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的瘋狂行徑,這位老人也不禁動容。

他先給我做了一場全方位檢查,隨後又檢查了我尿液中的藥物殘留,最終確定我的確服用了這種藥,並成功滅殺了寄生的屍蟲和蟲卵。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個藥方沒有副作用。

殘留的藥劑會影響我的肝,腎功能,不過這種影響究竟有多嚴重,還要看我自身抗性如何。

但和屍蟲帶來的威脅相比,這種影響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這名老人的首肯下,醫院決定把高明作為本次實驗對象,借此測試藥劑威力。

而我也將這份藥方正式捐贈給了醫院。

離開醫院時,老人叮囑我要多走動,多喝水,這樣才能盡量排出殘餘的毒性。

因為這裏距離南山路不遠,所以我決定步行回家。

此時已經是盛夏時節,城中河畔草長鶯飛,但我卻擔心這裏也會被屍蟲涉足。

我來到河邊,想檢查一下水中的情況,卻發現一名女子正朝著河中走去。

我們兩人相隔幾十米,而她所在的位置,河水已經漫過腰際。

我站在岸邊一陣呼喊,勸她千萬不要尋短見。

可那女人卻對此充耳不聞,隻是一味往前走。

人命關天,我哪裏還顧得上水中有沒有屍蟲。

我直接跳入水中,以最快的速度朝那女人遊了過去。

等我遊到女人身邊的時候,她已經溺水。

我在水中奮力將其拖起,隨後便朝岸邊遊去。

等終於爬上岸邊的時候,我發現女人的生機已經徹底斷絕。

而岸上已經站滿了人。

一個女孩想要上前,但卻被我攔住:“站住,你不能靠近她!”

“為什麽,她都要死了!”

“她已經死了!”

剛才上岸的時候,我發現女人的手臂已經千瘡百孔。

這說明她也被屍蟲寄生感染了。

如果現在有人與其接觸,那對方也會被感染。

我不讓女孩采取急救措施,主要是為了她好。

我雖然是這麽想,但周圍群眾卻不這麽想。

麵對我的阻攔,圍觀的眾人紛紛對我進行指責。

那女孩也在控訴我的冷血無情,還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就在我們爭執不下之際,突然有人指著那個落水女人喊道:“你們快看,她的肚子鼓起來了,應該還有呼吸!”

“是啊,他還不讓施救,他肯定有什麽預謀!”

圍觀群眾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想突破我的阻攔,強行對落水女人進行施救。

我一邊維持現場秩序,一邊轉頭觀察女人的情況。

她的肚子的確漲了起來,但卻不是在呼吸,而是無節製的膨脹。

眾人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他們開始後撤,但卻為時已晚。

女人的肚子被撐爆,緊接著便有一大團屍蟲從她的腹中滾落出來。

屍蟲脫困後便開始向外擴散,在場的圍觀者完全亂了陣腳,他們不複之前的勇武正義,全都變成了喪家之犬。

屍蟲並未將圍觀群眾當成目標,它們擴散後的目標還是水源。

我本想阻止屍蟲入水,但奈何屍蟲數量實在太大,單憑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阻攔。

最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群屍蟲入水,就此消弭無蹤。

圍觀群眾紛紛散去,顯然是被剛才的情況嚇壞了。

我打電話通知張常宏來處理這具無名女屍,隨後便再次轉頭看向了河中。

屍蟲從女人腹中爆裂的時候,傷口並未流出血液。

女人的內髒已經被吃的一幹二淨,變成了一副空皮囊。

這就是《水龍經》中為什麽會將屍蟲宿主稱之為人皮屍繭的原因。

女人的內髒絕不是被瞬間吃光的,這說明她在溺水前便已經死了,而她剛才的行為動作都是被屍蟲驅使的。

這讓我想起了鐵線蟲!

鐵線蟲入水的目的是為了繁衍,這群屍蟲入水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我仗著自己剛服過解藥,想來不會輕易再被屍蟲感染,於是便直接跳入水中,想看看那群屍蟲的去向。

河水的可見度極高,我甚至可以直接看到水下的泥沙,但我卻沒有看到那群屍蟲的蹤跡。

成千上萬的屍蟲竟在瞬間消失了!

我不死心,在水裏挖出泥沙仔細翻找,可卻仍是一無所獲。

遍尋無果後我再次回到岸上,卻發現張常宏等人早已到來。

“你們怎麽來的這麽快?”

“剛在上遊撈出一具屍體,然後就接到你的電話了,咱們也就隔了四五百米!”

他們將無名女屍抬到車上,而我也看到了車上承載的另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已經上了年紀的男屍,臉色蒼白,皮膚褶皺,已經不知在水裏泡了多久了。

他的死狀和無名女屍相同,都是腹部破裂,內髒缺失,同時身上還有許多蜂窩狀的傷口。

雖然身體已經被浸泡到浮腫,可這具男屍卻並未腐爛。

靠近的時候甚至還能聞到男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見我靠的很近,張常宏低聲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你們沒聞到屍體身上的味道嗎?”

“在水裏泡了四五天了,有味道也正常!”

“不是臭味,是桃花的香味!”

屍體身上雖然有桃花香氣,但北城並沒有種植桃花的習慣。

而且桃花的花期是3~4月,現在已經是五月,即便有桃花,現在也已經凋謝了。

在現在這種高溫狀態下,屍體就算不腐也會生出異味,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散發香氣。

這些異樣的始作俑者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屍蟲。

我讓張常宏將屍體送去殯儀館,但先不要安排火花,一兩具屍體不足以說明問題,等屍體攢的足夠多了,我們就能知道這些異樣是個例還是普遍現象了。

張常宏安排其他工作人員去運送屍體,而他則是將我送回了南山路。

回去的路上,他問起了我的身體情況,得知我狀況上佳後張常宏如釋重負。

隨後他對我說道:“長河,我準備辭職了!”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想要辭職了?”

“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現在的抗壓能力太差了,我不可能遇事就請你出麵,打撈隊需要一個英明的領導,而不是我這種碌碌無為的人!”

我知道張常宏是經不住眼下的重壓,所以才打起了退堂鼓,我開口寬慰道:“別人未必能比你做的更好,放心吧,這次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