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想象的到,一個這樣光芒萬丈的男人,會在此刻隱忍著如此濃烈的悲傷。
門外響起敲門聲,顧庭霄緩緩站起身,走向門,拉開門把手。
麵無表情的臉,好似行屍走肉一般。
“少爺,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小天。一直也聯係不上他,我懷疑他好像是出事了。”
孫管家一臉的認真,眼中盡是擔憂。
不管怎麽說,他和小天也在一起共事這麽久了,雖然一個是國內,一個是國外,但終究還是有感情的。
況且、他還剛剛坑完小天一次。
“找,多派些人手。”
顧庭霄淡淡地說著,擺了擺手,又把他推了出去。
眼下,他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想那麽多,心心念念的都是屋裏那個女人。
“是少爺。”
孫管家轉身離開,親自帶人去找小天。
屋內,病床裏的沈瀟瀟臉色依舊很不好,因為沒有服用止痛藥的關係,胸前的傷口鑽心的痛。
可是不管怎麽樣,她都一定要忍住。
服用任何藥物,對孩子都是非常不利的。
她拿起床頭的講話機,叫來了醫生。
顧庭霄一看醫生進屋,還以為是沈瀟瀟出了什麽事,連忙跟進去才知道,原來是她擔心腹內的寶寶,讓醫生為寶寶測一下胎心,看小寶寶是否正常。
顧庭霄站在窗前,聽著儀器裏傳來一聲又一聲健康有力的心跳,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還好,孩子沒事。
他不喜歡這個孩子,可因為沈瀟瀟,又不得不希望這個孩子平安無事。
他真的害怕萬一這個孩子出了什麽意外,那女人會做出什麽傻事!
檢測完胎心,沈瀟瀟毫不客氣地指著門口:“伊恩先生,請你出去!”
檢測胎心的時候,醫生讓沈瀟瀟保持冷靜,她沒辦法發火,可此時她再也不能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怎麽樣。
顧庭霄沒吭聲,離開了屋內,再次回到客廳。
即便是此刻,他依舊舍不得離開。
他真的怕,怕她出什麽事,急需注射某種藥物的時候,那個女人因為孩子再次拒絕。
他得守在這,等她完全沒事的時候,他再離開,至於別的,都先放一放吧。
沈瀟瀟在屋子裏根本吃不下東西,胸前的傷口很痛,好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她那一刀紮的有多深。
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的人,想要傷害她?
她想不通,卻強忍著痛意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給霄苑。
一晚上沒回家,恐怕孩子們擔心。
給家裏報了平安,她才又打電話給白峰。
白峰也很急,他昨晚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遭到阻攔,可等回頭找沈瀟瀟的時候卻根本找不到了。
沈瀟瀟把現在自己的位置告訴了白峰,讓他來醫院找自己。
等白峰來到醫院,剛推開門進入房間的時候,迎麵就被一個男人攔住。
“您是……伊恩先生。”
白峰看到麵前男人,畢恭畢敬地打了一聲招呼。
畢竟跟了沈瀟瀟這麽久,他也在暗處見過這個男人一兩麵。
“你是誰?”
顧庭霄眉頭緊皺,他對但凡要接觸沈瀟瀟的男人,都沒有什麽好感度。
“伊恩先生您好,我是沈小姐的貼身保鏢,這一次多謝您救了我們家夫人。”
白峰不緊不慢地說著,麵無表情。
恰好,白峰對這些人,也都沒什麽好感。
“夫人?”
顧庭霄眉頭微皺,聽到這個稱呼有些不解。
沈瀟瀟和小凱並沒有結婚,為什麽叫她夫人?
“是的,感謝你救了我們家夫人。”
白峰又重複了一遍,看著麵前男人詫異的表情,心中也不解。
這麽厲害的男人,難道對夫人這個稱呼都不明白麽?
顧庭霄怎麽會不明白?他不解的是,她是誰的夫人。
“那你們家先生是誰?”
“我們家先生已經不在了,對了,請伊恩先生也不要在夫人麵前提及此事,她會不開心。”
白峰淡淡說著,笑著朝麵前男人點了點頭。
說了這麽半天了,總該放他進去了吧?
“不在了?”
顧庭霄一時間失神地呢喃著,她的先生不在了……
是他麽?一定是他!她自稱是他的夫人,對不對?
“是的,就是去世了。”
白峰有些不耐煩,伊恩先生理解能力有問題麽?
難道傳言中大名鼎鼎的伊恩先生,是個智障?
每個問題都要解釋兩遍才明白?
明白白峰的來曆,顧庭霄閃身讓開了路,看著他走進臥室的背影,還不忘冷聲嘲諷了句:“你既然是貼身保鏢,竟然還能讓她遇到危險,可見你的無能。”
白峰聞言,腳步頓了頓,繼而又重新邁步走向臥室內。
“夫人,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進了屋,他看著病**虛弱的沈瀟瀟,率先抱歉。
沈瀟瀟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一晚上竟然有兩撥人算計我呢,就連我自己也沒料到。”
看來以後,她每次出門還真是要多帶幾個人了,光白峰自己,還真應付不過來。
“夫人,秦蕭的事已經處理完了。這件事一定會傳到秦莉莉耳朵裏,她一定會設法報複,需不需要我現在派人去觀察一下秦莉莉的舉動?”
白峰語氣輕柔,已經開始未雨綢繆,也是被剛剛顧庭霄的話給刺激到了。
是啊,作為貼身保鏢,還是讓夫人受傷,這的確是他的失職。
“也好,去吧,隻不過她沒舉動,你們也先別動手。這是我給她留的機會,她還小不懂事,總要看看她的選擇再做決定。”
沈瀟瀟話說至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心中總想著給二姨留一個孩子。
不管怎麽說,終究是秦家養大的人,直接毀了,她是真舍不得。
白峰點了點頭:“好的夫人,有什麽事,您隨時吩咐我。對了夫人,伊恩先生一直在客廳裏,您知道吧?”
“恩,你先去忙吧。”
沈瀟瀟打發了他,一想起客廳的男人眉頭微皺。
白峰趕不走他,隻得她親自來。
她忍住胸前的痛楚,下了床。
剛推開門,顧庭霄的麵罩下便浮上一抹擔憂,他焦急地湊了過去。
“怎麽了?”
他伸手去扶她,卻被她狠狠地甩手打開。
下一瞬,他薄唇微動,音色依舊輕柔:“你傷口還沒好,不能多動。”
“你!”
瞧著他將手背在身後的樣子,沈瀟瀟剛剛準備好的狠話,一時間竟說不出口了。
她方才用了全力,那一下,他必然會很痛的。可他竟絲毫不在乎手上的情況,第一時間來提醒她。
這男人,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伊恩先生,您應該知道,我厭惡你。”
她整理好心情,又重新開口,言語中多了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