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4 虛空公子
【其實魔術師建造的那個蓋倫合金密室的牆體裏麵，沒有安裝炸彈。——關於別人的事】
“你、你說的，難道是…難道是那個‘戰鬼’司、司塵？！”
王恭腳下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僅僅十步之外的趙雲海，對他問道，仿佛突然聽到了全天下最聳人聽聞的事。他剛才還泰然自若，與錢雲海的對話張弛有度，卻在聽到“死神司塵”四個字之後頓時麵露驚駭之色，連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朱赫看在眼裏，也不禁吃了一驚。
“哼，當今天下，除了司塵先生本人，還有誰敢叫這個名字？”趙雲海立在小亭前麵，驕傲地大聲反問，看他神氣萬分，好像隻要有司塵先生在這裏，對方便是再來十倍百倍的人，他也一絲不懼。
“他、他竟然還、還活著？”王恭臉上驚疑不定，像是相信了，又不敢相信。
“哈哈哈，讓你們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這個時候，錢寧寧推著司塵也從小亭裏走了出來。
天下第一赫然出場，雖隻是靜靜坐於輪椅之上，但他身上那份勢不可擋的霸氣，卻霎時間橫掃全場！王恭，以及他小池邊上的二十餘名手下被這氣勢所懾，一時間再次連連後退了兩步，便是連那幾個沒聽說過司塵的人，也在周圍之人的影響下從心底裏升起了幾分莫名的畏懼。
全場眾人的反應讓司塵甚是滿意，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細細看著王恭，司塵冷笑著說道：“你是個卿爵，難道是‘九卿’之一麽。”還沒等王恭回答，他已經繼續說道：“想要和我動手，你們九個人加起來也沒這資格，我看你還是去把喬鬆、秦昭和程逸山那三個老家夥叫來吧，我也好多年沒有活動過筋骨了，正好可以鍛煉鍛煉。”
敢直呼“三公”的名諱，並狂妄地要挑戰他們，當今天下恐怕真的隻有“天下第一”敢這麽做了。司塵滿身傲氣，眼神裏麵更是隱隱藏著幾分凶光，全不把小池周圍的二十幾人看在眼裏，好像要殺死他們就像捏死幾隻螞蟻那麽簡單。司塵明明是重度殘疾坐在輪椅上麵，但這好像卻並沒有減少絲毫那些人內心的恐懼。
見狀，這二十餘人的心中升起了更深的寒意，腳下又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朱赫突然注意到，自己左前方的小池邊上，竟有一人嚇得尿濕了褲子！細看那人，已經是個至少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了，看他長得牛高馬大，原本的站姿也很有講究，定是個武術不弱的人，此刻卻渾身戰栗，像個小孩子一樣被嚇得尿了褲子——司塵到底是幹過什麽，讓人懼怕到如此程度？
王恭吞了一口唾沫，不敢接司塵的話，當下沉吟片刻，才慢慢說道：“司、司塵，這是我們內部的事，與你、與你無關，你抓著慶門侯也沒有什麽用，我勸你、我勸你…”勸了兩句，但到底要勸什麽王恭竟已經說不出來了。
“哈哈哈，年輕人不要這麽膽小，耳朵聾了嗎，我說過要我動手你還不夠格。”司塵笑著擺擺手，又道，“我看就讓我們的新朋友來試試身手吧。”偏過頭，司塵的目光落在了朱赫的身上。
“我？”朱赫大驚。
“喂喂喂！這是你們的事，我們隻是碰巧來這裏罷了，為什麽要我們出手啊？”對方的二十幾人一看就極不好對付，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馬克大聲朝司塵抗議。剛才王恭打算進攻的時候，馬克和朱赫雖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心理準備，但現在有天下第一出頭，照理說無論怎樣也輪不到自己兩人了才對吧！
“朱赫，你倒是也…”唯恐自己說話不夠分量，馬克還想拉著朱赫一起拒絕，但話還沒說完，馬克看到朱赫似乎已經在低頭思索起戰術來了，連忙大叫：“喂！你不會真的想和他們打吧！”
“試試也無妨。”朱赫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如此說道。
“試毛啊！你不要忘了你的火焰麵具還在那個外國人手裏呢！你拿什麽和他們打？”
“哎？對啊！”朱赫一拍腦袋，突然想起自己的火焰麵具還被那個沈博借走了沒還呢！沒有賴以生存的火焰麵具，朱赫要如何和高手過招？
再仔細一想，朱赫才發現自己不僅火焰麵具不在身上，連馬克的師傅特納給他打造的蓋倫合金劍也沒帶在身上！沒有麵具也沒有劍，朱赫難道要赤手空拳和對方戰鬥嗎？
“愛美的寧寧小姐，這裏馬上就要打起來了，拳腳無眼，我幹坐在這裏被他們誤傷就不好了，勞煩你推我到那邊去吧。”沒理會朱赫和馬克的雙簧表演，司塵回過頭朝錢寧寧說道。錢寧寧有些擔憂地看了朱赫一眼，沒有說話，默默將司塵朝廊橋另一邊推去，錢雲海和趙雲海這兩兄弟當下也非常有默契地跟在錢寧寧後麵，一起走了。
主人離去，小亭裏便馬上隻剩下朱赫、馬克和羅智這三個客人了。
“你們的事為什麽要我們幾個外人來解決啊！講不講理啊！”四人已經走遠了，馬克還在那不甘心地朝他們叫嚷。
說起來，剛才司塵說擔心自己被誤傷，其實他是擔心錢寧寧等人被誤傷才對吧。
…
王恭早已看到了朱赫，他的眼神轉了又轉，最終卻也什麽話都沒說。
“馬克兄不要慌亂，咳咳咳，這場戰鬥我們未必沒有勝算。”小亭中羅智走過來，拍了拍馬克的肩膀，安慰道。
“三個人打二十多人，能有什麽勝算？”馬克連連反駁。
“不，準確來說，我們是‘二人加二獸’。”羅智搖頭笑道。
“二獸？”馬克疑惑。
看著羅智輕輕撫摸著懷裏的黑貓羅雯，朱赫突然懂了羅智的意思，這就是一獸。這個時候突然一道灰影閃過，從外麵急速閃到了小亭裏麵，最終停在朱赫的肩膀上，三人定睛一看，這不是朱赫的金剛眼鏡猴“大眼”又是誰呢。看來它在這園林裏也飛累了，正好在這個時候回來，這，便是第二獸。
二獸是大眼和羅雯，那二人呢？眼下明明是三個人啊。看到朱赫和馬克疑惑地看著自己，羅智輕咳一聲，輕輕說道：“我、我隻是個製麵師，這場戰鬥就交給你們四個吧。”
“什麽？！你還勸我，原來你也不打算動手啊！”馬克立即嗷嗷大叫。
羅智外號為“虛空公子”，平時的打扮像極了古代的書生，一身白色的長袍幾乎成了他的標誌，但他還有另一個標誌，那就是腰間永遠都掛著一個小小的木盒子。大敵當前，羅智一隻手輕輕地打開了那木盒子，思索片刻，便從裏麵拿出了一張黑色袖珍麵具，直接給懷裏的羅雯戴上了。接著再次拿出一張灰色的袖珍麵具，伸手遞到了朱赫肩膀上的大眼手裏。
“大眼，今天這麽好的機會，你就好好展示給你的主人看一看吧。”羅智朝大眼笑笑說道，大眼似乎聽懂了羅智的話，撓了撓腦袋，當下取下了朱赫為它製作的鳥翼麵具，轉而戴上了羅智給它的那張灰色麵具，最後跳下了朱赫的肩膀。
“羅雯，你也要好好加油，今天回去我給你加餐。”羅智接著一邊和黑貓羅雯說話，一邊也把它放到了地上，羅雯具有人的意識，自然能夠聽懂羅智的話。
一黑一灰兩張麵具分別消失在了羅雯和大眼的臉上，這兩隻動物極有默契地並列著走出了小亭，它們的眼睛裏麵，都開始閃爍著動物野性的凶光。它們就像是行走在深山密林裏的最高捕食者一般，傲視群雄，周圍全是他們的獵物，它們不動則已，一動，便要殺個腥風血雨。
“喵——”伴隨著嘶啞的叫聲響起，羅雯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隻見它的身體突然急速變大，原本是正常的貓類嬌小身軀，下一刻便已經變得和中型犬類一樣大小，猛增了好幾倍不止！它頭上長出了兩根鋒利的犄角，身上長出了密集的棘刺，四隻腳掌長出了修長的利爪，連尾巴末端都長出了一長一短兩根倒鉤，最後再加上背上的黑色大翅膀——此刻的羅雯哪裏還是一隻貓，這分明是一隻連神鬼故事裏也不存在的凶獸啊！
再看大眼，它的體型並沒有變大，但四肢卻明顯地變長了許多，身體也變得更加強壯了。它的四肢也長出了和羅雯相似的修長利爪，背上也重新長出了翅膀，羅雯尾巴上的倒鉤在大眼身上則變成了一根順著尾巴生長的長矛，羅雯頭上是兩根犄角，大眼則變成了一根，正在兩隻大大的眼睛中央上方。最後，和羅雯最大的不同之處，是大眼又額外長出了兩條手臂！
這兩隻動物所佩戴的，都是五階麵具！
當艾恩市“烏雅生物”旗下的動物麵具研究部門還在為製作出一階動物用麵具而創造出了一匹天馬而沾沾自喜的時候，監兵市的“虛空公子”羅智早已能夠為它的黑貓製作五階麵具了，這數十年的差距深刻地表明——
在“動物用麵具”這方麵，羅智是真正的天下無雙！“十大麵具師”這個稱號實至名歸，在這個範疇裏，羅智就是司塵！羅智就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