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當即惱怒了,狠狠地說了句:“這件事果然是你做的!”
話音一落,她便離開房間,在其餘房間裏尋找著。
果真在一間臥室裏尋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凱,看著那個大男孩如今臉色灰白,命懸一線,沈瀟瀟徹底怒了。
她抽出腰間的匕首,怒不可遏地轉身走向顧庭霄。
一邊人看著她手持武器,連忙上前阻攔:“夫人,您不能……”
“讓開!”
顧庭霄低沉地吼了一聲,嗬斥退了去阻攔沈瀟瀟的人。
看著她因他而心急如焚、勃然大怒的樣子,便早已經有一把無形的利刃插進他胸膛了,還何須她親自動手?
沈瀟瀟卻並未因為他的話而停住腳步,她手持利刃,直逼他麵前。
“因為他要殺我對麽?”
顧庭霄摘下麵罩,露出那張恐怖的臉,嘴角勾起一抹無力的自嘲。
沈瀟瀟、你已經殺過我一次了,還要再來一次麽?
這顆心,還要再因你死幾次才算完?
“沒錯,伊恩夫人這個位置,我大可不坐!”
她陰狠地說著,修長的手指攥著刀一揚,直接向他的左胸紮去。
若傷人、自該一刀攻期要害!
“少爺!”孫管家驚呼了一聲。
下一瞬,她的刀被他死死攥住刀柄。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發抖。
“為什麽?”他嘴角笑意更濃,不知為何,卻盡顯淒涼,“為什麽連伊恩夫人這個位置,你都不願做?就是因為他麽?”
“當然不隻是因為他!”
沈瀟瀟沒有絲毫手軟,依舊用力地往他左胸紮去,在兩股力量的較量下,刀尖已經刺破了他的衣衫。
顧庭霄當然比她的力氣大,隻是此刻不知怎麽了,手中竟用不出許多力氣來推開她。那顆心、實在是太痛了。即便是刀刃插進來,也不過如此吧。
“那是因為什麽?權、錢我都有,嗬嗬……總不能是因為這張臉吧?”
他就是不甘心!做顧庭霄的時候,留不住這女人。怎麽做了集錢權於一身的伊恩先生,還是留不住這女人。
“對!”沈瀟瀟點了點頭,故意難聽的話來刺激他,“就是因為這張臉,你知道你這張臉有多醜麽?這臉上一個挨著一個的傷疤,叫我看見就想吐,這張臉還哪裏像是個人呢?伊恩先生、我送你去死吧,別出來嚇人了。”
她恨死了他,她一定要幫顧庭霄報仇,這個男人根本不配她好好說話,即便是臨死前,她也要好好的侮辱他一番。
“嗬。”顧庭霄無力一笑,痛到窒息,痛到麻痹。
下一瞬,他抬手抓起臉上覆蓋著的化妝膠體,猛地撕開!
露出那張冷峻精致的麵容,冷聲開口:“那這張臉呢!如何?”
“啪。”
沈瀟瀟下意識鬆開了握著刀柄的手,匕首隨之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音。
“庭霄?”她墨眸放大、一臉驚訝,“庭霄,你沒死?”
“我死了。”他笑了,雙眼無神,“剛才那把刀,它紮進了我心裏。”
“少爺,醫生已經來了,小凱已經輸上了血,這會兒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屋外走進一個人,柔聲地稟報著,雖然不知道屋內是什麽情況,可剛剛少爺說了要隨時把小凱的情況說給他聽。
“他死不了了,你該安心了。”
顧庭霄再開口,整個人都沒了心氣神,邁步剛要離開,卻被沈瀟瀟一把抓住。
“庭霄……”
她剛開口,便被顧庭霄用修長的手指賭注了嘴。
“沈小姐,你說的已經夠多了,我累了。”
他轉身離開,沈瀟瀟剛想追,卻被孫管家攔住。
“沈小姐,少爺他不想見你。”
沈瀟瀟無奈轉身,傷懷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紅了眼眶。
她以為他死了,她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了,可這個男人就這麽忽然間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顧庭霄、你騙我!
你這個大騙子。
她回到霄苑,江楓還在這裏等著。
“瀟瀟怎麽樣?你沒事吧?”
“你先走吧,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疲倦地說著,整個人一瞬間萬念俱灰。
太累了,這段感情、讓她身心俱疲。
忽然間不想再去爭誰對誰錯,隻想安靜地呼吸著空氣。
她失神地走上樓,客廳裏的江楓看著她有些落寞的背影沒敢再開口。
臥室裏,沈瀟瀟癱在**,一動不動,呼……吸……呼……吸……
她催眠著自己要像一具行屍走肉般,不要再想別的,更不要在想那個男人。
可是、她真的很自責,為什麽?為什麽沒有早看出來伊恩先生就是顧庭霄?為什麽當年要對他撒那種謊言。
如果早知道顧庭霄就是伊恩先生,她絕對不會對他說她和小凱發生關係了。
天啊、現在想想她好幼稚,是她把這段感情毀了的麽?
“夫人、不好了,塢城地震後,餘震接二連三,現在情況很不好。大批的誌願者去幫忙恢複水電交通,幫助受災人員。”蔣燕子站在門口,目光中夾雜著憂慮。
塢城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都是同胞,說起這種事誰會難過。
“準備一下我的行禮,明天我去塢城做誌願者。”
沈瀟瀟淡淡的說著,眼簾微沉。
“夫人,塢城最近餘震連連,您想要獻愛心,完全可以捐錢,捐東西。您親自去,這太危險了。”
蔣燕子眉頭微皺,沒想到沈瀟瀟會要親自去幫助塢城災民。
“都一樣。”沈瀟瀟語氣依舊平淡,閉上了眼,“我的命是命,那些去塢城救災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麽?都一樣、命都一樣的,去準備吧,別告訴任何人,包括孩子們。”
“夫人,這不可以,你走了,沈氏怎麽辦?孩子們怎麽辦?”
蔣燕子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同意這件事。
“我主意已定,去準備吧。”
沈瀟瀟擺了擺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逃避,逃避這所有的一切。
去塢城也好,既可以幫塢城的同胞們盡一點微薄之力,又可以擺脫這一切。
蔣燕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離開。
她按照夫人的意思,去整理好夫人的行禮,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沈瀟瀟便拎著行禮,坐上去塢城的飛機。
幾個小時後,飛機落在塢城的飛機場。沈瀟瀟下了飛機,乘坐著接誌願者到災區的大客車,來到了災區。
看著一棟棟傾倒成廢墟的大樓,看著空地上一個挨著一個擺放的黑色裝屍袋,她的眼眶當即便濕潤了。
那一個個袋子裏裝的不是別的,都是她的同胞啊。
上萬人在這次地震中喪失生命!可怕的不是地震,而是失去一條生命這種事發生了一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