克、錢雲海和錢寧寧父女,一行四人正要離開這裏。距離在地下黑市“無麵拍賣場”發生的事已經過去了一些時日,今天,朱赫和馬克正式啟程護送錢雲海父女前往雄伯州衛國市,進而讓他們去往北方鄰國“寒原聯邦”。
那日在地下黑市的所見所聞讓朱赫大大開了眼界,他不僅買到了好東西,還認識了傳奇般的“天下第一”司塵前輩,見識了世間頂級高手的戰鬥手段,可謂收獲頗豐。同時,與“十大麵具師”之一的羅智,及他身邊的黑貓羅雯,還有來自“麵具之父”馬頓的“巴薩克家族”的沈博一起並肩作戰,也是榮幸之至,雖然自己被搞得比較狼狽,但那一天的經曆總的來說還是非常妙不可言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如今朱赫告別了他們,踏上護送前“孟章慶門侯”錢雲海父女的路途。
一行四人行走在監兵市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監兵市的街道正如之前所描述的那樣,滿目全是麵具使用者,各式各樣的動物變身讓人眼花繚亂。
朱赫不是第一次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了,在監兵市停留的日子中他時常來到街上,最初還是推著輪椅呢,所以身邊擁擠的人來人往,和滿耳的吵吵鬧鬧他早已習慣。但今天,卻好像有點不一樣,他本該是和馬克一樣緊張地全神貫注於處於危險中的錢雲海父女身上,留意著周圍有可能是追兵的可疑人選,萬萬不敢大意,但不知為什麽,朱赫走著走著,卻似乎把這件事全給忘記了。
他沒法集中精力,他一直是恍恍惚惚的,仿佛腦中有誰在和他說話,但他又聽不見說的是什麽,他皺著眉頭,腳步越來越慢,雙眼無神地一會兒看這邊一會兒看那邊,連馬克三人已經走在前麵去了也沒注意。
他隻感覺,今天,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走著,走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越來越遠,恍惚中朱赫好像聽不見身邊的任何聲音了,隻能聽到自己異常緩慢的呼吸聲。
呼……呼……呼……
突然!就像是被電擊中了一般,朱赫突然扭過頭朝左側街對麵猛地看過去,眼睛越過一個又一個已經成了黑白色的人,穿過大街,望見了那邊正站著的——一個人!
他還沒看見那個人的長相,他隻看到,遠遠的那邊,也有一雙眼睛朝自己看了過來。
四隻眼睛,霎時間對望在一起,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無,變得飄渺,仿佛過眼雲煙,而唯有遠處的那雙眼睛,才是永遠。那雙美麗的眼睛,那雙和朱赫一樣訴說著一切的眼睛,就那麽隔著已經不再存在的人潮,安靜的存在著。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隻對視了短短三十秒,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雙眼睛的一切全都刻在了朱赫的大腦之上。
“喂!朱赫!你愣在這裏幹什麽!”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拉醒了朱赫,馬克疑惑地看著發愣的朱赫,催促道:“快點走哇,街上人這麽多好危險的。”
“啊、啊。”朱赫如夢初醒,癡癡地呐呐兩聲,被馬克拉著朝前走去。這時候他趕緊回頭看去,朝剛才望向的地方看去,擁擠的人潮之中,朱赫仿佛看到對麵街上站著一個女孩,正看著自己,隻是隔得太遠,兩人中間的障礙又太多,朱赫看不完全清晰。終於,那個身影也被人群完全淹沒了。
可是那雙眼睛,卻在朱赫的腦海中,永遠不會忘記。
…
“這種車子…真的安全嗎…”馬克擔憂地掃視麵前的駕駛室,幽幽道,“我隻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這種長輪子的車,好落後啊…”
現在是一個小時之後,朱赫一行四人坐在一輛極不起眼的麵包車裏麵,由馬克做司機,朝著監兵市北方駛去。馬克是很會開車的,在艾恩市的時候他最喜歡拿小天的血色蝙蝠跑車來玩飆車,駕駛技術可見一斑,雖然監兵市的“輪子車”和艾恩市那種可以在天上飛的高級“無輪車”比起來落後得多,但稍一習慣,馬克還是能夠順利駕駛的,所以司機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他身上了。
四個人都在車子裏麵,隻有大眼似乎不喜歡坐車,自己戴著飛行麵具在車子四周飛來飛去。
車子漸漸遠離市中心,朝著未知的旅途前進,錢雲海坐在副駕駛鎮靜地望著前方,而錢寧寧則看到,朱赫時不時地朝著漸漸遠離的身後望去,心事重重的樣子,她便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一時間,車子裏出奇的安靜。
監兵市是麵具都市,尋常人趕路大都依賴麵具,所以雖然道路寬闊,但路上的車子卻少得可憐,很快,這輛麵包車就離開了監兵市市區。
“吱吱吱!”突然,大眼尖銳的叫聲從上方傳進了車內,充當探路先鋒的它似乎發現了什麽。
“前麵有人。”車子緩緩減速,馬克望著前方地平線上出現的幾個人影,冷靜地說道。錢雲海自然也馬上就看到了,頓時,臉色開始緊張起來。
“交給我們。”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錢雲海的肩膀,以作安慰。朱赫沉著地拿上了東西,待馬克停住車,拉開車門便果斷地走了下去。
想要順利離開監兵市,當然還得再有一戰了。那邊的人影,也朝著這邊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