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章 進退兩難
古田這邊的局勢突然發生了變化,以往偏向王振虎的狼兵,開始著力打擊王振虎軍,而韋銀豹也不像以前那樣,口口聲聲說王振虎是借助大明官兵力量的走狗叛徒,反倒是趁火打劫的吞噬著王振虎的地盤。
王振虎節節敗退,地盤不斷變少。但實際上看似落魄的他並未元氣大傷,王振虎的性情在掌管大局後慢慢地磨練出來,不似先前那麽好大喜功了,一看情形不好迅速收攏兵力,往後撤退,行軍匆忙樣子雖然狼狽但也保存了實力,並未損兵折將。
這樣一來,大量的兵力窩在了較為狹窄的土地上,反倒是實力還增強了許多。王振虎的名言是 :土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丟了土地還能打回來,人打光了就徹底歇菜了。
其實王振虎能養成這樣的性格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先前與陸炳的戰爭後得到的教訓。那時節,王振虎為了得到統領幾路義軍的地位,聽信了各路首領們的空口許諾,在和陸炳的戰爭中前仆後繼,把陸炳趕出了大本營。結果兵被打光了,沒人遵守先前的承諾,隻有林銀漢扶持著自己,也不過是讓自己恢複元氣罷了,並未真心想立自己為王。所以手裏有兵才是一切,沒必要逞一時之能。
後來林銀漢也是被韋氏大軍逼得沒辦法了,才留了下來。縱然王振虎看的如此明朗,他還是很感謝林銀漢,一直讓林銀漢充當自己的副手,並且對他親如兄弟,不分彼此。總體來講,王振虎還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隻可惜好人注定是難成大事的。
深夜。王振虎和林銀漢挑燈看著地圖,研究著如何用側翼阻擋住狼兵的進攻,轉而調集主力撕開韋氏軍團的攻勢,從而殺出一條生路。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挑帳而入。王振虎和林銀漢紛紛回頭,怒斥道:“怎麽不通報就往裏闖!該當何罪!”
說完話就愣住了。因為眼前的這人他倆認識,正是密十三中那個所謂的天,白羽。白羽笑道:“兩位仁兄,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你來做什麽?”王振虎淡淡的說道,他坐回到椅子上,懶洋洋的看著白羽,燈光下的白羽看起來並不真著,但整個輪廓卻異常的陰邪。
林銀漢悄悄地往後退去,手按住了放在後麵的彎刀。白羽擺擺手說道:“林老哥,我若是你我就不會想著動粗。你說呢?”
“好了,別廢話了,深夜你前來必定有事,快點說吧。”王振虎催促道。
白羽笑了笑說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次來我是助你們完成一統大業的。”
王振虎拍了拍案台說道:“我都說了,咱們有話直說不說廢話了,你怎麽還說廢話?幫助我們你會這麽好心?我不信,我看是幫助你自己吧?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似掌握了什麽力量,我醜話說在頭裏,這次我可不聽你胡說八道,沒有兵將錢財,休要讓我出兵。”
“那是,你也沒兵可出了,你現在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麽還這麽猖狂呢?我說的是與不是啊。”白羽聽王振虎說話不善,口氣也生硬了起來。
“你......”王振虎的口才並不好,也不再說話了,不停的捋這自己的大胡子,上次和陸炳作戰的時候,自己的胡子眉毛連頭發都燒掉了,這是好不容易新留出來的。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自己別看一把年紀的,還需要留起胡子來才能顯示出穩重和威嚴。
白羽說道:“我說個辦法,明天午時,狼兵止住攻擊,你們從狼兵的營中借道,繞到韋銀豹和韋朝奉的側後方開始進攻,當然,表麵上還是要留一部分人做佯攻牽扯敵人注意力的。你們看這樣的辦法怎麽樣?”
“你能說的動狼兵?就算是朝廷說話隻怕也不好用吧?”林銀漢說道。
白羽自信的笑了笑:“我說話好不好用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正午他們止住攻擊就是了,我毫不客氣的說,我已經和狼兵的大當家達成了協議。”
“你和韋鎮南?”林銀漢問道,韋鎮南是狼兵的大頭領,白羽不屑的說道:“韋鎮南不過是個小雜碎,他也配。”
王振虎突然驚呼道:“莫非你搭上了朝廷的陸炳的線?我們可是起義軍,莫非你這是讓我們在和朝廷聯合,是一種變相的招安?”
“你別管招安不招安的,總之咱們都有利可圖不就是了。放心你的名聲不會受影響,咱們是虛以為蛇,並不是光明正大的和朝廷合作。打敗了韋銀豹和韋朝奉兩人,你做你的古田王,我也來塊地兒,咱們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不管咱們,當然也不給咱們發軍餉,咱們自己謀生路,和旁人無關不用受朝廷指揮,現在是否暫時合作還有這麽重要嗎?”白羽說道。
王振虎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但語氣明顯軟了下來:“陸炳會答應?我覺得陸炳壓根就不會跟我合作,這是一招別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計,你若找死可別把我們兄弟給搭上。”
“陸炳之所以妥協,自然有他的理由,山人自有妙計無需多言。”白羽轉頭要走,邊走邊說:“反正事情給你說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怎麽做就看你明天正午的了。你若不答應,我就和韋銀豹合作,明天我們兩家齊發攻擊,到時候你要考慮考慮,你自己能不能頂得住了。”
白羽走了,林銀漢出門一看,門外的守衛皆是歪七扭八的昏倒在門外,用冷水一潑就都醒了,白羽並未傷他們的性命,看來是真的想合作。這到底是一計呢,還是確實如此?王振虎和林銀漢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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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午時分,太陽高照,早上殺聲震天擂鼓舞旗的狼兵突然偃旗息鼓了。王振虎看著狼兵駐守的方向,內心一直在蠢蠢欲動,白羽說的第一步果然當真了。那麽要不要動手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可若是貿然動手,萬一是個圈套,這一切不過是做給王振虎看的假象,到時候連哭都來不及。到底該怎麽做呢?王振虎沒了主意。
對,扔銅板吧。
王振虎拿出一枚起義軍自鑄的銅錢來,在一麵劃了一道痕跡,然後扔上了天空。有道的就按照白羽說的出擊,沒道的就繼續窩在這裏。銅版落地了,竟然直直的立在了地上,沒有向任何方向倒去。王振虎俯下身子一看,原來銅版夾在了兩個小石頭縫之間。王振虎唏噓半天,抬頭仰望上蒼,放聲大吼:“老天爺,連個提示都不給,我日你娘!”
王振虎怎麽罵娘的權且不管,反觀對頭韋銀豹等人是坐不住了。他們是昨天殺到的,簡單的安營紮寨之後就準備看著沒頭沒腦的狼兵先進攻,然後自己再揮兵補刀。可沒想到狼兵突然靜悄悄的不動了,韋朝奉擔心是計,而韋銀豹則顧及糧草。
糧草不多了,最多維持兩天,得趕緊去補充,補充的方法就一個搶。打贏了就搶敵人的,打輸了就搶百姓的。拋出去路上和整理的一天時間,也就是說最好是今天能夠結束戰鬥,可是速戰速決哪裏這麽容易。
既然指望不上狼兵了,韋銀豹就下令發起了試探性進攻。
這一打不要緊,王振虎立馬領兵反抗,韋銀豹派出的人不多,王振虎遣去的人馬也很少,兩邊打的雖然熱鬧,但都是小打小鬧,沒試出深淺來。王振虎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一咬牙一跺腳下定決心:拚了,再信白羽一次,富貴險中求,老子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
韋銀豹又派了五百人馬壓了上去,但他的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王振虎雖然最近節節敗退,但是畢竟都是古田義軍起家,各自的實力很明白,手下皆是血勇的漢子,可今天打起來怎麽軟綿綿的,莫非是誘敵之計?
韋銀豹把這想法給韋朝奉一說,韋朝奉立刻也警覺起來,兩人帶著一千人馬護衛著他們,朝著王振虎的防線而去,想看看王振虎到底在耍什麽花樣。來到前線,兩人躲在大石後偷偷看去,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斥候來報並沒錯,王振虎並未耍什麽花樣,因為在前線指揮防禦的赫然是王振虎的左膀右臂,以前四大領袖之一的林銀漢。
王振虎是絕對不會丟下林銀漢跑的,至於原因這很簡單。王振虎是不是真的講義氣這誰也不知道,但表麵上王振虎是對林銀漢很好的,分權分利,絲毫不怠慢這個原先幫助過他的人,即便是現在林銀漢的實力已經不值一提了。
林銀漢的作用就是個標杆,大家都知道,隻要肯跟著王振虎賣命,王振虎就會對他們好,林銀漢就是個例子。所以在韋朝奉和韋銀豹看來,王振虎絕對不會用林銀漢做誘敵之計的,因為林銀漢一死,王振虎的義旗就得倒。
兩人領兵回去了,然後依然溫水煮青蛙,不溫不火的進攻著,對方也是懶洋洋的在防守。韋家二人想得好,他們並不是真想進攻,無非是製造出一種打仗的氣氛,讓那群沒腦子的狼兵聞到血腥味,燃起戰鬥的**,誤判為這是一個進攻的好時機,有利可圖從而發動進攻,而韋氏軍團才是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王振虎,看誰笑到最後吧。韋銀豹惡狠狠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