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保安亭,發現地上有一攤血漬。

老保安的遺體還躺在地上,鮮血已經將他的頭發染紅。

狹小的保安亭內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館長嫌惡的躲到一旁,並未走入其中。

我發現屍體身邊的血液顏色呈現紅粉色,而屍體頭上的血漬卻呈現出鮮紅色。

這明顯有些異常!

我靠到屍體身邊,伸手扳過了他的臉,開始仔細檢查他的脖子。

我們姑且認為三眼男屍發生了屍變,而僵屍最大的本能就是嗜血。

如果這名保安真的是被三眼男屍所殺,那他的脖子上應該會有牙印。

可經過我的一番檢查,發現保安的脖子上隻有一個窟窿,並沒有成排的牙印。

我是第一個觸碰這具屍體的人,張常宏站在我的身旁,小聲對我問道:“長河,看出什麽了?”

“三眼男屍應該沒有屍變,這個保安不是被僵屍殺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這保安的脖子上隻有一個窟窿,如果他是被僵屍咬死的,那脖子上應該有兩個血洞!”

“可能三眼男屍是個豁牙呢!”

“那也不對,如果他真的缺少一顆牙,那在咬痕上應該會突出他的臼齒齒痕,而不會隻留下一個窟窿,告訴外麵那些保安不要找了,屍體已經被人帶走了!”

這名保安是被人殺死的,三眼男屍也是被殺死保安的凶手帶走的。

我在監控錄像中聽到的呢喃應該就是趕屍咒語!

情況已經明朗,就算他們將賓儀館翻過來,怕也找不到屍體。

見我從保安亭中走出,館長殷切地來到我的麵前:“趙先生,有什麽發現嗎?”

“這次的事件和三眼男屍並無關係,你們可以正常營業!”

“那這個人怎麽辦?”

“當然是先妥善處理,然後通知家屬了,這已經是刑事案件了,你們兜不住的!”

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這名館長竟還想要息事寧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確定屍體已經離開殯儀館,我們一行人也都離開了。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和殯儀館無關,具體的善後還需要我們自行處理。

畢竟三眼男屍是被我打撈上岸,又是被張常宏親自送來的,這件事情和我們兩個脫不開幹係。

返回城區的路上,張常宏好奇的對我問道:“那具屍體真有那麽邪乎,沾水就能屍變?”

“對,屍體的屍變分為很多種,之前在八裏鋪的時候我就遇到過水變,這種僵屍隻能將其大卸八塊,分別買葬,這樣才能使其不再屍變!”

“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多的學問,看來我真應該和你多請教請教!”

“這些東西你們平常用不到的,正常的屍體是不會屍變,除非是那些窮凶極惡,死前怨氣不散的屍體,死後才有屍變的可能!”

張常宏呢喃道:“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究竟跑哪去了,萬一真跑到市區,鬧出了人命,那可就麻煩了!”

聽他提起屍體跑到市區,我頓時想起了昨晚的敲門聲。

屍體八點失蹤,我十點聽到敲門聲,中間這兩個小時的間隔足以讓三眼男屍跑到市區了!

難道昨晚敲門的是三眼男屍?

這個想法一出,我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試想一下,一具身穿黑袍的屍體在雨夜敲響你家的房門,想等你開門的時候將你撲倒在地,扭斷你的脖子。

這種後知後覺的恐懼讓我為之膽寒!

尹輕柔見我表情有異,便對我問道:“怎麽了?又不舒服了嗎?”

“沒事,咱們先回去吧,一會還要去接小雨!”

三眼男屍失蹤,我們並沒有掌握其行蹤。

北城單是城區的麵積就有數百平方公裏,想在這裏找到一具屍體,那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張常宏也看出了我狀態不對,並未多做糾纏,而是直接將我們送回了南山路別墅。

回到家後我開始檢查周遭環境,但我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這裏本就偏僻,再加上房屋價格昂貴,所以鄰居就更少了。

如果三眼男屍真在這裏,那他所能造成的影響反而是最低的。

為防止意外發生,我專程將法器放在了門前,為的就是方便隨時取用。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安然無恙,失蹤的三眼男屍並未鬧出其他動靜,可我的狀態卻仍舊萎靡不振。

這幾天我一直被噩夢困擾,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三眼男屍。

尹輕柔也發現了我的狀態不對,想要和我去看醫生,卻都被我拒絕了。

這天下午,尹輕柔去接小雨放學,我獨自在家翻閱《水龍經》。

就在我看的興起之際,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我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張常宏打來的電話。

“喂,怎麽了張老板?”

“長河,你在哪兒呢?”

“我當然在家了,出什麽事了?”

“殯儀館館長死了,我們現在都在殯儀館呢,你趕快過來一趟!”

“行,我知道了!”

按道理來說,人死了應該報警才是。

可張常宏現在卻給我打來了電話,這說明那邊的事情很可能和失蹤的三眼男屍有關。

來到殯儀館,我直接見到了館長的屍體。

他的死狀和那名保安一樣,致命傷都在脖子上,也同樣隻有一個血洞。

張常宏表情嚴肅的對我說道:“長河,已經確定了,館長就是被三眼男屍殺死的!”

聽了他的話,我頓時感覺心頭一震:“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我會沒分寸到拿這種事情和你開玩笑嗎?不過你先看看館長是被什麽利器殺死的!”

館長的狀態和那名保安一樣,同樣是身邊的血液呈淡粉色,但身上的血漬卻是鮮紅色的。

之前那名保安的屍體我並未過多檢查,可現在看到館長的時候,我的心中卻有了答案。

“他是被人用冰錐戳死的!”

“冰錐刺入頸動脈的時候血液噴濺到了他的身上,留下了幹涸的血漬,因為這些血液並未被衝淡,所以他身上的血漬呈現出的是鮮紅色!”

“他在被刺的瞬間直接斃命,傷口內的冰錐被體溫逐漸消融,冰水混雜著血水一同流出,這才導致他的血液被衝淡,形成了這種淡粉色的血痕,我說的對嗎?”

我沒看到事發時的監控錄像,這一切都隻是我的主觀推斷,我並不確定這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