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晚的一切都布置的天衣無縫,可中途的意外卻讓我們前功盡棄。

血屍的聲帶已經幹枯,說起話來十分嘶啞。

村長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陳二小子,你生前我可待你不薄,你就算死了,也得有點良心吧!”

“大家都幹過沒良心的事,你就不要在這指責我了,反正大家今天都得死……”

我將尹輕柔從地上扶起,並對她低聲問道:“咱們該怎麽辦?”

“鬼如屍身,他已經成了驚煞厲鬼,我拿他也沒什麽辦法!”

她將目光轉向了地上的那道黑符:“如果你能拿到那張符紙,那咱們就還有一戰之力!”

符紙就落在驚煞厲鬼的腳下,雖然距離隻有數米,但卻成為了不可逾越的天塹。

我將尹輕柔扶到一旁:“我想辦法去取,你等一下!”

話雖是這麽說,但我也沒什麽好辦法。

驚煞厲鬼雖震懾著一眾村民,可他卻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了我和尹輕柔的身上。

正在我為如何取來符紙而糾結的時候,驚煞厲鬼的母親突然走到了他的身邊。

“兒啊,媽隻是不想讓你魂飛魄散,但媽也不想讓你害人啊!”

驚煞厲鬼雖恨意滔天,但在麵對母親的時候他卻還留有一絲人性。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無奈地說道:“媽,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們之前做錯了事,這就是報應!”

“你做錯了事,媽可以替你贖罪,但媽也不想你就此墮入邪道,要與天下為敵啊!”

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現在卻表露出了人性的光輝。

驚煞厲鬼聽了母親這番話也有些糾結,而他母親也趁此機抱住了他的雙手。

“小趙,你還等什麽呢?趕快去拿符啊!”

我剛才還不懂他她這番舉動的意義,可聽了她的這番話,我突然明白了。

原來她是在為我爭取時間,好讓我拿到那張黑符。

我和尹清柔的交談她都已經聽到了,她不想讓兒子魂飛魄散,卻也不想讓他成為一個殺人魔頭。

正是在兩種複雜情緒的交戰之下,這位母親最終選擇了放過村民,除掉兒子。

驚煞厲鬼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會背叛自己,他發出了一聲咆哮,猛的將母親甩到了一旁。

年邁的母親重重的撞到了鐵門上,而我也趁機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符紙,並朝尹輕柔跑了過去。

此時此刻,時間就是生命。

驚煞厲鬼發出了一聲尖叫,揮掌猛朝我的後心拍了過來。

我跑的飛快,但行動速度比之厲鬼終究要差上一些。

所以我還是不免被拍中了一掌。

我借這一掌之力趔趄著跑到了尹清柔的身邊,並將符紙塞到了她的手中。

驚煞厲鬼還不死心,想要借此機會殺了我。

尹輕柔反手將符紙貼在桃木劍上,直刺向驚煞厲鬼的胸口。

這一劍次出的角度十分刁鑽,迸發出的威力也很強大。

驚煞厲鬼的胸口就像被霰彈槍打中了一樣,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傷口。

他發出了一聲咆哮,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位母親坐在門旁眼淚潸然:“兒啊,不要再作惡了,如果你真覺得自己走的不甘心,那媽就和你一起走,黃泉路上媽也能照顧你!”

驚煞厲鬼轉頭看向了母親,我本以為他會良心發現,可誰知他卻衝到了自己母親的身邊,並抬手將其從地上舉了起來。

我眼見著那個女人臉色通紅,她被驚煞厲鬼掐住了脖子,已經喘不過氣來。

驚煞厲鬼咬牙切齒的對她說道:“我隻想殺了他們,我隻想投胎轉世,你為什麽要攔著我!”

“兒啊,一步錯,步步錯,別再錯下去了……”

“當初就是他們挑撥的我,否則我今天怎麽會淪落到這步田地?你不去怪他們,反而怪我,你還是不是我媽?”

驚煞厲鬼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我們卻因他有人質在手而不敢輕舉妄動。

尹輕柔向前跨出一步,嚐試與他談判:“放下你母親,我們可以放你離開!”

驚煞厲鬼轉頭看向了尹輕柔:“你憑什麽和我談條件?就憑你身邊那個廢物嗎?”

“就憑我手中的這張黃天鎮煞符,如果你不知好歹,我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

尹輕柔半是商量,半是威脅。

驚煞厲鬼看了一眼木劍上的符紙,又看了一眼尹輕柔,最終又將他母親丟到了地上。

“這筆賬我記下了,我就不信你們能一直守在顧家莊!”

他說完後便直接消失在了村委大院,周圍的陰風逐漸消散,在場眾人也都如釋重負。

尹輕柔腳下一軟,差點栽坐在地。

我將她扶到了椅子上:“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安撫一下他們!”

我給村民們每家都發放了幾張鎮邪符,讓他們回去貼在自家門上。

我心裏清楚,符紙隻能給他們帶來慰藉,卻不能阻止那個驚煞厲鬼的腳步。

不過他剛才也被尹輕柔傷的不輕,想來短時間內也不敢再來村中造次。

等打發走了這些村民,我走到了那位母親身邊。

“阿姨,事情都解決了,您先起來吧!”

我將她從地上扶起,她對我低聲說了句謝謝。

我本想問她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可見她情緒低落,我終究沒有問出口。

目送她離開時我發現大院門口還有一雙眼睛鬼鬼祟祟的盯著院裏,應該是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連續發生了兩場人命大案。

村中卻一直在封鎖消息,不許苦主透露其中內幕。

村長和村民們的表現讓我感覺反常。

我們回到各自的房間,思量著各自的心事。

高明坐在**,心有餘悸的對我說道:“長河哥,剛才好危險啊!”

“是啊,這種危險是我們時刻需要麵臨的,不過剛才倒是差點害了你!”

“我皮糙肉厚,受點傷也不妨事,不過你們真的不怕嗎?”

麵對高明的疑問,我無奈苦笑了一聲:“怕,怎麽會不怕?稍有差池便會出人命,說不怕,那是假的!”

“不過既然端上了這個飯碗,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總不能因為害怕就事事都縮在別人身後吧?”

我的這番話似乎給高明帶來了啟迪,他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看來是我的覺悟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