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駕崩
陸炳回到了安陸,回到了愛人和家人身邊,令陸炳有些意外的是,一回家父母除了激動萬分和從上到下看了自己一番確定毫發未損之外,首當其衝的就是命陸炳趕緊完婚。.雖說古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好的日子本來推後就不妥,早些成婚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父母如此急促,那定是因為夢雪晴極討二老歡欣。
陸炳隨即又去參拜朱厚熜,兩兄弟重逢之後自然嬉鬧一番,其實陸炳本來想早早把夢雪晴擁入懷裏的,可是畢竟身為王府的人,自然要先拜見朱厚熜這個興王,陸鬆對禮的要求不容置疑刻不容緩,故而陸炳的第二個目的地在此。
朱厚熜跟陸炳感情頗深,見陸炳如此回來,欣喜萬分說道:“你可回來,快去見見嫂嫂。”
陸炳輕噓一聲說道:“莫要叫慣了,我爹聽見那還了得。”
“別提了,那天就聽到了,把你爹嚇一跳,把我也嚇一跳,不過隨即你家老爺子硬是裝沒聽見的走開了,嘿嘿,他知道咱倆關係好,沒辦法。”朱厚熜笑道,笑起來壞壞的賤賤的,陸炳看在眼裏,不由得想起了朱厚照。
若讓他把現在的朱厚熜和朱厚照放在一起比較的話,他倒是覺得朱厚熜更像一個昏君,聰明但是過於聰明,感興趣的事情太多,有些不務正業。況且他心思狠毒和帝王的陰毒不同,內心頗有江湖草莽的好勇鬥狠,其次朱厚熜工於心計,這個從小就能看得出來,對此倒是帝王所必備的基本要則。朱厚熜除了對陸炳還能坦露一些心扉以外,對誰都是留無數個心眼,總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反觀朱厚照卻非如此,好色這個跑不了,可是看目前的狀況,朱厚熜一見女人眼都是綠的,就好似餓了七八天的野狼一般,所以此點兩人也是半斤八兩。朱厚照大智若愚,雖然貪玩但是分得清善惡,而且內心很是善良,也挺講義氣的。裝著糊塗就把人看的透徹無比,光王守仁和江彬兩軍對峙一事就能看得出來,朱厚照其實厲害得很。可是朝中各方勢力頗大,朱厚照若想真的實權在握並不是太容易,所以現在他的狀態是最合適的。
朱家子孫大多尚武,朱厚照與韃子應州那一戰,令百姓安居樂業,殺的韃子魂飛魄散實乃大丈夫之所為,從談吐之間也能感覺出來朱厚照的豪氣雲天,在四喜堂的那首將軍令此時還在陸炳耳邊旋繞,金戈鐵馬不絕於耳,豈能是昏君所為。再看朱厚熜則不然,爭勇鬥狠,雖然也是男子氣魄十足,卻多了一絲痞氣而非霸氣,這與相貌無關,全是胸懷和氣度所致。平心而論朱厚熜長得略勝一籌,可若兩人站在一起,往往人們會忽視朱厚熜,因為一旦朱厚照不再裝糊塗的時候,他就是天上的太陽,光芒無人可及。
陸炳不禁搖了搖頭,朱厚照身中劇毒,即使控製住了病情也命不久矣。如果曆史的車輪當真無法停止,朱厚照死了朱厚熜當了皇上,那會是怎樣的一副場麵呢?陸炳不再像剛知道的時候那麽興奮,他所考慮的倒不是天下蒼生,而是更深的人性的思索,經曆過一番風雨的陸炳不再年少,也不再單純,他長大了。
——————————————————————————————————
見到夢雪晴的時候,她的身邊站著小蕊,這個陸炳穿越後認識的第一個姑娘,這個被母親指為妾室的女子。陸炳有些不自然,隻是頓時感到好像離開家很久的樣子,看到夢雪晴不覺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張嘴。
夢雪晴正與小蕊談笑,猛然見到陸炳,低呼一聲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陸炳,未語淚先流,陸炳熊抱夢雪晴,繼而輕撫起了她的烏發道:“雪晴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夢雪晴破涕為笑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跟楊飛燕私奔了呢,你快去安慰下小蕊吧。”
“這......”陸炳頓時弄個大紅臉,卻被夢雪晴暗地裏扭了一下,陸炳伸出另一支胳膊,小蕊終究也忍不住紮入陸炳的懷抱。
“哎,你看我這個興王當得還有啥意思。”朱厚熜對跟著丫鬟湘雲屁股後麵樂顛顛的夏大德說道。這些日子眾人以及熟絡多了,朱厚熜也樂得有人陪他玩,隻不過偏偏避諱著夢雪晴。因為此女子太過美貌正對朱厚熜的口味,現如今卻是陸炳的未婚妻,朱厚熜怕把持不住自己,這等禽獸的事情朱厚熜做不出來,故而防患於未然把一切不好的事情扼殺在了搖籃裏,幹脆不用睜眼瞧夢雪晴。
夏大德不解的說:“為啥,你要不想當興王讓我來啊。”
朱厚熜看這陸炳夢雪晴小蕊三人抱作一團,嘖嘖兩聲說道:“你看我就一個人,好歹你也有個奔頭,”說著用眼睛瞥了瞥湘雲“再看炳哥,左擁右抱的,還未弱冠便是如此,那還了得,真是該訓斥了。對了,你剛才說啥,你想當興王,沒問題啊,我不生孩子了,你拜我當義父改姓朱,咱們瞞天過海給你改下籍貫當做我的野種報上去,估計能宗人府能批下來讓你繼承我的王位,你可得好好地,莫讓咱們這一脈斷了......”
“去你大爺的。”夏大德罵道。
朱厚熜壞笑著指著夏大德說:“你敢辱罵先皇,我大爺就是先皇。”眾人嘻嘻哈哈樂作一團。
————————————————————————————
大喜日子定下來了,就在近日,眾人很快就忙碌了起來。
新婚之日,陸炳被那些自己並不是太熟悉,或者穿越之後見都沒見過的所謂親朋好友灌得爛醉如泥,結婚沒別的說的,就是倆字兒:高興!
興王殿下親自點婚,眾人齊聚一堂,酩酊大醉,歡聲笑語好不快活,陸炳告別了東躲**,也告別了腥風血雨,他甚至想一直這樣下去,守著雙親守著自己的妻子,在王府中和朱厚熜這般沒大沒小的過下去。但是他內心不斷有聲音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曆史是不會改變的,雖然陸炳想極力改變什麽,雖然他與朱厚熜朱厚照都相識相熟,可是一切都不像電視或者小說中所講的那樣,穿越之後就能改變些什麽,在滾滾紅塵麵前,陸炳第一次感到了渺小,明知如此卻是那般無力,什麽都做不來。
其實經曆過一番曆練的陸炳也不再想改變什麽,他隻想笑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或者說以更合適的姿態等待朱厚熜當上皇帝的一切可能性,因為那將是一場巨大的權利變更,明爭暗鬥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而今,陸炳隻想享受這般難得的平靜生活和新婚的喜悅,也算是終於能夠鬆口氣了。
日子一晃就又過去了兩個月,過年的時候陸炳納了妾,而妾室正是小蕊,比之大婚納妾就是家中吃了頓較大的晚宴而已,不過能夠嫁給陸炳小蕊已然心滿意足。
來年開了春三月的一天正午,王府後院的門被敲響了,王府家丁打開了後門,發現了一個女子,他們見過此女子,好像與陸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於是便不想通稟,因為夢雪晴在這段日子裏以獨特的人格魅力贏得了所有人的心,不管是陸炳所在的偏院還是王府正院。
先王歸西之後被加獻為興獻王,在此之前,除了陸炳的母親範氏之外,就連陸炳也隻是早上來到了晚上就得離開王府,少有留宿的時候,若要留宿還得經興王同意。後來先王薨後,陸鬆和陸炳就搬了進來,無非是協助年幼的興王朱厚熜處理事務,說是處理事務實則沒什麽事務可做,也就是看見護院罷了。
本朱厚熜就和陸炳相交甚好,怎奈陸炳性情古板不苟言笑,活脫脫一個陸鬆的翻版。可是自從那次冬季落水後,陸炳的性格變了,救命之恩加上性情相投讓朱厚熜和陸炳更加親密無間,不似主仆而是兄弟,對此陸鬆看在眼裏樂在心裏,雖然嘴上不說但早就默許了這種微妙的關係。
而今,在王府之中成家,王府並無王妃,朱厚熜稱呼夢雪晴嫂嫂,其關係可想而知,現在的夢雪晴簡直就是女眷家仆中的掌權者。那開門的家丁猛然就關上了房門,一點好臉色也沒給那女子。恰朱厚熜正來找陸炳玩,但陸炳卻去研究刀法了,朱厚熜無聊之下來後院閑逛,正好看到了關門的這一幕,於是問道:“門外是誰啊,怎麽走後門,為什麽不開門?”
“啊!”那家丁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隻見是朱厚熜連忙抱拳道:“啟稟殿下,門外沒人可能是什麽動物撓門吧。”
話沒說完,一個人從牆上一躍而下,給了那家丁一大嘴巴嬌喝道:“本姑娘是你姑奶奶,你才是動物呢!”
那家丁被抽得打了個轉倒在地上,朱厚熜嚇了一跳,連忙擺了個散打的架勢準備動手,這套散打的本事是陸炳教給他的,朱厚熜覺得很是實用。待他看清來者,輕鬆下來,此人他認識,於是笑道:“這不是楊姑娘嗎,好久不見,那個啥我炳哥已經成婚了,而且還納了個妾,你當時不在否則請你喝杯喜酒了。”
“那是他的事兒,給我說作甚!”楊飛燕道。
“哦?”朱厚熜笑了:“那你來本王府中又是作甚?其實吧,你別這麽執迷於我炳哥,天下好男人有的是,比如本王就不錯嘛,嘿嘿,你.......”
“找抽是吧!”楊飛燕可不管他是不是藩王,揮手就要打,朱厚熜拿手虛打著自己的臉頰說道:“我嘴欠姑娘別介意,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姑娘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楊飛燕看了看旁邊那個捂著臉頰的家丁,本想避開他再說,卻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了些許失落和憂愁的說道:“罷了,反正不出幾日全國皆知了,朱厚照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