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的指尖微動，顧庭霄連忙快速擦掉眼角的淚水。
不能被她看見，不管多傷心，也絕不能被她發現。
“我這是在哪？”
沈瀟瀟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手腕上的輸液管，眉頭微皺。
她不是覺得渴卻茶水間接水去了麽？怎麽會忽然來輸液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事，你太勞累了暈倒了。”
病的實情，也不能讓她知道。
他雖然不太懂醫術，不過卻也知道了，越是精神方麵的病，越瞞著患者越好，否則隻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壓力。
“是麽？”
沈瀟瀟頭暈暈的，還沒有特地恢複清醒，之前發生了什麽事，腦子裏斷斷續續的，越思考頭越疼。
“別想了，你想吃什麽嗎？”
顧庭霄擠出一臉笑意，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秀發，病房裏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二人之間。
“沒什麽想吃的。”
沈瀟瀟舉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
“不好，董事長下午還要去國外呢，是不是被誤耽擱了。”
沈瀟瀟猛地坐起身來，眼中藏著幾抹抱歉。
“沒事的，不是很重要的合同。”
顧庭霄搖了搖頭，心中一酸，強忍住沒有濕潤眼眶。
她還在想著他的事。
“我也沒什麽事了，董事長，我們現在去國外還來得及，我記得是下午四點簽約合同的。”
沈瀟瀟也不囉嗦，一邊說就一邊拔掉了手腕上的輸液針。
“別……”
顧庭霄話音還沒落，沈瀟瀟已經將針管拔出去了。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顧庭霄真恨自己，上午為什麽要說出國的事。
既然她已經醒了，醫生也偷偷告訴顧庭霄，可能患者沒什麽大礙，隻有在精神受到刺激的時候，才會發作。
醫院的環境，終究是不好，顧庭霄也不想讓她在繼續呆下去，索性同她去了機場，隨著她的意思出了國。
私人飛機上，顧庭霄裝模作樣地在手中捏了一本雜誌，可思緒卻全在身邊的沈瀟瀟身上。
沈瀟瀟則專心致誌地看著而手中的文件，這是上一個秘書給他的交接文件，上麵寫著在董事長身邊所有要注意的事項。
一、絕對不能在董事長麵前提起沈瀟瀟三個……
沈瀟瀟看到這件事被放在第一行的時候，心裏說不出的味道。
絕對不能在顧庭霄麵前提起自己的名字？為什麽？顧庭霄已經厭惡自己到，連名字都不想聽見的份上麽？
她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搖搖頭又看下去。
二、董事長的衣食住行，最好都是黑色或者白色的東西，因為董事長不喜歡花花綠綠的顏色。
恩，這一條倒還簡單。
三、晚上要哄董事長入睡，等他睡著才能睡。
啊？沈瀟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哄董事長入睡？他那麽大人了，還用哄著睡麽？況且一麵的秘書都是男人，難道顧庭霄每晚都要男人哄著他入睡？
那畫麵，那場麵，沈瀟瀟一想就忍不住惡心。
兩個男人躺在**，顧庭霄的秘書講笑話還是說童話故事？需不需要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睡。
“你在想什麽？”
顧庭霄眉頭微皺，看著她那怪異的表情，心中不解。
他瞄了一眼，她看著的文件，下一瞬立馬嘴角勾起笑意。
她在看那個啊，那可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秘書指南呢。
“沒事。”
沈瀟瀟風輕雲淡地回答了一句，又低頭繼續看下去。
四、董事長日理萬機，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喂董事長。
……
擦……
沈瀟瀟這心裏陰影麵積，還真是有夠大的。
吃飯還要喂，睡覺要哄，這顧庭霄是沒斷奶麽？
然而，繼續看下去，沈瀟瀟才發現，這緊緊是個開始。
五、一定要幫董事長整理好衣物。
六、要和董事長穿情侶睡衣，並且睡在一間房內，可以不是一個屋子。
七、一定要和董事長寸步不離。
沈瀟瀟看著一條條的規矩，捏著文件的手都在隱隱發抖。
這麽多條，她怎麽沒看見一條是和工作有關係的？
睡一間屋子，還要穿情侶睡衣？還要寸步不離？
那上廁所的時候怎麽辦？顧庭霄如廁的時候，她看著麽？
這不是開玩笑的吧？
“很難做到麽？”
顧庭霄強忍下心中笑意，笑眯眯地抬眼看她。
沈瀟瀟點了點頭，極其認真。
“很難做到。”
這已經不是難不難坐到的事了，這是根本做不到。
“董事長，我不明白。您的上一個秘書，還要哄您睡覺？”
沈瀟瀟實在忍不住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她記得以前顧庭霄的性取向正常啊。
“恩，哄。”
顧庭霄抿了抿薄唇，為了她，他認了。他就要把那上麵的條條框框都認下來，看她還有什麽說的。
“還跟您穿情侶睡衣？”
沈瀟瀟眉頭微皺，兩個男人穿情侶睡衣可還行？
“穿。”
顧庭霄低下頭，修長的手指按著鼻梁。
“他還跟您住一個屋子？”
沈瀟瀟額頭開始扭曲，眼中詫異在明顯不過。
“恩。”
顧庭霄的嗓音有些低沉，再問下去，他怕是要瘋。
當時隻顧著想能和他夫人距離近一點，於是那些要求都寫的很直白。
萬萬沒想到，沈瀟瀟會聯想到他和以前秘書的事。
這還真是挖了個坑，給自己埋了。
“董事長，因為我和您上個秘書的性別不同，您需不需要我……”
沈瀟瀟雖然話沒說完，不過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什麽？”
顧庭霄麵無表情，再難笑出來，猛地抬頭看著沈瀟瀟。
她在嘲諷他是個彎的？
“就是，小哥哥什麽的。董事長，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作為你的秘書，想為您解決所有難題。您完全不用考慮別的，我一定會替你保密。”
雖然曾經喜歡的男人是個彎的，這讓沈瀟瀟的思緒也有點亂，但事已至此，她也可以接受。
顧庭霄沒回答，端起麵前桌上的咖啡，小抿了一口。呼吸逐漸急促，他的女人覺得他是個基，嗬嗬。
他想殺人！
“董事長，您千萬別生氣，我就是說話有些直，但是這種事情，我完全能理解的。”
沈瀟瀟看著顧庭霄麵無表情的臉，連忙開口解釋，怕他發飆。
畢竟有很多男人都不喜歡被接下這一層麵紗的。
顧庭霄放下手中咖啡杯，轉頭看著她：“你能理解什麽？”
“就是您……”沈瀟瀟實在說不出來那種話，索性笑嘻嘻地換了中方法道：“就是異性都是變太，同才是真愛啦，我都明白的。董事長放心，放心愛，大膽幹，我一定會保密的。”
顧庭霄實在克製不住了，他也是男人啊。修長的臂膀一彎，直接起身將身邊位置上的沈瀟瀟壁咚在座椅上。
“我想幹了你。”
他目不轉睛，表情有些可怕，看著身下有些懵的女人，心中的悶氣才稍稍散發那麽一點點。
“想……想幹我？這個，我這硬件設施也不匹配啊。我要是個男人，我一定對您傾慕，可我是個女人，這，這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