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悔莫及
“沈紫杉因為是我與苗族女子的孩子,所以一直不被認可。苗疆是我們沈家的大本營,就猶如你的山東基業一樣。這裏不隻有苗族,還有許多民族,祖訓之中所言也是有所顧慮,其目的是為了告誡我們要保持平和中正。否則一個苗族的後代,怎麽麵對其他民族,做到公正呢?即便你做到公正,也有人說你不公,眾口難調,百姓是最難搞定的,不管你怎樣總有不滿意的人,天下大同人人高興隻存在夢想之中。總之做生意和治天下一樣,不能讓人抓住這種很是明顯的把柄,落下口實到時候流言四起人心躁動,隻怕要壞了大事。但我就隻有紫衫這一個女兒,她不上位,旁人上位豈有她好果子吃,所以才要有加倍的努力,要成就一番大事堵上別人的嘴。”沈青山道。
陸炳哈哈大笑道:“所以你們就選擇坑我了?”
“賢侄,非也非也。本來我聽說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個有潛力的年輕人,想看看把你收為麾下作為一個武林高手最好的護衛去培養。沒想到事情突變,安陸州的興王朱厚熜當了皇帝,你一飛衝天也成了朝廷重臣。那時候我就想,不如把女兒嫁給你,咱們政商兩條路走,我助你成為一代梟雄,你助我保住家業振興沈家,最主要的是能夠護住我的女兒。但我又何嚐不知道伴君你如伴虎的道理呢,後來紫杉被俘。而我覺得你行事有些古怪,當你的連發火銃圖紙送來的時候,我便認定這是左輪手槍的雛形。我開始懷疑你也是從近代而來的,我的身體每況愈下幾近病入膏肓,尋遍名醫,同時也找人挖掘古墓。希望有不傳之良方可以為我治病。結果我發現了這本《大錦衣》我發現我的女兒並不愛你,她愛的是段清風。我雖然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但在書中描寫的他卻是一代俠客是個真性情的男兒,但同樣我也擔心。他並不愛紫杉。”沈青山說道。
沈青山喝了一口水繼續講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便阻攔女兒,隻要她開心就好。至於為什麽沈紫杉臨陣離去。置你於不顧,那也是因為這本書的原因。”
“這怎麽講?”陸炳問道。
“書中所言,沈紫杉率艦隊離去東行,而我們都是現代人。都知道,在大洋彼岸的南美洲,有大量的銀礦等著我們開采,而西方列強則是剛剛侵占在那塊土地上。我早就想放手一搏搶占下這片土地,此一舉即可讓大明國富民強,更可以遏製西方人的發展,甚至從此建立新的國度消滅歐洲列國。甚至讓美帝主義都根本無法形成。”沈青山說道。
陸炳笑了起來:“你們是早就想這麽幹了吧,畢竟在我登州長島附近的作為就是與他們倒騰白銀,現如今嫌那肉小了,便想直接掠奪礦產。直接從源頭做起保證利益的最大化了。”
“是,我並不否認。”沈青山說道:“這般做既需要一隻龐大的艦隊,因為我記得我曾在曆史課本上學過,西班牙有無敵艦隊,還有其他國家的海軍也很厲害。牽扯上利益就是拚命的買賣了,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沈家有能力組建艦隊,招募士兵,但我想我們還沒有造起船來隻怕官兵就找上門來了。更何況私募士兵視同意圖謀反,乃是死罪,太過引人注目。雖然沈家本就是代罪之身,但與當今聖上合作之後已經有了平緩期和較為中立的身份,可一募兵必定會讓那生性多疑的朱厚熜感到危機,隻怕到時候還沒打外敵就要與朝廷幹上一仗了。”
陸炳挑挑眉毛:“你們還需要停泊的港灣,在大明東岸停船最為恰當,可以減少不少海路從而保證安全。剛才沈伯你有一點說的不對,沈家是有這方麵的財力,而不是能力。想組建一支軍隊,可絕不是把人招起來就完事兒這麽簡單,需要合法的手續,否則人家隻怕擔心自己是落草為寇成了海賊,可當兵吃糧就不同了,雖然名聲也不好,但最起碼是個正經營生。而現在,我提供了合法的外衣,大量的士兵,先進的兵器和足夠多的戰船,雖然兵器和戰船大多是你沈家讚助的,可沒有朝廷的首肯就算不懷疑你們,你們也弄不起來。然後你們就認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所以動手了?”
“我們曾經也遲疑過,認為這樣是一種不仁不義之舉,但我在書中看到了後來戰局的勝利,也看到了書中所說的紫衫西行的事情。我認為這本書一種預示和征兆,最好跟隨這本書去做,於是便...........賢侄,請受我一拜。”沈青山站起身來,雙手抱拳一躬到底。
陸炳連忙扶住沈青山說道:“沈伯不必如此,事已至此,再說什麽誰的責任也就沒意思了。沈家和陸家向來合作愉快,本我也沒想到你們會背叛我,這也是為什麽事發之後朝廷沒有對沈家動手的原因。不可否認的是,經濟也是我考慮的範疇,但最主要的是沈家對我的情份,若沒有沈紫杉那時候仗義相助送給我的銀兩,我也沒發這麽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的矮人在一起,書中也有描述吧?有這本書的存在,沈家的難處我也可以理解,不過事在人為,天尚且不能左右人,更何況這本書呢,人定勝天。”
說著陸炳把書扣了過來,指著斷掉的部分說道:“就好像這本書現在後麵丟失了,我們難道就不過了?難道就要像我頭蒼蠅一樣亂轉,等待後半卷的指引?非也,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我們也還是自己。”
沈青山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讚許和敬意,他沒有想到陸炳會如此大度,他甚至想陸炳若是不原諒自己,自己可以強忍著受三刀六洞之刑以謝罪。突然沈青山眉頭一皺問道:“對了,賢侄,我有一事想問,既然我看到了。並已經提醒你了,你為何還會讓令尊吃那種十全丸呢?並且不多加防範東方傲,莫非是放長線釣大魚,那麽代價也太大了。”
“什麽!”陸炳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青山。
“沈伯。你何出此言?什麽時候您提醒過我?”陸炳接二連三的問道。
沈青山也是一臉錯愕,連忙拿過書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段說道:“你看文中有書雲。說令尊吃了十全丸,而你為了令尊和聖上的解藥被迫與密十三的人合作。於是我早在一年前就派人去通知你了,還寫了一紮長長的手書,怎麽你沒收到嗎?”
“完全沒有!”陸炳大吃一驚。但見沈青山並無戲謔的意思,而且也犯不上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再說沈青山要像自己示好,必定會從陸炳親人入手,因為陸炳講義氣對家人更是沒的說。放著這種白白的功勞不做,這完全不符合沈青山商人重利的本性。
沈青山奇道:“不能啊,我派了一個值得信賴的掌櫃前去的。而且他回來通秉我說給你送到了,你還給我帶好,並呈上了大批金銀珠寶作為感謝。”
“此事沈小姐可知否?”陸炳問道,沈青山搖搖頭:“她並不知道。我主要不想讓她知道這本書的存在,我給你寫的信裏也沒提到這本書,但提到了十全丸東方傲的所作所為。”
陸炳陷入了沉思之中,沈青山卻衝著樓下揮了揮手,一個健碩精神的中年人走了上來,陸炳抬眼一看便知道是個高手,那人不卑不恭的給沈青山抱了抱拳。沈青山說道:“去查查大理城東的劉掌櫃在幹什麽,讓他速速來見我。”
那中年人點點頭便下去了,和陸炳沒有一次眼神交流。沈青山說道:“這劉掌櫃是個漢人,跟了我二十多年了,應該值得信賴。這事兒必有蹊蹺,待他來了問問便知道了。”
陸炳笑了笑沒有說話,店小二此時上了一桌子菜,陸炳和沈青山吃了起來。陸炳說了不飲酒,此時卻心亂如麻,隻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哎,這事兒弄得,若是自己早日收到沈青山的文書,也不至於被敵人抓入軟肋,最主要的是自己爹爹陸鬆也不會身中十全丸的劇毒。就是沈青山不說,陸炳也會央求沈青山查明的,自己這次來到南疆,真是來著了,冤有頭債有主,要是因為那個什麽劉掌櫃耽誤了事兒,陸炳非得活剮了他不可。王雨露所言非虛,果然是來對了。
“客似雲來,沈伯這家客棧的名字取得到有意境。”陸炳找了個話頭說著,想盡量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更想通過講話讓自己略微平靜一下。
沈青山卻擺擺手說道:“賢侄真是心大,還有空說旁的,我這腦子都快成了一團漿糊了。莫非是底下人生了變故,我這些年已經不太管下麵的事情了,有時候家族生意需放權,隻要大方向讓紫杉掌握著便好。到底咋回事兒呢?”沈青山完全沒心思跟陸炳聊別的,滋事甚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陸炳也不提別的了,兩人又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那中年漢子奔了回來,三兩步就躍上了樓,走上前來卻不說話。沈青山說道:“講,陸賢侄不是外人。”
“劉掌櫃在幾天前被二爺請走了。”中年男人說道,沈青山的臉陰沉了下來:“幾天前?具體是哪一天?”
“三天前,陸公子進永安的那天。”中年男子答道。沈青山頓做恍然大悟狀,然後擺擺手讓中年男子下去了,然後對陸炳說道:“抱歉,此乃家務事,容沈某回去自行處理,定會給賢侄一個交代的,如果賢侄信得過我的話。”
“沈伯,我信得過你。”陸炳說道,但話鋒一轉又講到:“可此事也牽扯到了我的家務事,更和密十三有關,我就不得不多過問一些了,還望伯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