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強者為尊
陸尋進駐了臨近廣東的賀州之後,約五方首領入城談判。五方首領不敢入城,別說是不太了解的皇子陸尋,就是當今新國皇帝陸炳邀他們前來洽談,他們都不敢保證。世人皆道陸炳重信義,但麵對天下,誰還能保證陸炳的言行呢?以前和現在不同了,以前是別人家的天下,陸炳做起來還少了一份私心,而今是自家天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然就與先前大不相同了。同樣,陸尋也是這麽個道理,不重視外境情報的五方首腦更是不了解這個皇子的具體情況和作風,故此五方首領都擔心一旦入城談判後,隻怕就出不來了。如果他們得知了陸尋的往日經曆後,估計會更加堅定這個念頭。
陸尋聽聞此訊哈哈大笑起來,對五方首領的膽量十分不齒,決定出城一聚。於是在賀州城西十五裏處,眾人選了個雙方都有退路的地帶,五方首領各自帶一百人,允許陸尋帶五百人前往,人數相當實力相當。
雙方約定巳時相見,五方首領作為這裏的土著,在那裏大擺筵宴,擺好當地特產珍饈美味等著陸尋到來。幾人剛剛過了辰時就來了,都是四下查探後才敢進入,既提防著陸家軍又防著剩下的四位。結果幾乎同時到來的五人竟然等到巳時已過還沒等到陸尋,這時候脾氣較為暴躁的韋銀豹就說話了:“這個陸尋,分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竟然敢如此不守約,咱們可是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就是他爹陸炳都不敢如此慢待我們吧?”
眾人要麽點頭要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而身旁侍衛也表現出義憤填膺狀。五方首領為了麵子上好看僅帶了些許侍衛,士兵則在數百步之外,此時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而且五方首領之中,韋銀豹韋朝奉是一夥,狼兵總兵官王明瑞是一波。王振虎自己為王和林銀漢既是上下級又是兄弟關係,三夥人的士兵經常交戰,各自彼此仇視,故此隻怕如果正主陸尋再不來,估計就不用談了。野性十足的廣西兵馬一會兒自己就掐了起來,到時候還怎麽談判。
就在這時候。五方士兵各自來報,聲稱上下有兩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的是兩位少年。眾人不明所以,看向探報所來的方向。大約午時二刻之時,兩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兩人年紀都不大。但是麵對這邊的眾人卻是一臉從容淡定,好似熟視無睹,又是閑庭信步一般。
翻身下馬,兩人拴好馬匹就漫步走了過來。五人帶著侍衛迎了上去,來人中走在最前麵的其中一人抱拳道:“陸尋見過諸位。”
“崔淩有禮了。”說著兩人竟然自顧自的做到了席上,五人大驚,又不由得有些惱怒,都知道皇子年少。可沒想到竟然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陪著來的若是個年紀大的人還則罷了,也說明皇子主談乃是給陸家皇子建立功勳培養人才,主要洽談還是身後之人。可現如今兩人皆是少年,這就讓人感覺是陸家故意輕視廣西眾人的意思了。
五人暗自壓下心頭怒火,笑盈盈的也坐了下來。韋朝奉畢竟是老謀深算,笑裏藏刀的問道:“可是賀州方麵出了什麽事兒,導致殿下和這位崔大人來晚了?”此話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在質問陸尋。為什麽來晚了。
“沒有我們是故意來晚的。”陸尋沒回答,崔淩反倒說道。眾人勃然大怒,但還算有所壓製。最為衝動暴躁的韋銀豹此時卻又喝道:“你是什麽人,這是什麽意思,明擺著瞧不起我們嗎?若是不想誠心納降,那咱們姑且一拍兩散,又何故折辱我們。我們本以為良禽擇木而棲,怎奈陸家卻以為我們怕了你們,竟然這般折辱我們。哼哼,我們誰也不怕,當年就算陸炳親自來戰,不也是沒能奈何的了我們幾人嗎?”
崔淩笑道:“新國法律下皇帝的名字可以直呼,這條法令來得好,不然我就沒法和你談了,非得剜下你的舌頭不可。好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崔淩,新國南疆錦衣衛指揮使,負責南疆既對外邊境所有情報工作。剛剛上任不久,可能諸位不太熟悉我,再度見過諸位了。剛才說話的是韋朝奉和韋銀豹吧,看來叔侄二人怨言不小啊。不光現在,就是剛才我們來之前韋銀豹你也說過,就是當今聖上陸炳也不敢如此怠慢你們的話吧?”
眾人大驚,紛紛麵麵相覷,吃驚之處有兩點,其一是剛才兩人未到怎麽知道他們說了什麽,莫非身旁有內鬼?想到這裏,五人紛紛不寒而栗起來,帶在身旁的都是親信侍衛,這幫人若是想要害自己,背後捅刀子,隻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另外吃驚之處就是此人竟然是錦衣衛一方大員,要知道新國最為仰賴於錦衣衛的管理,每個地方的錦衣衛負責人都和當地管理軍政之人平起平坐,甚至還有監管這些官員的權利,淩駕於地方軍政機關之上。如此一個少年,竟然占據了這樣位高權重的位置,究竟他是何方神聖呢?
崔淩繼續說道:“諸位可能不了解我,但我都了解你們,你們不信的話可隨便提問題,你們的人員配置布防位置兵馬錢糧多少,乃至你們手下百戶以上的將領我這裏都有詳細的資料。剛才韋將軍說了,說皇帝陸炳也不敢怠慢你們,實際上我要說,也就是我們脾氣好誠心來談,若是皇帝來了,必定勃然大怒,發兵滅了你們。陸家隻是不想讓戰火重燃生靈塗炭了,否則根本沒什麽難度,再說就是想殺了你們,擒賊擒王也大有辦法,不消大動幹戈這麽麻煩。”
林銀漢突然想到陸炳和中原江湖中人關係匪淺,而且聽聞陸繹手下好像有個姓崔的,屢立奇功,會不會是他呢?廣西兵馬不太注重境外情報工作。故此不太了解新國內部的事情,林銀漢隻是喜歡道聽途說,故此略有印象,於是此時林銀漢眯著眼睛問道:“敢問這位崔大人,可否是大皇子陸繹曾經手下大將?”
“哦?看來林銀漢老將軍的消息還算靈通的。”崔淩笑道。
林銀漢又問:“那敢問閣下與劍王崔英老前輩怎麽稱呼?”
“那是我太公。”崔淩說道。王振虎等人不解看向林銀漢,林銀漢說道:“就是當年從巴蜀一直殺到廣西的那個傳說中的人,武林五大宗師之一。”當年崔英報仇的時候,把巴蜀之地的武林人士趕盡殺絕,有些人帶著全門弟子竄逃,卻被崔英追上。那個場景成為看到的廣西人口中的奇聞,廣為流傳起來。再到後來這事兒成了廣西人經常所講的故事,傳著傳著也就妖魔化了。眾人大多都聽過此傳說,頓時對崔淩肅然起敬,陸炳的本事他們是見過。若是傳說中的人物的孫子和傳人,縱然崔淩年輕也該繼承了幾分,隻怕要是發起怒來,自己的遠處的幾百兵馬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而身旁的護衛也隻怕要護不住自己了。剛才那個不消大動幹戈也所言非虛,隻需崔淩出手就能在現在滅了幾人。
林銀漢再度問道:“崔大人,原來您是名門之後,怪不得可以身居高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等不了解,崔大人定有其他奇功。日後可要多給我等好好講講。您剛才說若是皇帝來了,必定發怒滅了我們,而你們大人有大量,在下疑惑不解,不免鬥膽問一句,可是我們什麽地方做的不到位了。惹了兩位不快,或者是冒犯了陸家天威?”
眾人雖然覺得林銀漢說的有些低三下四。可畢竟也都想到林銀漢剛才所想,也不好說什麽。再說林銀漢當年誘敵之時威猛的名聲人盡皆知,故此也不會太過惱怒。隻聽崔淩說道:“嗬嗬,還是林老將軍明事理,日後還要多親多近才是。殿下,您說還是我說?”
“還是我來吧,崔大哥。”陸尋笑著說道,轉而臉色陰沉下來,看向眾人道:“此次和談,本就不是合作關係,而是你們歸順陸家之舉。我讓你們來城裏洽談,你們不敢來,這把我們陸家看成了什麽人?好,你們的擔憂也有些道理的,我們姑且原諒,讓你們選地方也表示了陸家對你們的尊重之意思。可你們還唧唧歪歪,說什麽限製人數之類的,哼哼,這難道是要號令陸家的節奏嗎?此次我和崔淩隻身前來,並沒有帶什麽侍衛,目的有二,一來是表示納降的誠意,讓你們看到我們不是靠兵馬來威懾大家。第二就是告訴你們,就算隻有我們兩人,也可在千軍萬馬之中幾進幾出,所以要想殺你們,根本用不著搞這樣的小動作。我父皇心善,這才同意收編你們,否則怎會在我們如今強勢之下談什麽共榮和談,嗬嗬。至於我們來晚了,你們還為此抱怨不休,我也隻是相對你們小小懲戒而已,告訴你們,規矩是強者來定的,而我們陸家就是強者,想怎樣都行,今天別說故意來晚了,就是我不來也是可以的。所以崔大哥才說故意來晚的話,爾等明白了吧。仁政治國重用降將,不過是我們仁慈,但若是惹惱了我們,轉瞬間我們也可以變成地獄的阿修羅。”
說罷陸尋站了起來,用眼睛俯視著眾人,眼神堅定而凶悍,帶著王者的霸氣。他掃過五位首領每一個人的臉龐,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戰是和,你們自己定奪。要想談,陸家隨時奉陪,陸家的胸襟可以接納各方誌同道合的朋友,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這些化幹戈為玉帛的功臣。若要戰,陸家同樣隨時奉陪,隻不過戰端一開不死不休,誰能站到最後隻怕就不一定了吧?到時候必定血流成河斬草除根,不死不休!總之明天我在賀州城內等信兒,爾等給我個消息便是。”
陸尋說完轉身而去,崔淩笑著抱了抱拳也離開了。兩人解開了拴好的馬匹,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五人根本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王振虎才道:“媽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這個......”本想罵幾句髒話,卻猛然想起身旁可能有陸家的眼線,頓時止住了接下來的話語,隨即掃視著自己和其他四人的護衛,尤其是狼兵王明瑞的侍從。不得不懷疑王明瑞,畢竟曾經狼兵是陸炳帳下的力量,畢竟狼兵是陸炳重啟的政策。
韋朝奉卻意味深長的笑道:“陸家什麽時候按常理出牌過了?你們都退下吧。”說著韋朝奉遣退了左右,剩下四位反應過來,也讓身旁侍衛離開。五人在四下無旁人的情況下,開始細細商議起來明日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