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霄腳步頓了頓，是啊，老爺子的性子，與常人不同。得不到的就毀掉！
如果他再這樣胡鬧下去，隻怕沈瀟瀟真的會有危險。
“你先在這等我下。”
顧庭霄轉身柔聲地對沈瀟瀟說著。
沈瀟瀟點了點頭，看著他離開時的身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滋滋公司，五樓。
“你還有臉來見我？”
顧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不怒自威。
“爺爺，孫兒從小到大第一次做選擇，我什麽事都可以聽您的，唯獨這件事不行。”
顧庭霄說著，隨手關上了門，眼中滿是堅定。
“混賬東西！”
顧老爺子狠狠地敲擊了下地麵，嘴角都隱隱發抖。
“爺爺，這件事，孫兒恕難從命。”
顧庭霄從小就在爺爺身邊長大，若說親，自然是和顧老爺子最親密了。
隻是沈瀟瀟的事，不同於別的事，他不能退讓。
“你是想氣死我麽？是想讓我死不瞑目麽？她是什麽人？她也配進我們顧家的門？”
顧老爺子白色的眉毛緊皺在一起，不停地用拐杖點著地。
“爺爺，我已經決定好了，我愛她隻愛她。您何必這麽多世俗的看法？憑我們哈市顧家的威名，沒有人敢說三道四的。”
顧庭霄雙手緊攥成拳，顧老爺子一說起身世的事，他就下意識地想到他親生母親。
沈瀟瀟說的話，他已經叫人去查了，的確是真的，他不明白，老爺子到底為什麽那麽做。
“放屁！我們家是做給別人看的麽？我從小是怎麽教育你的？你那高貴的傲氣不應該流淌在骨子裏麽？你怎麽能看上那麽個草根女人？”
顧老爺子要氣瘋了，他從小教育這孩子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如今他卻忘了自己的身份。
顧家的兒媳，可以是哈市第一名媛，或者隨便一個名媛都可以，但絕對不能是個沒聲明的小人物！
“爺爺，所以當初，您就是因為這個，害死了我媽媽對麽？”
這句話，顧庭霄忍了三年。
若是沒有今天沈瀟瀟的事，估計他會一直忍下去。
可偏偏，所有的氣氛、話語，都這件事烘托到這個份上。逼得他不得不問一句，就是因為什麽所謂的狗屁身份地位，所以他的親爺爺，害死了他親生母親，對麽！
顧老爺子沉默了，微張的唇微微發抖，良久也沒能吐出一個字。
他知道了？
怎麽會？這件事明明沒有人知道的，他怎麽可能會知道？
“爺爺，您把我收在身邊養著，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我，或者覺得我可憐，還是因為愧疚。”
顧庭霄這句話一針見血，剝皮見骨，逼的顧老爺子說不出話來。
千算萬算，怎麽也沒算到，他聽到顧庭霄站在自己麵前說這種話！
該死，那件事到底是誰泄露出來的。
再者，憑顧庭霄的脾氣秉性，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會這樣針尖對麥芒的說出來。
難道就因為那個女人？
顧老爺子沉下了眼簾，心中一緊。
看來那個女人，是留不得了。
“庭霄，你知道了，所以呢？你想怎麽做？”
顧老爺子再開口，言語柔軟了幾分。
“隻要爺爺讓我留下林笑笑，我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顧庭霄淡淡地說著，言語中未摻雜一絲情緒。
林笑笑、林笑笑，隻怕哈市鮮有人知道，那個女人的皮肉裏，是沈瀟瀟。
“你威脅我？”
顧老爺子討厭這種感覺，被自己孫兒威脅。這好像是辛辛苦苦養大了一頭牛，它卻用角在瞄著自己。
“不是威脅，是交易。爺爺，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我隻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人。”
“我是怎麽教你的？”顧老爺子的語氣徹底柔軟下來，連方才眼中的怒意都消失不見。
“我說過，不要愛上一個人，否則他會成為你的短處。人有了短處，作事就會猶猶豫豫，磨磨唧唧。”
“孫兒知道。”
顧庭霄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您的話我都記著，未敢忘。可是這個人與別人不同，我欠她的太多了，還不完了。”
話說至此，顧庭霄恍然想起曾幾何時，沈瀟瀟對他說的話。
‘顧庭霄，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那你欠我的還的完麽？’
還不完了。
“還不完就不必還了。”顧老爺子站起身，邁步朝門口走去，“罷了，我也不管你的事了，你自己願意怎麽辦就怎麽辦，我不管了。”
顧庭霄看著爺爺的背影，嘴角勾起笑意。
而顧老爺子離開公司時，恰巧在一樓看見了沈瀟瀟。
他漸漸停下腳步，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女人。
看著也挺平常的，到底哪裏特殊讓他那個孫子醉生夢死的？
沈瀟瀟看著麵前的人，莫名地感覺一股壓迫感襲來。
“您來了。”
她笑了笑，禮貌地打著招呼，心內說不出的怪感。
“恩。”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瞄了她幾眼轉身離開。
走出滋滋公司外，與身邊的老管家說了句：“那小姑娘留不得。”
“明白，您放心，我盡快安排。”
老管家恭敬地地點說著，於是等顧老爺子上了車後，也跟著上了車。
五樓辦公室裏的顧庭霄，看著顧老爺子的車子漸行漸遠，繼而陷入的沉思。
“少爺，少奶奶還在樓下呢。”
肖齊走進來，試探性地提醒著。
“恩。”
顧庭霄點了點頭，轉身邁動腳步，親自下樓去接沈瀟瀟。
沈瀟瀟正在前台看公司的藝人資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滋滋公司的藝人，不是帥哥就是美女啊。
恩……
這個不錯，這個小鮮肉，真嫩啊。
沈瀟瀟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這個不錯。”
沈瀟瀟說著，修長的手指還在雜誌上點動著那個小男生的頭像。
“看著好像剛二十出頭，哎……我果然是老了。”
“美女，要不你抬頭看看我？”
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聲音，沈瀟瀟應聲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眼中有些尷尬。
剛剛她犯花癡的樣子，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董事長。”
她猛然站起身，放下手中的雜誌，一臉正緊。
“年輕的都沒經驗，也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知道怎麽哄你。別想了，還是我更靠譜些。”
顧庭霄還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
“董事長，您玩笑了。”
沈瀟瀟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走吧，上樓去，正好一會開個會，把你給大家介紹認識下。”
顧庭霄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著，一雙眼卻偷偷瞄著他身後雜誌上的男生。
到底是誰，他一定要把那個男生的資源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