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武無第二
提及紀聯洪和段清風,夢雪晴卻麵露難色,一問之下卻得知紀聯洪抑製不住自己武功大進的喜悅,非要拉著段清風比試一下。兩人本就不對付,段清風不喜與之比武,紀聯洪便搶攻強行動了手,一來二去動了真章。遂不讓旁人入內,兩人在後院練兵場內比了起來,從昨天傍晚一直弄到現在,派去遠遠觀瞧的下人都換了五六撥了。
功夫練到這層境界,已經收放自如了,陸炳到不擔心兩人安全,即便是一人慘敗另一人也不至於要他性命,這點對朋友的了解陸炳還是有的,對他們的心性和本事也是放心的。
在場的大多都是好動的人,要麽覺得新奇要麽就是本身就愛習武,朱厚熜興致勃勃,孩子們也想看看家裏兩位義叔的真本事。都說他們武藝高強天下少有,可真正見過他們動手的人並不多,或者說見過還活著的人不多,縱然上次在大軍之中幾人也沒下殺招,故此今日強強對敵正是個觀瞧的好機會。
練兵場現在已經不是百煉精兵的試煉場所了,因為百煉精兵的規模已然擴大,而訓練項目隻增不減更為嚴苛。於是後院的藏兵處便做了休整,增加了不少器械和一些更高科技的項目,用以訓練百煉精兵中的精兵,比如這次陸炳帶出去尋藥的隊伍就是百煉精兵中精兵,俗稱兵王。
自己藏些看家護院的的兵馬並不算什麽大事兒,也不必瞞著朱厚熜,畢竟朱厚熜也知道密十三有多麽卑鄙和厲害,不做防禦是不可能的,所以陸炳毫不在意朱厚熜看到這群士兵。
一眾人等簇擁著朱厚熜來到了後院之中,朱厚熜問道:“他倆在啥地方比武。你這宅子修的氣派,可別打壞了東西。”
“在練兵場的校場之中,四周無物不怕損壞。”陸炳道。
“什麽練兵場?”朱厚熜問道:“你還藏了私兵了?”
“那是,不練點看家護院的人防不住歹人作祟啊。總之去看看便知道了。”陸炳道。朱厚熜點了點頭,陸炳果然沒做錯。若是陸炳藏著掖著可能還讓朱厚熜起疑,但現在如此把一切承到光天化日之下,還主動帶朱厚熜來看,足以顯示陸炳心中無鬼。
遠處趴在樹上觀瞧的下人看到了陸炳等人。連忙下來給皇帝扣頭,陸炳問道:“他倆怎麽樣了?”
“段爺和紀爺從前天動了一次手後就一直不大動作,要麽對立站著,要麽緩慢上前單手一觸就分開。”下人答道。
陸炳點點頭就讓下人下去了,練兵場的大門十分碩大,可供士兵們排隊跑出去,其寬度絲毫不比陸府的主門小。一般需要四五個人合力才能打開。陸炳運氣掌上推向大門,一推之下竟然沒有推開,陸炳以為兩人從裏麵用木栓插上了大門,低喝一聲加了一成的氣。大門門分左右打了開來。猛然間大門內傳來狂風陣陣,直刮的人睜不開眼睛。
段清風和紀聯洪站在寬大的練兵場中,相對而立,兩人死死的盯住對方的眼睛不做動作也不受周圍的幹擾。陸炳知道剛才那真狂風是真氣對撞所致,兩人看似沒有動靜,實則已經由心交手了上百回合,估計是沒看出對方的破綻。而之前下人所說的簡單觸手也是為了尋找對方身形的破綻,但兩人的武藝都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內功的修為足以彌補身形的不足,況且又都出身名家,練體的功夫也不錯,都找不出對方的缺陷故此陷入僵局。
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總要分個高下出來,於是乎,便在場中進行了真氣對撞,準確的說是隔空對撞。現在這個碩大的練兵場中的每寸土地,周圍的每塊磚頭都充滿了真氣,而真氣在對抗中尋求中恒,在場中不斷地繞著圈旋轉。陸炳剛才的用氣推門一下子就破壞了這種均衡,所以真氣外泄引起狂風。
這狂風雖然不至於把人打死打殘,但吹到一般人身上還是會引起身體陰陽紊亂的,若是趕上體弱者估計還會當場就產生不適。陸炳隻道是自己魯莽了,竟然就這麽推開大門,回頭看向一家人,卻見陸繹雙臂張開矗立當場,身周的真氣未退硬是擋下了這吹來的狂風。
“好小子。”陸炳誇讚道,陸繹這半年紀能夠有如此的武功修養,更能初窺練氣門徑已然不錯,情急之中收發自如不求自保還護住眾人,更是值得稱讚。雖然可能旁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陸炳卻知道,心說回頭可要好好地誇一下兒子。
在場的不光是陸炳,功夫不弱的楊飛燕和成天愛紙上談兵談武論功的朱厚熜也看出了些許端倪,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陸繹剛才的舉動顯然是救了他們。於是乎,朱厚熜拍了拍陸繹的肩膀說道:“好樣的。”
陸繹連忙回身抱拳道:“謝聖上誇獎。”朱厚熜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對江彬的種朱厚熜總是覺得有些膈應,不過陸炳把此子視如己出,這是朱厚熜未想到的,故此也不好說什麽,更何況人家剛剛救了駕,敏銳的第六感和對武藝淺薄的了解讓朱厚熜感覺到了剛才的危險。
陸炳走入場中,喝道:“住手。”
兩人並不言語,陸炳心頭一動,若是兩人僵持許久隻怕真氣已形成循環,隻怕想停也停不下來了。陸炳哈哈大笑起來,命陸繹替自己取來虎頭寶刀,然後猛然運氣與刀上,刀鋒之上燃起層層刀芒,宛如刀身燒著了層層烈火一般,陸炳大喝一聲用力劈在地上。一股火熱的真氣傳出,縱然圍觀的人們此時已經躲出去很遠了還是感覺到了這股炙熱。
真氣介入,攪亂了紀聯洪和段清風的真氣相抵,打破兩個人之間不斷循環的平衡,正如陸炳所料兩人此時已經陷入了僵局之中,誰也不敢先收招。不光怕另一人突然發難取了自己的性命,更是怕真氣反噬身體受損,隻怕要折上五六年的功力。陸炳信任他們兩個,可兩人卻沒什麽交情,心中想著一定要不傷另一人性命免得陸炳難做,但卻又不放心對方,不知對方是否如同自己一般所想。
有了陸炳這一刀,段清風紀聯洪兩人這才收了真氣,暗自調理氣息。若是外行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陸炳力壓二人之力呢,實則不過是借了巧勁。
“他娘的,大白天的不去辦公也不去喝酒,你倆閑的從這裏動手玩啊。”陸炳說著把刀扔到遠處的刀架上,刀架離著陸炳所站的地方足有三丈遠,但虎頭寶刀卻穩穩的落在了刀架上。
段清風衝著陸炳點點頭並不開口,免得體內洶湧真氣外泄,運氣周身以免受傷。紀聯洪則是強忍著不運功,直接開口說道:“誰知道你來的這麽快。”說完臉色一白也不再講了,雙臂下壓隨即雙掌抱圓,真氣在體內行了一個小周天才作罷。
段清風看向紀聯洪,陸炳說道:“甭擔心,這貨體質和咱倆不一樣,人家體內真氣頂咱倆好幾個內丹,就是受了內傷也不打緊。你忘了,以前在紅螺寺比武的時候,我都把他丹田踢散了他不還是挺過來了,武藝還更進了一步。”
“我沒擔心,隻是怕髒了這裏的地。”段清風話不多,但說起來一點也不饒人。
陸炳笑了笑,武人好鬥更何況是紀聯洪這樣無腦之人,再說段清風本就看不上他,兩人不打起來才怪呢。
見練兵場已經沒了危險,朱厚熜等人這才走了過來,段清風是出家人,在六道之外不必向皇帝行跪拜禮,隻抱拳作揖。紀聯洪也依照此禮行過,不過他並沒認出來一身常服卻滿是淺色金龍的朱厚熜,過了很久直到段清風稱呼才看出來這位和陸繹差不多高的男子是當今聖上,實在是愚鈍的很。
朱厚熜道:“陸炳,你練兵場的士兵呢?”
陸炳聳聳肩表示不知道,段清風說道:“啟稟聖上,我二人比武,擔心傷及無辜,故此把人都趕了出去,放到外麵野練去了。”
朱厚熜點點頭,說道:“既然比完武了,咱們是不是該繼續去吃酒了,順便讓你兩位出家人給朕講講道法。”
“陛下,貧道紀聯洪要還俗娶親了。”紀聯洪沒頭沒腦的說道,朱厚熜一愣道:“北方道教大名鼎鼎的南無派聽說這麽多年才出了一位人才,就是你紀聯洪,本以為後繼有人能夠光宗耀祖發揚光大,你怎麽卻還俗了,你師父願意嗎?哈哈,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陸炳隻能扶額不語,這個紀聯洪嘴也太碎了,沒來由的提這個幹什麽,再想攔已然攔不住了,隻聽紀聯洪洋洋得意的說道:“我未過門的媳婦是個公主。”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害臊,十分自然,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才有這等效果。
“哦?”朱厚熜的臉色一變,疑惑的看向陸炳,估計腦子中思緒萬千,想了許多應該是在猜忌陸家人裏通外國。陸炳答道:“此女乃半月國的公主,半月國是西域小國,已經在十餘年前亡國了,後來組建小朝廷也在六年前亡了。”
陸炳替紀聯洪遮著,紀聯洪反倒不高興了說道:“甭管怎麽說,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公主。”
朱厚熜也看出紀聯洪是個無腦之人,笑道:“是,是,是,不過這狀婚事是怎麽早就的,又為何還不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