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魚隻有五六米長,哪有你說的二三十米?”

“你剛才看到的隻是公魚,翻江魚都是母係族群,一群公魚隻能服務一條母魚,想來母魚還在深處,現在應該還未現身。”

船老大話音未落,水麵突然掀起了一陣波瀾。

我朝前方看去,就見一截脊背從江中露了出來。

雖未看清全貌,但脊背上那鍋蓋般大小的青鱗我卻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翻江魚!

這條翻江魚應該就是船老大口中所說的母魚。

其體積甚至比我之前斬殺的蛟龍還要大。

剛才露出水麵的那截脊背,寬度起碼要在三米以上。

上麵的鱗片閃爍著耀眼寒光,雖然距離尚遠,但卻給我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

那條翻江魚遊到了船下,隨後抬頭朝著我們看了一眼。

極大的魚眼宛若兩盞青色燈籠,滿嘴獠牙如利劍般攝人心魄。

它似乎是在怪我們攪擾了它的雅興,不過它並未因此發狂,而是再次潛入了水底。

眼見著翻江魚再次沉入江底,我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我的確有在水中與蛟龍搏鬥的勇氣。

可剛才那條翻江魚也的確讓我生出了一種深切的無力感。

這是我第一次對一種動物感到恐懼。

我朝後退了兩步,顧不上體麵,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船老大將煙盒遞向了我:“怎麽樣?現在還想下水嗎?”

我搖了搖頭:“江水太深,我把握不住……”

翻江魚的插曲就此過去,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這艘貨輪已經平穩度過了兩江匯口。

船老大的青衣遺落在了江中,但他也調節好了情緒,沒像昨天那樣失態。

根據船老大所說,翻江魚隻會在每年的五,六月份出現在兩江匯口。

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枝江流域,接下來的路途必將一路順暢,不會再遇到翻江魚。

在江上航行了四十個小時,我們成功抵達了枝江港口。

下船後我本想略進地主之誼,請船老大在北城吃頓飯,但卻被船老大把嚴拒絕了。

按照他的話,說他在工作期間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貨物半步的,而且他也不能在這裏耽誤太長時間,他要趁著青衣效力未散,抓緊將船駛回鬆江港口。

我也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見船老大如此堅持,我便沒有過多強求。

我們在枝江港口分別,他卸載貨物,我則回到了南山路別墅。

因為家中無人,所以我便將張常宏約到了這裏。

轉眼間我們兩人已經一月未見,再次見麵時,我發現張常宏似乎衰老了許多。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給張常宏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幸虧我及時趕了回來,否則張常宏就真要率領他手下的打撈隊成員集體辭職了。

見到我時,張常宏顯得很激動:“長河,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幾天了!”

我笑了笑:“沒事,我已經回來了,有什麽事情咱們共同解決!”

張常宏有些局促的對我問道:“我本來是想約你和尹小姐在飯店見麵的,卻沒想到你直接把我叫過來了,尹小姐呢?”

“她還在東北,我這次沒讓她回來!”

可能是尹輕柔平日的表現太過彪悍,以至於張常宏對她也是十分恐懼。

聽我說尹輕柔還在北方,張常宏這才鬆了口氣:“我經常麻煩你,就怕尹小姐對我有所不滿,我可不想因此影響你們的關係!”

“你放心吧,輕柔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況且你這也是正經事!”

我安撫了張常宏兩句,隨後便直奔主題:“不過你這次把我叫回來究竟是有什麽事?我之前在電話裏沒太聽懂,你還得再講一遍才行!”

張常宏無奈道:“半個月前,我們在清河河段發現了一具屍體……”

半個月前,打撈隊接到民眾舉報,說是在清河河段發現了一具女屍。

打撈隊對於此類情況早已經是司空見慣,接到電話後便安排人手前往了事發地點,準備將屍體打撈出來。

可等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才發現,這具屍體似乎有些不正常。

倒不是說這具屍體發生了什麽變化,而是這具屍體的腐爛程度有些不太正常。

他們是在四月二十號發現的屍體,那時候天氣雖然已經轉暖,可屍體畢竟是被浸泡在水中,所以按理來說屍體的腐爛程度應該不會太劇烈。

可等他們將屍體打撈出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屍體的內髒已經被蟲子完全吃空,整具屍體輕飄飄的,隻剩下了一具皮囊。

他們直接將屍體送到了殯儀館,也沒聯係家屬,便直接將屍體火化了。

本以為此類情況隻是個例,可三天後他們卻又接到了一同舉報電話。

這次發現屍體的位置是在城中立交橋,而這次出現的則是一具男屍。

時間不同,地點不同,性別不同。

兩個毫無聯係的任務卻存在著同樣的問題。

這具男屍內髒和肌肉也都被蟲子吃空了,而且這些蟲子還在屍體體內產下了數不清的蟲卵。

這次他們並未急著處理屍體,而是先將屍體體內的蟲卵采樣,送到了北城科研中心。

經科研中心斷定,這種蟲卵不屬於任何已知的昆蟲類別。

他們懷疑這種屍蟲可能是外來入侵物種,於是便讓打撈隊盡快處理掉存有蟲卵的屍體。

從發現屍體至今,共計十七天的時間,打撈隊已經撈出了六具體內存有此類屍蟲的屍體。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屍蟲出現了擴散的跡象。

他們發現這些屍蟲不僅存在於屍體體內,而且還隨著供水係統開始了擴散。

之前北城市人民醫院連續接診了十幾名病人,這些病人的病症都是貧血,同時伴隨有腹部絞痛,頭暈惡心,呼吸困難等症狀。

凡是出現此類症狀的病人,他們的體內都有之前那類屍蟲的蟲卵。

因為打撈隊是首批接觸過這種屍蟲的人,所以市裏已經給他們下達了命令,要求他們盡快肅清感染源頭,降低民眾恐慌。

張常宏雖然是打撈隊負責人,但他畢竟不是生物學家,他隻是打撈了幾句屍體,並在這些屍體體內發現了這種屍蟲。

可對於這些屍蟲的來源和習性張常宏根本一無所知,麵對上級不斷施加的壓力,張常宏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