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路向上

上行攀爬的隊伍中,陸炳在第二個位置,生怕紀聯洪後麵跟著的是雪域活佛。因為若是這樣的話,或許兩人會因為口角而不利,同樣陸炳也擔心萬一紀聯洪出什麽危險,雪域活佛或許會不去拚死相救。同時更擔心的是,紀聯洪因為好勝,會太過急於求成與活佛比拚速度,反而出什麽事情。活佛表示理解,陸炳爬了上去,也覺得紀聯洪的辦法很好,便也以繩子為中軸和借力點飛身上去。

紀聯洪的武藝是十全純陽功催化成的,至於十全純陽功流傳缺失的步伐,則是紀聯洪修成內功後自我研究出來的,乃是融合不少步伐的長處。但有利就有弊,各種融合一處後反倒是互相有所製約,看起來不倫不類的。輕功也是如此,看起來獨步武林輕功蓋世,速度和力量以及靈活度都沒的說,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但問題卻也很多,比如極為消耗體力和真氣,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紀聯洪雖然有了十全純陽功學其他武藝很快,但真正要消化和融合則需要很高的武學造詣,他這個年紀,他的經驗和他的悟性都不是上佳之選,所以即便融合起來也融合不到很好,出了問題他自己也看不出來。至於旁人,大多都是看不出來,就算有看出來的有人定是不願說。加之實戰經驗較少,就更無法改進了。紀聯洪不服管教脾氣暴躁,而且武功遠勝於旁人,想要教育他先要勝過他是他的一個口頭禪,故此有些老前輩縱然武學造詣比他高,卻也無法或者說不願意提點紀聯洪。想想也對,就紀聯洪這狗脾氣的加之他這般武藝,誰還願意自取其辱上趕著做他的手下敗將呢。所以紀聯洪的輕功問題一直無法改進。對於真氣充沛的他也根本不在乎。若非如此,別說輕功,各方功夫,紀聯洪都會提升好幾個檔次。

反觀陸炳的輕功。則是通過最初穿越前的跑酷而來。手腳並用模仿動物,總之無所不用靈活自如。頗有當年九爺所授自來隨意功的精髓。後來又得名家指點,繼承了楊家輕功的精髓,要知道楊家輕功可是通過輕功世家燕家的輕功改良而來,結合了楊登雲做飛賊的時候的一些經驗。更加省力快捷和輕巧。所以陸炳的輕功看起來難看,但極其實用。

最後的雪域活佛卻沒有這般炫麗的輕功技巧,他抓住繩子,身體躍起腳踏住石壁,向著上麵慢慢走去,身體成斜角,對於一個武林高手而言。這般毫無難度,稍微身體強壯些的人也都是可以的。他就好像他在地麵上走路一樣,慢慢悠悠一步一步的走著,踏實而緩慢。甚至有些蹣跚,若不是這般向上攀登,光看走姿真以為是個普通老人。

陸炳向下看去,不禁汗顏,得虧沒讓雪域活佛走最前麵,否則這個速度,性急的紀聯洪非得破口大罵不可。

紀聯洪飛速奔騰,陸炳緊隨其後,紀聯洪在前麵笑罵著:“哈哈,還是陸炳你牛,也隻有你能跟得上老子,怪不得老子願意跟你成為朋友呢,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不對,呸呸呸。”

“什麽魚和蝦的,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不好。”陸炳也回嘴道,兩人都覺得真實情況並未有活佛說的那麽危險,就連向來警覺的陸炳也慢慢地放鬆下警惕來。雪域活佛是二十五年前來的,雖然那時候所謂武功大成,實則估計也不怎麽樣。但有了後來這麽多年的積累,現如今的武藝應該是進步了不止一兩個台階,隻是活佛沒在意罷了,故此當年覺得危險重重的地方現在看起來隻不過是兒戲一般。這就好比原先張清澤在陸炳眼裏就是一代高手,現如今隻怕在陸炳麵前走不了幾個回合一樣。

剛才動手的時候那些西域喇嘛的武藝陸炳也看在眼裏,色厲內斂不是多麽高明,或許雪域高僧真的是內力充沛但不得其法不會運用吧。陸炳此時正是這麽想的,而紀聯洪也是更加狂放不羈起來,在前麵還大聲惡意嘲諷著雪域活佛,直到陸炳製止才收聲,改為嘀嘀咕咕的小聲嘟囔。

在黑暗中行路,除了三人發出的聲音和不斷地向上攀爬絲毫沒有任何參照物,在封閉的環境下對時間的概念很模糊了。陸炳和紀聯洪並不緊張,因為這比起先前遇到的詭異的黑森林這都不算什麽。

陸炳估摸著大約爬了有半個時辰左右,紀聯洪突然喊道:“陸炳稍等一下,這裏的風格外清爽,你聞聞是不是很舒坦?”

陸炳知道紀聯洪是好麵子煮熟的鴨子嘴硬,實則是已經力竭,他輕功的問題陸炳又不是看不出來。陸炳說道:“那我到沒覺得,不過我有些累了,正好休息一會兒。”

“就是嘛,我主要是給你留麵子,怕你爬不上去了。”紀聯洪說道,他沉默了片刻又說道:“不過你真的要注意,往上的感覺不一樣了。”

陸炳心頭突然一動,往上抓了抓,繩子十分光滑,根本不似先前那樣可以抓住的樣子,非用大於剛才兩三倍的力量才能把住,長時間的話隻怕要用內力和內勁才可抓住。伸出腳去蹬石壁,石壁竟也是光滑的。紀聯洪休息了片刻開始再度發力,強用力下卻猛然使力落空,一下子向下墜去。陸炳隻感覺上麵的人順著繩子往下滑,猛然用單手攥住繩子,另一隻手向上虛打上去,警示的喊道:“老紀,看掌!”

紀聯洪倒也不裝了,黑咕隆咚的雖然看不清楚,但陸炳炙熱的真氣卻能感受到,腳下用力蹬在陸炳的掌上,向上再度躍去,牢牢穩穩的抓住的繩子。這蹬踏之力險些把陸炳給跺下去,陸炳抓繩子的手差點攥出血來,用雙腿蹬住石壁,再用背部抵住另一麵牆才穩住。也多虧了上來之前雪域活佛說過到了中段要以這樣的動作行路,否則一時間陸炳什麽也看不到真得抓了瞎。

這時候雪域活佛也上來了,也不知道他那慢慢倒腿是怎麽這麽快上來的。難不成是龜兔賽跑?

紀聯洪罵道:“這麽難怕,怎麽不早說!”

雪域活佛喊道:“早說,我說了啊。年輕人不要心急,記住我說過的。用背和雙腿用力支撐住身子。靠著雙臂之力慢慢往上挪,切勿心燥。”

紀聯洪一時間語塞。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罵了句什麽,但絕不是什麽幹淨話,卻也按照活佛所言往上爬去。三個人就這樣慢慢向上移動,原來活佛最初那般行為就是為了省力。是為了最後的發力。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活佛知道自己的體力比不上年輕人,所以先剩下了力量,並提醒陸炳和紀聯洪中段後的問題。但活佛聰明卻有些陰險的是他並沒說什麽繩子光滑難抓,牆壁也光滑難以借力的事情。憑著陸炳和紀聯洪的武藝不至於墜下去摔死,但若是早說了估計陸紀兩人也會不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如讓他們身體力行嚐試一番後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

按照活佛所說,剛才那個分界處應該是中間,前麵爬了半個時辰,按照常理後麵即便再難爬一個半時辰總是夠用的。但實際情況遠超過陸炳等人的想象。需全身用力才能頂住想要下滑的身體,雙手更是被磨出血來。紀陸二人隻感覺時間過得極慢,這裏有不見天日,更是難以讓人把握時間,簡直是度日如年。

紀聯洪一直咬著牙,他的真氣大開,汗都滴到了陸炳的身上,嘴裏咬著牙罵道:“老不死的,是不是故意坑咱?!要早知如此,就是說什麽也得爬山上去。”

“別抱怨了,省點力氣繼續爬吧。”陸炳喊道:“老紀,注意你的真氣控製,用不到這麽多,別浪費真氣。”

“我知道,我知道,囉嗦!”紀聯洪隨說道,隨後就再也不說話了,一張嘴真氣就會瀉出去在石壁的反彈下都能感覺到那股炙熱,還好這裏在雪山之中,極其陰涼否則隻怕要被烘烤的灼熱難耐了。

這石壁的天坑內需全力攀爬,一寸一寸的往上挪,先易後難讓人欲罷不能。陸炳和紀聯洪都屬於內力驚人之人,不說與年齡相當的人相比,就是與那些耄耋老人江湖前輩相比,陸炳和紀聯洪的內力也是遠勝於人。但在這天洞之中,頗有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總之渾身的真氣就算全使出來估計也就是這鬼樣子。

三人又爬了大約半個時辰,紀聯洪要求停下來休息一下,他喘粗氣的聲音就連下一位的陸炳都能聽到。陸炳因為輕功階段省了一部分力氣,所以還沒這麽累,但也快到極限了。對於真氣上的控製陸炳更加強一些,因為陸炳身體的行動全靠真氣支持,吃喝拉撒夜以繼日的用真氣頂著,真氣運用不精湛才怪呢。可問題也就出現了,陸炳一旦真氣用光了,連雪域活佛都不如,直接四肢無力恢複斷手斷腳肩胛骨被串的模樣,然後就會從天洞上栽下去,說不定還會把雪域活佛砸下去。陸炳也不禁有些後悔了,早知如此就不這般求快冒險好了。

但轉而一想也是值得的,自己手下的兄弟雖然是當兵吃糧,可並非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當年與白羽在京城陸府大戰的時候,探子們所呐喊的士為知己者死還曆曆在目。他們明知不敵還前仆後繼的衝上前,那僅僅是為了俸祿和口糧嗎?不,絕不是,他們為了陸炳,為了心中效忠的主公,為了一種忠義之氣。

誰都是爹媽生爹媽養的,陸炳縱然身上肩負著更大的使命,卻並不必別人值錢多少,自己冒險就可讓手下兄弟少死幾人,這才是陸炳最初下決心的初衷。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陸炳或許不是個好將領,他猶豫心軟舉棋不定,但他絕對是個好主公,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