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防護服後,這裏的工作人員對我們說道:“上級有規定,你們隻有十五分鍾觀察時間!”
“十五分鍾足夠了!”
“還有,一定不要近距離接觸屍蟲和蟲卵,更不要毀壞你們身上的防護服,我們現在懷疑這些蟲卵可能會通過空氣傳播寄生,一旦毀壞防護服,你們的處境將十分危險!”
闡明注意事項後,他打開了觀察室的門。
成蟲和蟲卵被分別飼養在玻璃皿中,不過這些玻璃棉隻進行了簡單的封閉處理,並未上鎖。
張常宏指著玻璃皿中的初代對我說道:“我們最早從屍體髒器中發現的屍蟲就是這樣的!”
“這些屍蟲要經過蛻皮才能長大,你去門口幫我盯著點人,我要看看這些屍蟲的威力究竟如何!”
我將張常宏趕到門口,脫下一隻衣袖,將手臂塞進了飼養屍蟲的玻璃皿中。
屍蟲蜂擁而至,瞬間爬滿了我的手臂。
起初我還擔心這些屍蟲會對活人不感興趣,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群屍蟲並不挑食。
我的手臂逐漸從又麻又癢轉變成了刺痛,屍蟲的口器十分鋒利,每次噬咬都會撕下一塊皮肉。
劇烈的疼痛讓我不禁發出了一聲悶哼,張常宏被聲音吸引,轉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見我以身飼蟲,張常宏臉色大變:“你瘋了,咱們不是說來看看就算了嗎?”
“我之前找到了一份藥方,隻是不知道是否有用,我得自己試試才行!”
“原來你剛才在醫院拿中藥的目的是這個!”
“要不你以為呢?趕快去盯著他們,我很快就好!”
屍蟲鑽入了我的體內,不適感就此消散,就連手臂上的傷口都不再疼痛了。
我知道這是寄生蟲的慣用伎倆,越是不在意,最後受到的傷害就越重。
等我將培養皿重新複原後,我們的觀察時間也到了。
我迅速穿好防護服,並與張常宏一同走出了實驗室。
“二位,觀察的情況如何?”
“已經差不多了,多謝您的幫助!”
我們握手告別,離開了實驗室。
回去的路上,張常宏對我問道:“剛才有屍蟲鑽進你胳膊裏了吧?”
“沒錯,這正是我想要的!”
“你真是個瘋子!”
“麻煩你把我送回老屋,我要試著配藥!”
克製屍蟲的藥方是我從《水龍經》中得來的,其中雖然有各種藥材的類別,單卻沒有記述所需的藥量是多少。
我現在隻能把自己當成實驗品,回老屋慢慢嚐試治蟲。
回到老屋後,我本想讓張常宏離開,可他卻說什麽都不走,非要留在這裏陪我。
我知道屍蟲發作可能極為痛苦,於是便讓張常宏將我綁在了老屋的柱子上,隻留出了一定的活動空間。
我將各類藥材分為多份投入湯鍋,慢慢進行熬煮,同時也等待著屍蟲在體內的爆發。
起初我的不適感並不強烈,雖然能感覺到屍蟲在皮下蠕動,但感覺也隻是瘙癢和微麻。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變得愈加強烈,我感覺屍蟲好像順著血管流入了我的心髒,我開始心跳加速,體溫升高。
張常宏見我的狀態不對,便在一旁問道:“長河,你沒事吧?”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可髒腑中的疼痛卻不能隨意抵消。
我覺得自己的胸膛仿佛要炸開了,心髒奇癢難忍,仿佛有無數螞蟻正在爬動。
“長河,不行就別堅持了,我送你去醫院!”
張常宏提出要送我去醫院,卻被我直接拒絕:“幫我把藥倒出來!”
我按照配方熬好了一鍋藥,但並未直接飲下,我的目的就是等待屍蟲發作。
張常宏見說不動我,便連忙跑到廚房幫我倒了一碗湯藥。
“長河,這藥有毒,你……”
在劇痛的刺激之下,我已經顧不得其他,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所能感覺到的就隻有辛辣和苦澀。
在藥物和痛苦的多重刺激之下,我嘔出了一口鮮血。
血中夾雜的屍蟲還在蠕動,張常宏臉色驟變,捂嘴跑到了一旁。
痛癢逐漸轉變成絞痛,我連續嘔出幾口鮮血,身體變得更加虛弱。
不過我發現我的嘔吐物中夾雜有很多的屍蟲和蟲卵,這說明《水龍經》中記載的藥方還是有效的。
隻是這種以毒攻毒的方法並不適用於所有人,就連我這樣的青壯年都被一碗湯藥折磨的半死,若是老年人服用,隻怕後遺症會更加嚴重。
劇烈的疼痛讓我逐漸喪失神智,最後我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張常宏已經不在屋中,而我則是躺在了自己**。
我踉蹌著走出房間,發現張常宏正在打掃衛生。
地上的血漬尚未擦幹,地板的夾縫中還存留有白花花的屍蟲。
見我已經醒來,張常宏苦笑道:“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會被自己毒死呢!”
“放心吧,我命大的很!”
我捏起一隻屍蟲,仔細觀察了一番。
原本灰白色的屍蟲現在已經變成了黑色,活性也已經完全喪失。
“這些屍蟲是被毒死的還是幹渴死的?”
“昨晚你將它們吐出來的時候,它們就已經死了,不得不說,你的那個藥方的確很猛!”
“但是昨晚沒控製好劑量,後遺症太嚴重了!”
吃過早飯後我又煮了兩鍋中藥,並準備將其塑封帶去醫院。
因為家裏沒有塑封機,所以我便想起了高明。
這家夥肯定能幫我搞到塑封機,而且說來我們兩個也許久未見了,於是我便想將他叫來坐坐。
我撥通了高明的電話,但卻很久才被接起。
高明有氣無力的說道:“大哥,你不是和嫂子回北方探親了,怎麽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我昨天就回來了,你這是怎麽了?”
“生病了,寄生蟲感染,現在在市醫院呢!”
“什麽?你也感染了屍蟲?”
聽到高明的回答,我感覺難以置信。
“是啊,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去看你!”
高明平日裏便東奔西跑,他被感染也很正常,此時我也顧不上塑封中藥了,直接在家中找了兩隻水瓶,裝上熬好的湯藥直接趕往了醫院。
高明住院並無家屬陪同,所以我們很順利的便打通關係,來到了高明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