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父擔心我會出事,主動提出要送我去賓館。

一路上我們三人並未交流,不過看得出來,對於尹輕柔的回歸尹父還是很高興的。

李家距離賓館不遠,僅用了十分鍾的時間我便已經來到了這裏。

“伯父,輕柔,你們就先回去吧!”

“嗯,明天早晨我來找你,你不要擅自行動!”

尹輕柔生怕我會擅自行動,離開之前還不忘提醒我一句。

我剛想點頭答應,就聽尹父說道:“找什麽找?明天早晨去家裏吃飯,吃完了我和你們一起去!”

他說完後還不忘瞪我一眼:“小子,我對你今天的表現很不滿意,明天可別讓我失望!”

尹父離開了賓館,尹輕柔無奈歎氣:“既然他都說了,那你明天就去我家吃早飯吧!”

“嗯,你也別和他吵架了,看得出來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你先回去吧,別著涼了,明天見……”

尹輕柔匆忙趕上了尹父的腳步,我也轉頭走進了賓館。

雖然勞碌了一天,可這一夜我睡得並不踏實。

夢中我似乎沉到了水底,四周都是厚重的冰層,根本無法擊破。

冰冷,窒息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明知是在夢中,我還是十分緊張。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轉頭去看才發現我的身後竟然有一張腫脹的如臉盆大小的人臉,他的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容,他的手如水草一般在我麵前不斷地擺動……

這詭異的一幕將我從夢中驚醒,我氣喘籲籲地從**坐起,卻發現現在隻是淩晨。

剛才的噩夢讓我無心睡眠,我摸索出了薩滿婆婆交給我的那張紙,想要看看李平的命格。

本來我以為薩滿婆婆讓我在年前找到屍體是因為北方傳統,可等我看到李平的四柱八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不是傳統了。

李平四柱屬水,八字純陰,命中注定要死於水劫!

八字純陰之人生來克父,隻因李平的父親是行伍出身,命格剛硬,這才沒受到影響。

他是應了命中劫數,英年早逝,再兼之死於年關,所以才會心生不滿,在家中生事。

如果不能在年前將其安葬,等他吸足了外麵的香火氣,到時他必將成為禍害。

本來那個噩夢就已經讓我難以入睡了,現在看到如此棘手的八字就更讓我徹夜難眠了。

我研究水係圖研究了半宿,就為推斷出屍體被衝走的幾個方向。

等我推斷出了大概的路線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我急忙奔赴尹家拜會未來嶽父和嶽母。

尹父對我雖不假辭色,但對小雨卻十分寵溺,儼然把小雨當成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尹母忙裏忙外的為我們準備早餐,還給我找了一套尹父的棉衣,讓我在尋屍的時候借此禦寒。

趁著兩位老人忙碌的空擋尹輕柔將我拉到了她的臥室:“外麵說話不方便,還是進來說吧!”

我警惕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你就不怕你爸活撕了我!”

“別廢話,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準備的差不多了,城裏共有三條河流過,分別是岔路河,伊河和霧開河,昨天我查了一下,岔路河是最早結冰且冰層最厚的一個,我感覺這裏可能就是事發地段!”

尹輕柔點了點頭:“嗯,這一點應該沒錯,可是李家之前已經在岔路河找過幾次了,都沒有發現屍體,這是怎麽回事?”

“因為李平的屍體已經被衝走了,伊河雖然常年流動,但水深不夠,結冰後的水流不足以衝走屍體,所以李平的屍體很可能從岔路河被衝到了霧開河!”

尹輕柔讚同地說道:“你分析的沒錯,那咱們順著三岔河找就行了!”

“現在冰麵厚度太深,想要找到屍體也不容易,隻能盡量吧!”

如果李平的魂魄還在,那我們倒是可以借用李平的魂魄來追尋屍體。

可李平已經化作厲鬼,現在還不知所蹤,所以我們就隻能先嚐試尋找屍體,再去追查魂魄的下落了。

吃過早飯,我們三人前往了三岔河。

路上尹父也和我們提起了他們之前在三岔河尋屍的事情,最近幾天他們已經找遍了三岔河,別說屍體了,就連冰窟窿都沒找到。

他們不是撈屍人,不會通過水向判斷屍體的去向。

但這一切在我這個專業人士眼裏卻很好解決!

我循著冰麵上的裂痕找到了凶手開鑿的冰窟,並在附近的草叢裏找到了李平的隨身用品。

尹父無奈說道:“這孩子就是被他媽給嬌慣壞了,最後才落得如此下場!”

“這並非父母之過,是他命中當有此劫,伯父,你和輕柔先處理一下這些遺物吧,我看看附近有沒有其他的蹤跡!”

三岔河上的冰層十分厚實,我在冰上尋找屍體,不覺間就與他們父女拉開了距離。

我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遠,突然看到前方有個小男孩正在滑冰。

冰層碎裂的脆響已經傳到了我這邊,冰麵裂痕不斷延伸,那孩子有危險。

任憑我如何叫他他都恍若未聞,無奈之下我隻得朝他跑了過去。

等我靠近那個小男孩的時候他突然消失不見,茫茫冰麵隻剩我一人。

腳下冰層的裂痕越來越密集,預示著我已經落入水鬼的圈套。

突然,腳下冰麵龜裂,河水倒灌。

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水中浮現,一雙怨毒的眼睛緊盯著我。

我摸出逐煞金牌,直朝著這個人影邁進。

他就是昨夜擊我的李平。

昨夜我七魄不全,被他偷襲成功,今天是我找回場子的時候了。

他從水中爬出,並朝我流露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

因為在水中浸泡的時間太久,他的腦袋已經腫脹到了西瓜般大小。

他的五官扭曲,並被擠壓在一起,每次做出表情都會有血水從他的七竅中流出。

我攥緊金牌厲聲嗬斥道:“李平,既以身亡,何故滋擾活人!”

他隻是衝著我笑,也不說話,並將牙齒磨得咯吱作響。

我想上前將其擒獲,卻發現腳下浮冰也在龜裂。

我現在原地未曾冒進,就眼睜睜的看著水鬼再次回到水中。

就在我想要上前追趕之際,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長河,你怎麽跑出這麽遠?”

“別過來,這邊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