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退居巴蜀

“照你這麽說,按說咱們應該大勝才對,怎會失敗連連?”朱厚熜覺得陳洪說的卻有道理,但是又有所疑惑於是問道。

陳洪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不是咱們太失敗,而是陸炳太幸運了,當然也不得不承認陸炳的厲害以及陸家軍的先進所在。陸炳估計也沒料到咱們能突襲山東,所以這一點上來說,咱們是勝了,證據就是許洋部的那一段回撤。若是許洋早知有李祥這隊人馬,許洋也不會急匆匆的往回趕。所以李祥是關鍵,勝敗乃兵家常事,當年誅殺李祥計策的確成功了,但亂軍之中李祥逃脫,而且活了下來,正說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老天故意給咱們增添的磨練。常言道好事多磨,咱們得把壞事兒變成好事兒,吃一塹長一智才行。而我方在京城的分權製衡也絕沒有錯,可是誰能料到妖人陸炳會從天上襲來,從內部向外突破呢?所以說陸炳太厲害,也太幸運了。同時,那個孽種陸繹也的確厲害,繼承了江彬和陸炳的所有優點,此次對敵咱們大明的戰場之上,他的功勞可謂是功不可沒,南方的占領讓我們斷了一隻臂膀,陷入被動之中。聖上啊,其實咱們沒有敗,隻要您還在,我們就還有希望。”

“可天大地大,那裏才是朕的容身之處啊,江南富庶,我們要不去取江南?如今那裏盤踞著趙家和陸家兩路反賊,犬牙交錯紛爭不止,但兵力都不是太盛,咱們若是強攻下去。有陳洪你們的輔助,定能奪取寶地。”朱厚熜說道。

陳洪搖了搖頭道:“自古以來大一統的朝代最後衰敗的時候都是從北向南潰敗,最後皆被擊潰了,南宋皇帝直接崖山跳海,聖上這都是前車之鑒啊。我們現在的確可以拿下南方。但那裏已經被種下了反賊的勢力,隻怕平複起來很難,而且隻怕我們還沒有平複當地反賊,陸家軍就從北方拍馬殺到了。而江南雖然不是平原,但地勢相對平坦,又有眾多水路可以運送糧草輜重。方便攻堅戰,以我們現在的兵力還有武器裝備,隻怕很難堅守住。故此不如選擇相對易守難攻,而敵軍勢力還未涉及的西南諸地。”

“西南?”朱厚熜皺了皺眉眉頭,在他的印象中那裏並不算富庶。沒有富饒的土壤怎麽招兵買糧,又如何完成霸業。

陳洪看出了朱厚熜的疑問,說道:“巴蜀之地可謂天府之國,那裏物產豐富,百姓較為純良,但打起仗來同樣是拚命的很極為凶悍,拚死精神足以彌補體製的不足。最主要的是雖然周邊的雲貴和烏斯藏都有叛亂發生,但都隻是陸炳勾-引所致。並非陸炳直接領導。而巴蜀之地雖有小小派係存在,但還是我大明的領土,並無外人染指。故此天時地利人和皆占,是我們可以長治久安圖謀天下之地,待我們厲兵秣馬,做好完全的準備,再出川抗敵,豈能無往而不利?現如今我們當務之急。就是保存實力保住性命,多多發展學習陸家的先進武器和先進的戰術。休養生息備戰等待,方可有所小成。自西向東吞並一半土地以後。當是逐鹿天下之日。”

“恩,陳愛卿說的言之有理,我們寄居巴蜀之地,前麵還有許多我大明的將士,沿途更有許多關隘可守,如果有可能還能收複左右為難的烏斯藏,畢竟那裏也沒有公然反抗大明政權。巴蜀此地看似遠離海岸,不理發展,但其實也很富庶,而且實則是個山脈眾多易守難攻的寶地,古人雲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如是而已。當年漢高祖劉邦也是出川之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從而圖謀天下的,這麽說來這裏的確是塊福地寶地。”朱厚熜越說越興奮,失落之意漸漸退卻,眼中也恢複了些許的希望,陳洪這才放心下來。畢竟陳洪的唯一動力就是朱厚熜,作為一個宦官必須和朱厚熜綁在一起,如果皇帝都頹廢了,失去了爭奪天下的戰鬥意誌,這場仗才真的輸了,手下誰還會為一個喪失鬥誌的皇帝以命相搏呢?

再說俞大猷果真是用兵名將,陳洪對他的提拔也絕沒看錯,在山東地盤上他不光瞞過了齊書海的眼睛,如今全軍撤退卻依然那麽悄無聲息,但陸家軍李祥部發現的時候,俞大猷已經率軍離開了山東,並且繞道去了河南收攏了當地的駐軍。俞大猷此舉有兩個目的,一來迷惑眾人,讓他們不知自己行軍究竟是奔往何處,給皇上朱厚熜更多的思考時間和準備時間。還有就是俞大猷大致也猜到了陳洪想要退往西川巴蜀之地的意圖,隻怕此一去幾年之內難以回來了。河南經曆了天災和*之後,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有不少的朝廷官兵還駐紮其中,這些兵力與其留給陸家蠶食,不如直接帶走的好。

李祥立刻出擊追打,俞大猷見招拆招,越走人越多,糧倉內的存量盡可能攜帶,攜帶不走的就地分糧招兵,當兵的人可得到四袋精糧。

自從上次大水黃河口決堤之後,河南就沒緩過勁來,現如今雖然不至於大片地區鬧饑荒了,但同樣十分困苦。這裏的士兵憨厚卻不憨傻,而且身體同樣有北方大漢的特征,腦中更有南方士兵的變通,屬於好兵但不好帶。

但對於精通帶兵之道俞大猷本就信手拈來不是問題了,故此俞大猷在河南通過擅自分糧聚攏了不少兵力,日後朱厚熜果然非但沒降罪俞大猷,反而誇讚他做的聰明,而大量兵力雖然未經訓練但日後也是極重要的有生力量。

至出豫地之前,俞大猷先前的部眾加之新招募的兵力已經達到十三萬之眾,押運糧草更是充沛無比。

李祥止了腳步,不再追擊,因為敵軍太多了,唯恐俞大猷反撲回來。到時候反應不及隻能被動挨打手忙腳亂。山東敵軍全部被清除,而此時湯克寬也帶著兵馬進駐山東,雖然這些兵馬不如陸家百煉精兵強悍,但是也絕技不弱,更有名將帶領。於是乎山東安危暫且不必擔憂,夢雪晴立刻安撫百姓,廣下公告,聲稱陸家已經占領了順天府和應天府,南北將通天下大統。山東百姓食陸家恩惠多年,大部分人早就把自己當做陸家的子民。聽此消息歡騰一片紛紛奔走相告嗎,就好像在過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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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太後剛剛來到順天府,就已經發現有些不對了,所有的士兵的胳膊上都纏著紅色布匹,與大明往日軍隊的樣貌有些許差異。再看城牆之上。盡數插著陸家的軍旗,頓時蔣氏皇後感覺天旋地轉。順天府就這麽丟了,自己當時出來跟陸炳議和的時候順天府還在老朱家手裏,怎麽這麽快就易主了呢?

陸炳何時殺到的順天府,順天府又是怎麽層層丟失的,是自己兒子朱厚熜的無能還是陸炳的高深莫測,蔣氏皇太後陷入了困苦之中。她怎麽知道,正是議和的那個深夜。陸炳出擊京城幾天之後,就攻占了京城及其周邊是順天府地區,夜襲京城從中開花。然後沒費吹呼之力就告知皇帝逃竄,並拿下了順天府。

一路上有不少士兵盤查,雖然巡邏的人數不多,但各個士兵精悍,比禦林軍和大內侍衛都要強上數倍。蔣氏皇太後透過車窗挑簾看去,不禁感慨萬千。有這樣精悍的士兵隻怕自己兒子凶多吉少了。

不過蔣氏皇太後並未受到什麽阻攔,因為護送她回京的也是陸家軍。很快蔣氏太後來到順天府的消息被陸炳得知。陸炳親自出城迎接。蔣氏太後一見陸炳,頓時腦子懵了。沒想到竟然是陸炳親自率隊打下了京城,這樣的行軍速度和攻占能力,的確令人歎為觀止,怪不得兒子朱厚熜敗掉了。蔣氏皇太後行了個萬福禮說道:“敗軍太後蔣氏見過陸公。”

“伯母,您這是何故,這不是折煞小侄了嗎?”陸炳連忙上前攙扶,扶起蔣氏太後之後,陸炳又道:“不管戰爭與否,我們公私分明,為了天下兄弟相殘逐鹿中原,但放下這些我們還是兄弟啊。自然您也還是我的伯母,伯母隨我入宮吧。”

“阿炳,”蔣氏太後也不推脫,喚了起陸炳的小名問道:“熜兒現在可好,你有無傷他性命。”

“放心伯母,朱厚熜已經逃離了京城,故此才把京城拱手讓與陸某。”陸炳說道,蔣氏太後又問道:“那你現在要如何安置我?留我做個階下囚還是什麽,阿炳你應該知道,我的兒子我也了解,他這些年變得愈發心狠,隻怕即便留我做人質也難以阻擋他的鐵石心腸,隻能讓你們兄弟二人達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那伯母的意思是.....?”陸炳笑著問道。

蔣氏太後道:“把我送去找熜兒,我將勸他跟你化幹戈為玉帛,你們兄弟二人平分天下豈不快哉?”

“嗬嗬,伯母就切勿操心許多了,我這次就是誌在必得奪取天下的,天下隻能有一位君主,豈能與人平分?而且我們兄弟二人已經到了必分勝負一句雌雄的地步,隻怕就算我願意平分他也不許,您的兒子,您還不了解嗎?你就在宮裏看著吧,看我如何打敗他的。如果不是戰場上的意外,但凡是我生擒住他,我答應過您,必定饒他不死。”陸炳依然麵帶微笑的說道。

蔣氏太後知道陸炳是不會放自己走了,於是深施一禮說道:“老身就此謝過了。”

“來人送我伯母入宮,入住慈寧宮。”陸炳抱拳行禮下令道,倒是沒有怎麽跟蔣氏太後過度客氣。蔣氏太後再度謝過,被身旁宮女侍從簇擁著,朝著紫禁城而去。

陸炳依然麵帶微笑,馮保此時問道:“主公,咱們接下來做什麽,今早你可說.......”

“對。”陸炳的臉色頹然陰沉下來,笑容也變成了獰笑道:“咱們該快意恩仇有仇報仇去了,當年受到的屈辱今日該還回來了。哼哼,當了這麽久的好人,隱藏了這麽久的狂熱,也該痛快一次了。”

說著陸炳帶著近百名士兵以及馮保等一眾人等,也朝著內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