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讓我自己走走。”

顧庭宵推開他的手,樣子很憔悴,這麽多天都沒有梳洗,頭發也沒有整理。此刻早沒了伊恩先生的風采,隻剩下那張冷峻的臉,雙眼還通紅。

他邁步,走到窗前,看著窗下人群熙熙攘攘,心中的悲涼之意更濃。

“她死了?”

他自言自語的問著,言語中的哀傷之意極濃。

“少夫人……走了……”

孫管家以為少爺在問他,輕聲回答著。

顧庭宵聽了他的話回過神,墨眸縮了縮,又開口:“埋了?”

“已經埋了,埋在雪兒小姐的墓園裏。”孫管家回答。

“我要去看看她。”

顧庭宵那隻布滿針眼的手,顫抖著去解開身上病患服上衣的紐扣。

“少爺,您的身體現在還不方便,不如等恢複好了再去吧。”孫管家有些擔憂的提醒著,瞧少爺連身影都有些站不穩,出院能行麽?

“現在就去,不能讓她等的太久。”

顧庭宵低聲地呢喃著,這會兒已經脫下了上衣,露出精致有型的身材。

孫管家攔不住,隻好叫人送過來幾套衣服,讓顧庭宵挑選了好久。

顧庭宵認真地挑選著,就如他八年前每一次知道要見她前,激動的認真挑選西裝領帶時的情景一樣。

最後,他挑了一件最帥氣的黑色西服,白襯衫,白色的領帶,再加上超級有氣質的西服褲子穿在身上。

他洗了個臉後,又整理頭發,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整理自己的著裝打扮。

來到墓園,看著雪兒的不遠處多了一座新墳,他站在那裏,看著上麵幾個大字:沈瀟瀟之墓。

那一瞬間,整個墓園忽然安靜下來了。

顧庭宵站在那裏,筆直的身形不動,肩頭隱隱發抖,內心翻.江.倒.海的悲傷情緒壓的他不能呼吸。

他現在都不能接受她已經死了的這件事情,可她的墓碑就這樣立在這裏,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一邊的孫管家眉頭微皺,和少夫人接觸這麽久了,難免也有些感情。他也不希望夫人就這樣死了,可事實是他查了很多地方,沒有一點可疑的地方。

小雅和娜姐都說那天她們就是陪小雅做產後修複了,在檢查的途中少夫人忽然要生產,然後便難產大出血。

就連醫院的大夫他都查不出一點端倪,她們所有人的描述一模一樣,即便是他用了很多狠辣的手法,包括威逼利誘,卻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這一切,完全找不到任何切入點。

若真是有人陷害少夫人,那這件事做的也太完美了,完美的和真的一模一樣。

若是這世上,真有人能把這件事辦的這麽漂亮,那必須要有一定的地位和頭腦。除了那位已經去世的老爺子,孫管家還真想不到第二個人。

“少爺,回去吧。”

顧庭宵就那麽站在沈瀟瀟的墳前,不說話,也不吭聲,不哭也不笑。孫管家看著是真擔心,跟了少爺這麽多年,很少見他這樣過。

“孩子們都在我爺爺那裏?”

顧庭宵緩緩開口,聲音很弱。

“是的少爺,聽說好像是少夫人早預料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所以把一些重要的東西都給老爺子送去了,包括孩子的撫養權文件。”

孫管家點頭答應著,顧老爺子那邊他也登門去問過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顧庭宵點了點頭,夫人不在了,孩子們都在他爺爺那裏。他夫人的選擇,他尊重,所以這裏也在沒什麽他可以留戀的了。

叫人解散了K集團,沈氏那邊他也懶得管到底是燕子接手還是蘇澤接手,他夫人在,沈氏在K集團在伊恩先生在顧少也就在。

他夫人不在,就什麽都不在了。

哈市的好好壞壞,存亡生死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準備好去阿聯酋國的飛機,後天出行。”

顧庭宵聲音低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閃過。

“少爺,阿聯酋國現在依舊戰火紛飛,您去那裏幹嘛?”

孫管家眉頭緊皺,難不成少爺是去要戰亂國家做生意?

戰亂國家,不管是經濟還是生產力這麽多年都因為戰火的原因,被消減的所剩無幾。

況且戰亂國家能做什麽生意,當地人民流連失所為了躲避戰火,各地逃避,居無定所。

去那裏做生意,不如在本國做慈善了。

“這個不需要你管,你隻需要處理好我離開之後的事情就好了。”

顧庭宵依舊麵如死灰,一雙手背在身後,連緊握成拳的力氣都沒了。

沈瀟瀟離開了,帶走他所有的精氣神和希望,從今起他與行屍走肉無意,隻想把曾經欠沈瀟瀟的那五年還給他。

而此時的金三角,沈瀟瀟躺在豪華的圓**,枕著手工編織的毛線枕墊,正睡的香甜。

這幾天一直在逃、在躲,根本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好不容易有片刻消停時候,肯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正夢見和顧庭宵同孩子們一起說笑,忽然感覺耳邊有人廝磨,那種濕濕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她一把推開身邊人,微微皺起眉頭。

好不容易夢到了顧庭宵,這個夢她不願意醒。

夢裏有孩子們,有顧庭宵,夢外什麽都沒有。

她討厭醒過來,更不想醒過來。

“姐……”

耳邊傳來一句軟軟的男聲,那音色極富有磁性。

沈瀟瀟微皺的眉頭更緊了幾分,是誰?敢在她**這麽放肆?

不知道她現在也算是個大姐大麽?

“滾!”

她不悅地念叨了一句,情緒特別煩躁。

被吵醒之後,想睡都睡不著了。

“姐……”

身邊的男人不但沒走,還湊了上去。沈瀟瀟感覺到臉頰上被噴的熱氣,因為憤怒呼吸下意識變的急促。

太過分了,到底是誰,擾她的好夢。

她睡意惺忪的睜開雙眼,轉頭看著身邊躺著的男人。

下一瞬她猛地轉過頭,莫名其妙:“你脫了衣服幹嘛?”

誰啊這是?怎麽會一絲不掛地出現在她的**?

她沒見過這男人啊,看樣子是個亞洲人,長得還挺白淨,至於別的她也沒細看。

“是傑米讓我來陪你的。”

男人音色依舊特別有磁性,很有吸引力和感染力。

“滾!”

沈瀟瀟翻開被子扔在他身上,起身下床。

還好她穿著睡衣呢,要不然被他看了身子,她還要費事地去挖掉他的雙眼,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