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舊仇端倪
丹陽子自然不知道張清澤心中所想,於是問道:“行了,不扯別的了,你給我說說你剛才說想要扳回一城是什麽意思?”
張清澤頓了頓,收回心神答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既然在上一代沒占到風頭,咳咳咳咳,不是,不是,上一代師叔大大的壓製了少林,這一代我如此折騰也是為了不讓武當落寞。這次我料定少林要選武林總盟主,便想請段師弟出馬與少林悟須對敵。”
“等等,你為什麽不自己上陣?”丹陽子說道。
張清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平心而論,首先段師弟武藝高超,勝之於我,其次就是我乃是武當掌門,萬一輸了那豈不是很沒麵子,若是師弟他輸了,還能有一番說辭。”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哼,還能有一番說辭,也就你臉皮這麽厚,就你這臉皮銅牆鐵壁的就是自己輸了也能大言不慚的打個哈哈過去了。”丹陽子聽到張清澤承認段清風的話的時候,十分高興,於是捋著胡子洋洋得意的說道。
張清澤嘟囔道:“師叔,您還讓不讓人說話了,我這一件事兒沒說完您就夾槍帶棒的。若是不讓說,我就不說了。”
“嗬,說兩句還急了,哼哼,你小子撅什麽屁股拉什麽橛子我都知道。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守著我,問問你師弟為何不向悟須發起挑戰嗎?”丹陽子捋著胡須說道,張清澤錯愕半晌才道:“師叔你怎麽知道的?你又如何知道段師弟沒向悟須挑戰呢,莫非是您指使的?”
“你動動腦子好不好,”丹陽子沒好氣的說道:“我閑的指使這事兒幹什麽,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你畢竟是武當的掌門人,我丹陽子終生獻給了武當,豈會給自家人掣肘,我現在已然年邁,不然我也會出手祝你的。現如今若是清風出手了,不管勝負,他和悟須兩人都不會這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裏。說起來清風他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以武當榮譽為重,他不替你出頭比武,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段清風此時說道:“師父,悟須十分強悍,我與之比武不一定能勝出,而且他不像個出家人,若是非拚個高低,隻怕他會痛下殺手,不會有絲毫的仁義之心。不是徒兒怕死貪生,而是不想辱沒師父的名聲。更主要的是為了一個可能成為眾矢之的和朝廷敵視的武林總盟主,不值得拚命,凡事三思而後行,徒兒若有做得不得當的地方,請師父責罰,”
“你不一定能勝過他!”丹陽子震驚道,隨即倒吸一口冷氣說道:“紀聯洪能與陸炳對敵這個現狀的出現,已經是在我預料之外了,而你說這個悟須強悍,那麽他或許在你之上?這怎麽可能?”
“我也不知道,隻不過這天下同時出現了三個純陽之人,怕是要天下大亂啊。”段清風若有所思的說道,陸炳奇道:“莫非這個悟須也是純陽的功力?這我倒是沒發現,當ri他行刺入宮的時候,我曾與他交手,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他提前做好了準備,隻用功力擋住了我的攻勢,並且震斷了我的腰刀。雖然功夫剛猛,卻也帶著一絲yin柔和巧勁,至於是不是純陽,我說不準,清風,你是怎麽知道的?”
段清風把自己想去救陸炳,張清澤阻攔最後悟須出手的事情講了一通,陸炳瞥了一眼張清澤古裏古怪的說道:“多謝張真人,這我才能夠duli勝過紀聯洪,若是你不攔著,清風上場幫我,那我可就勝之不武了,陸某在此謝過了。”
張清澤聽得出來陸炳是在譏諷自己,卻也借坡下驢的拱拱手道:“好說,好說。”
眾人相視而笑,紛紛看透不說透。丹陽子突然問道:“清風,能否形容一下悟須的氣和陸炳以及紀聯洪有什麽不同?”
段清風說道:“紀聯洪是太陽,驕傲的不可方物,炙熱的不能靠近,耀眼的不敢直視。悟須雖然為人不像出家人,但是氣卻像佛家弟子,宛如佛祖再世一般,佛光煦煦博大jing深,普度眾生籠罩萬物。我雖為道門中人,卻依然可以感受到這股猶如氣的意義,仁慈憐憫集佛家之大成也。至於文孚的氣則不同,很是邪門,亦是和他的xing格極其相反。他的氣宛如地獄業火一般,讓人萬念俱灰,睚眥必報,即便在很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這股令人心頭有種火辣辣的感覺,莫名的心頭火起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總之一旦與他的功力相接,就好比掉入萬丈深淵久久不能自拔,隻得被業火焚身。”
張清澤一臉不屑的看著段清風,不禁冷哼一聲,心想:哪有這麽邪門,說的也太誇張了。
丹陽子看到張清澤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於是不耐煩的衝張清澤擺擺手:“你先下去吧,啥也不懂,從這兒哼啊哈的,看著我就心煩。”
這話雖不好聽,但張清澤卻也巴不得的離自己這個老師叔丹陽子遠一些呢,聽到這話趕忙抱拳道:“那師侄告退了。”說完連忙跑開了。
丹陽子看著張清澤那肥大的背影以極快的速度離去,其中還用了幾個身形加快步伐,好似能有多遠跑多遠一樣。丹陽子搖搖頭道:“都怪師父當年太好勝,惹得清風你也受到牽連,要不是因為師父的緣故,隻怕這武當掌門該有你來繼承才對,哎。”
“師父不必遺憾,現如今徒兒不是也挺好嗎?”段清風安慰道,丹陽子沉默片刻,一改臉上的yin霾笑道:“說來也不光是我如此啊,少林寺的文鬥和尚不也是如此嗎,哈哈,也多虧我與他都沒當上掌門和住持,否則這江湖上指不定得再生多少年的爭鬥,又要引發多少場你死我活的大戰呢。”
眾人陪著丹陽子笑了笑,笑罷,段清風說道:“師父,您的身體?”
丹陽子答曰:“說起來也奇怪,本我已經感覺大限已到,才把這一身功力傳於你和陸炳二人,結果跟著登雲遊山玩水一圈以後心情大好,身體情況竟然也超出了我的預料。不過,我這般年紀了,也沒幾ri的活頭了,所以與其當那個天下第一,還不如盡情瀟灑過幾天舒心ri子呢。”
陸炳說道:“既然前輩,還有嶽丈大人來京城了,不如多在京城逗留些時ri,我也好盡盡地主之誼,招待一下兩位長輩。”
楊登雲說道:“我們來的路上,我就和老爺子商量好了,自然要在京城好好地玩一玩,不過我還是不太能直接拋頭露麵,別給你惹了什麽麻煩就不好了,畢竟我還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這時候我楊家的易容術就用上了,我裝扮一下的話,想來除了那些資深的番子沒人認得出我來。我們待上一陣後,老爺子就跟著清風去登州府,我們聽說現在清風在登州府住,幫著陸炳打理家務,有這事兒吧?恩,那老爺子就跟你回去,你們師徒之間好好聚聚,我就不走了,反正我閨女也在京城。”
“那敢情好,大家都團圓了,其樂融融啊。”陸炳笑道。
這時候悟須走了過來,對幾人施了一禮然後說道:“丹陽子前輩,各地盟主都等著呢,可否讓陸炳先回來商議。另外,丹陽子老前輩若是有空,不妨也前來商議,作為武林中的前輩,您的意見還是至關重要的,我們也需要您的指導。”
“不敢不敢,悟須師侄,不對,應該叫總盟主才對。貧道恭喜總盟主了,既然總盟主盛情相邀,那我們也就去吧。”丹陽子說著看了看楊登雲說道,卻見楊登雲臉se一變道:“老爺子和炳兒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我看見燕子門的人頭就疼。”
眾人紛紛詫異的看向楊登雲,楊登雲卻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陸炳想起來當年江彬所說的誤會,和楊飛燕所闡述的那些她也不清楚的隻言片語,也沒有說什麽,打了幾個哈哈錯過這一茬領著大家回去了。丹陽子因為楊登雲不去,出人預料的也推辭了悟須的邀請,留下來陪在楊登雲身邊,待眾人走後,丹陽子才問道:“登雲,你怎麽了?”
“沒事兒,老爺子。”楊登雲握緊了拳頭說道。
丹陽子道:“連我也不能告訴嗎?”
“不不是這樣的,”楊登雲道:“隻不過殺妻之仇,奪子之恨實在難以平息,我yu看淡一切滄桑,卻怎奈一見仇人舊恨重燃,隻想報仇卻又無力報仇,哎,我恨啊。”
丹陽子知道楊登雲此時的心情一定很複雜,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隻得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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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炳和悟須以及段清風走回屋子的時候,順天府燕子門的家主燕名泉和他家少爺燕青羽站了起來,同時肅立嚴陣以待的還有洛陽鞭王任中橫以及他們家的少爺任天翔。任天翔和燕青羽在先前的比鬥中與少林寺起了一些衝突,四少大戰悟法和尚,雖然最終慘敗,但四人卻彰顯了應有的功力,這般年歲輕輕的經驗不足,必須以這樣苦練才能出真功的武功,敵對少林寺的不傳之絕學,能打成這樣已經屬不易之事。
後來四位世家的家主出麵,雖然未和少林寺打起來,卻一時間弄了個平手,倒也算找回了麵子。此時兩位家主嚴陣以待怒目而視著陸炳等人,到時讓這幫一進來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陸炳心中納悶:我又沒招你,你瞪我幹啥。
到底是年輕人沉不住氣,燕青羽點指著陸炳說道:“呔,陸炳,你可是為楊登雲前來尋仇撐腰的。”
陸炳稍微一頓,冷哼一聲回嘴道:“我都不知道是什麽事兒,你就衝我嚷嚷,你嚷嚷的著嗎?你算是哪根蔥?論輩分,我與段清風郭峰稱兄道弟,和少林悟須大師武當張真人平輩,你比我還差上一輩。論位置,我是山東武林盟主,你隻不過是河北武林盟主的家人。我一進來啥都沒說,你就開始指著我鼻子質問我,憑什麽?這我陸炳可不依!”
燕青羽還想再說,但見陸炳眼光之中殺機畢現,手也悄悄地扶住了刀柄,頓時萎了,想到昨天陸炳與紀聯洪的大戰,再看與陸炳交好的一眾好手,燕青羽隻得吞了口口水,退了下去。
燕名泉抱了抱拳,賠了個不是給陸炳,陸炳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又訓斥著燕青羽幾句也就坐了下來。隻不過眾人再也沒心思討論些什麽,隨便說了幾句片湯話又喊了喊口號便散會了。悟須請大家暫留紅螺寺,待邵元節跟皇帝匯報成功後,再做具體打算,主要是為了讓陸炳給個態度,並以眾人之力監督張清澤,讓他快點催促邵元節依計行事落實此事。
陸炳倒也不急,心中明白這絕非是悟須的最終目的,這個和尚有更大的yin謀或者計劃,至於是什麽,陸炳不得而知,沒有任何情報人員可以看透別人內心所想,縱然武功再高也不行。
眾人紛紛作鳥獸散,下山吃飯的吃飯,偷偷喝酒的喝酒,雖然這才過了幾ri,但在山上吃齋念佛的ri子,都快讓這些酒肉不離口的武林中人吃出病來了,用郭峰的話說,這嘴裏都淡出個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