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事情是解決完了,但殯儀館那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劉妍希和前來接洽的捕快交代了一下這裏的情況,隨後便驅車將我送到了殯儀館。
現在雖然已經是夜深,但殯儀館這裏卻仍舊是熱鬧非凡,一群不明身份的來客將安置李天命遺體的大廳團團圍住,打撈隊的隊員則是護著門口不肯讓他們踏入其中。
雙方之間劍拔弩張,似乎隨時都可能會爆發衝突。
張常宏正麵色鐵青的在那裏打著電話,因為現場嘈雜所以我沒聽清楚張常宏說的話,不過看嘴型我感覺他像是在爆粗口。
雙方幾十人相互對峙,一旦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為了避免這裏爆發大規模的衝突,劉妍希站了出來,大聲喝道:“我是捕快,你們都要幹什麽?”
見有人出麵,這人群中鑽出了一名青年:“捕頭,他們霸著我爹的遺體不給我,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這青年身材纖瘦,相貌猥瑣,和李天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他現在跑來這裏認親,我感覺極有可能是受人唆使。
想要破了他的陰謀,那首先就得讓他露出馬腳。
“等等,你說誰是你爹?”
這年輕人剛說完話,我便直接站了出來。聽到了我的質問,他先是一愣,隨後便理直氣壯地說道:“李天命啊,怎麽了?”
“沒事,隻是覺得有些好奇,你既然說李天命是你爹,那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爹都在打撈隊工作一輩子了,他當然是撈屍人了!”
見我問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劉妍希也在一旁低聲說道:“這裏的情況都這麽複雜了,你還在這裏添亂!”
“我沒添亂,是這個家夥假模假樣地跑來這裏認爹,其實他是假冒的!”
我說他是假冒的還真不是在冤枉他,《水龍經》中對撈屍四大派別的門類和手法都有過詳細的技術,其中有關於南北兩大門派的記述是最為詳盡的。
李天命曾在我麵前施展過點煙化怨的手段,而在《水龍經》中對此有過記載,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點煙化怨,非口吐而不平,女子陽虛,成男陽弱,皆不可取,蓋需少壯童男佐以浸陰煙氣,吐之方有奇效。
也就是說想要點煙化怨這個手段對使用者的選拔十分嚴苛,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使用者必須是處男。
因為處男緊守精關,純陽不泄,再加上用陰氣灌溉滋養得出來的煙絲,這樣陰陽調和才能發揮奇效。
李天命能用點煙化怨,那他就絕對沒有兒子!
我對於這裏的情況了然於胸,見這青年說出了李天命的身份,我絲毫不覺得驚訝:“你也知道李天命是撈屍人?”
“當然了,我爹是幹什麽的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這年輕人洋洋自得,仿佛自己的謊言已經得到了認證一樣,不過張常宏倒沒有縱容他:“你他媽放屁,李老做了一輩子的鰥夫,他哪來的兒子!”
張常宏平日裏就是一副生意人的做派,四麵玲瓏,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動怒,如果不是有打撈隊成員的阻攔,恐怕張常宏就要衝上來撕爛這個年輕人的嘴了。
這年輕人也不客氣:“你說話再不幹不淨的別說老子撕爛你的嘴,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麽阻止我們父子相認,其實你們就是圖謀我爹留下的那點東西,是不是?”
這年輕人血口噴人,直接就把一盆髒水潑到了我們的頭上,而他帶來的那群人此時也開始對我們指指點點,似乎是要借助輿論的壓力迫使我們妥協。
張常宏眼睛瞪得老大:“小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說著就要往前衝,我趕緊攔在了他們兩人之間:“張老板,你這是幹什麽!”
張常宏憤怒地說道:“長河,老爺子磊落一輩子了,臨了不能讓人往他身上潑髒水啊!”
“張老板,你和李老的關係密切我能理解,你要維護他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現在人家人都來了,你也總得給他一個自證身份的機會才行吧?”
我說話間還特地朝著張常宏眨了眨眼,張常宏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似乎還是不理解我的意圖。
我瞪了他一眼,隨後便讓撈屍隊的人把他拖到了一旁。
那青年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還是你明事理。怎麽著,現在是不是應該讓我把我爹的屍骨請回去了?”
我撥開了他的手:“別急著走啊,你不是說你是李天命的兒子嗎,那我就考你幾個問題!”
這青年見我還要考他,便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怎麽,你該不會也想耍賴吧?”
“我和你們這群人不一樣,我不會做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情,隻是問你兩個問題而已,隻要你答對了,屍體你就可以帶走!”
“行行行,那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撈屍人有幾個派係?”
青年回答不上我的問題,那一雙眼睛瞪得就像是銅鈴:“老子又不是這一行的,你問我這個問題這不是存心刁難我嗎?”
“好,我問你撈屍人的問題是在刁難你,那我就問幾個和你親爹有關的問題!”
“李天命屬於撈屍人的哪個派係?他祖籍何處,家住哪裏,何年何月來到的北城,平日裏最大的愛好是什麽,他平日裏常將什麽拿在手邊?”
我一連串的問題就像是連珠炮一樣問了出來,這年輕人麵色蒼白,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他是……”
“怎麽,是還沒背下來嗎?”
我看著麵前這個啞然失聲的年輕人,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我不管你究竟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是被誰委派的,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李天命不是你爹!”
“如果你是來這裏祭拜死者的,那我們歡迎,可如果你是來這裏尋隙滋事的,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這青年到了這個時候也仍舊十分嘴硬:“誰告訴你李天命不是我爹的?難道是他親自從棺材裏爬出來告訴你的嗎?我們父子二人自小分別,我和他不熟又怎麽了?你還在這裏考起我來了,你算老幾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