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燕子的臉色煞白,頂著一雙濃重的黑眼圈好像一晚上都沒有睡一樣。

“沒事,就是有些沒睡好。”

蔣燕子笑著為沈瀟瀟倒一杯水,扯了扯身上全是褶皺的睡衣,好像在隱藏著什麽?

“怎麽了?沈董事長沒嚐過被男人折騰到徹夜不眠的滋味?看來顧少活著的時候體力也不怎麽樣嘛。”

一邊的李辛嘲諷地說著,指尖掐著一顆煙。

他話音剛落,蔣燕子就不悅地轉頭朝他說了句:“李辛,你不許這麽說話。”

沈瀟瀟接過蔣燕子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從始至終,看都沒看李辛一眼。

這個男人早不是在村子裏時那個樸實無華的老實人了,他已經陷進城市裏一個個誘人的深淵裏。

不敢相信,短短幾個月,他已經從那個見到她都會臉紅的小夥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滿口諢話的無恥之徒。

“嗬。”

沈瀟瀟終究沒忍住,笑了笑。

笑裏既無奈又諷刺,既心酸又怨恨。

“瀟瀟姐,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

蔣燕子一邊說,一邊又為沈瀟瀟的杯子裏,添了一些茶。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

沈瀟瀟站起身,確定蔣燕子沒事了,這個屋子,她一分也不想多呆。

“好,我送你。”

蔣燕子隨著沈瀟瀟往外走,就在沈瀟瀟剛要邁出房門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被門口垃圾桶裏的一個小瓶子吸引住了目光,這東西,怎麽這麽眼熟?

她見過,一定是哪裏見過!

李辛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垃圾桶的小瓶子,當即嚇的緊張起來,快步走到垃圾桶裏,撿起那個瓶子裝進口袋。裝作輕鬆的樣子說著:“不過是國外的小玩意。”

沈瀟瀟轉頭看著一邊目光閃躲的蔣燕子,眉頭緊皺,不對、一定有貓膩!

她兩步走到李辛麵前,抬手一把鎖住了他的脖頸兒。

李辛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不管怎麽掙紮也沒法將她的手從脖子上移開。

“瀟瀟姐,你快放開他,他喘不上氣了。”

蔣燕子在一邊很焦急地懇求著,下意識地紅了眼眶。

沈瀟瀟另一隻手在李辛麵前攤平,音色淩厲:“把那東西給我。”

李辛熬不住窒息的痛苦,隻能掏出褲兜裏的小鋼瓶,放在沈瀟瀟手上。

沈瀟瀟鬆開了他,看著手上的東西,呼吸逐漸加速。

“給你看又能怎麽樣?”李辛握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語氣中滿是輕蔑,“你知道這是什麽嘛?你能見過都不錯了。”

此時的沈瀟瀟眼中滿是怒意,回手一嘴巴就將李辛扇倒在地!

這是一種極容易讓人上癮的氣體——俗稱笑氣。

隻怕她認識這東西的時候,他還在山溝裏種地。

“怎麽回事?”

沈瀟瀟麵沉似水,轉身看著一邊的蔣燕子,音色低沉,表情凝重。

“瀟瀟姐,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別怪他。”

蔣燕子撲通跪在地上,眼中滿是哀求,淚水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溢出眼眶。

沈瀟瀟看著她的樣子,深吸一口氣,低身去扶她,音色也溫柔了幾分:“先回霄苑,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

“不行了,瀟瀟姐,來不及了。”蔣燕子跪在地上搖著頭,不斷地抽泣著,“我已經離不開那東西了,太晚了。”

“不晚,燕子。”沈瀟瀟看著原本開朗自信的蔣燕子變成此刻狼狽墮兒落的樣子,心中酸澀,“你先起來燕子,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我在,起來。”

“瀟瀟姐,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試過了,我真的戒不了。”

蔣燕子跪在地上嗷嚎大哭,沈瀟瀟鬆開她猛地轉身看著地上的李辛,口中牙關緊咬。

枉費燕子對他這麽好,他竟然騙燕子吸這種東西!

這個男人、真是該死!

她穩了穩心神,掏出手機,叫來了一直埋伏在暗處的人手,硬是把燕子給帶走了。

“這東西一旦碰上了,就戒不掉的。你以為你是在救她麽?你隻會讓她變的更痛苦,沈瀟瀟,我就討厭你們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裝什麽傲嬌?”

李辛倚著門,朝沈瀟瀟下樓的背影譏諷著。

沈瀟瀟停下腳步,心中再恨此刻也想先幫燕子恢複正常之後再說。

她轉頭,麵無表情地開口道:“這就是我永遠都不對你感興趣的原因,你的見識太少了,稍微新奇點的東西就會讓你失去自我。你這輩子,都比不上顧庭霄的一根頭發,你格局太低了。”

話音一落,她轉身離開。

這個男人,或許壓根就沒有格局。

出身不好的人多了,白手起家的也多了。

沈瀟瀟尊重每一個平凡人,出身差是投胎的問題,但是人品差就是這個靈魂本身的問題。

她把燕子帶回了霄苑,勸了很久,蔣燕子才把事情的一切都告訴她。

李辛把蔣燕子叫回去之後,騙她接觸這種東西。蔣燕子哪裏知道它,況且又相信李辛,於是便上了他的套。

李辛等蔣燕子上癮,他便逼蔣燕子拿錢,還不讓她出門,也不讓她告訴任何人。

傻燕子,就被他這麽逼著取了一次又一次的錢。

沈瀟瀟一聽,真是氣炸了,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

這不就是利用燕子愛他,所以才能這麽放肆的麽?

“瀟瀟姐,你別這麽生氣,你現在肚子裏還有孩子呢。”蔣燕子柔聲地勸著沈瀟瀟,眼中十分懊悔。

沈瀟瀟見她此時還惦記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心中更加酸澀:“傻燕子,你就是太傻。假如他不是李辛,你還會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拿錢麽?你就是太傻了,他根本不值得。”

“瀟瀟姐,我知道他就是為了錢,我除了錢也沒什麽能給他的了。那些錢我一定會還給您的,我給您打工一輩子,我不要工資。”

“你傻不傻啊!你的身體呢?你知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接下來要戒掉那東西會多痛苦?”

沈瀟瀟真是被氣暈了,其實、與其說是氣,倒不如說是心疼。

“夫人,小凱那邊在拍爆破戲的時候發生意外,這會正在醫院救治。”

一個手下從門外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說著。